第027章 洗澡泡菜(1/2)
第027章洗澡泡菜
午饭桌上,宋荔用干净木筷夹来一小碟萝卜泡菜和莲花白。
莲花白,就是现代随处可见的包菜。
给泡菜浇上一勺川椒油,羊脂白玉的萝卜条上缓缓流动着油脂,叫人挪不开眼。
她给柳如梦送去一小碟,又端来一小碟放到饭桌。
宋荔能吃辣,爱吃辣,只觉得川椒的辛香不如辣椒带劲儿,小翠辣得小脸通红。
今天的麻辣度不如那晚的卤河虾,尽管口腔里传达着麻麻辣辣的痛觉,偏偏身体不受控制地又去夹泡菜吃。
好麻辣,好下饭。
宋荔吃着没太大感觉,辣度跟挠痒痒似的。
赵婆子跟着品尝了萝卜条,爽脆可口,她尤爱莲花白,清爽之余有一股酸甜回甘,很下饭。
尽管心里好奇不知小宋如何做的泡菜,隔夜就能吃,但涉及到各人的秘方,行业里最忌讳打听别人的秘密,赵婆子也不愿别人打听自己做菜的方子,便也没有多问。
次日宋荔摆摊完,推着小木车返回,有人停在前方:“陆捕头,你挡到路了。”
陆承轻嗯,他的目光移到她的眉心:“你这颗痘痘长了几日了,也不见你用药。”
宋荔始料未及,一手扶着推车,另一只手下意识摸摸眉心的凸起:“我上火长痘痘,长在我脸上,碍着谁了?”
“碍着我了,我瞧着浑身不舒坦,总想给你涂点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涂。”陆承忍了好几日,从前他克己复礼,摒弃自身欲念,后来看尽了虚妄,便有些随心所欲,想做什么,便去做了。
前两天留意到她眉心冒出一颗痘,瞧着无比碍眼,回去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眼见她眉心的痘痘越冒越大,还长出一点脓白尖,陆承心里头万分不得劲,老想动手给她涂药。
鸦青色的衣摆贴近了来,吓得宋荔捂住眉心:“男女授受不亲,要是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到时候可别怪我啊!”
陆承递去瓷白瓶儿:“你自个儿动手涂。”
宋荔想起从前看过的新闻,这种长在三角区域的痘痘不能随便乱碰乱挤,搞不好会有颅内感染风险,一直没敢动手挤掉,这个陆承是有强迫症吗,非得让她涂药?
她不想承他的人情,陆承便要自己动手了。
被人堵在角落,宋荔脑袋里一会儿冒出芦苇荡他阴沉可怕的面容,一会儿又是面前分明满脸不耐,目光和煦得可怕……又深知陆承在凤仙郡是有口皆碑的大英雄,大家肯定不会相信这人蛮横霸道,强迫柔弱民女,给她涂祛痘的膏药之类的话……
说出去,她也不信。
陆承的手指挑了块绿色药膏,轻轻涂抹在宋荔眉心,泛起一片清凉,舒服得差点哼哼唧唧。
她一向比较识时务,反正不花钱白白蹭到药膏,说起来也是自己占到便宜了。
见她目光游离走神,他坏心眼地以指腹轻压了痘尖,疼得她面色一变,冷抽一口气,脱口而出:“好痛,陆承,你不是人。”
陆承跟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稀罕话,盯着她上下打量:“原来你还会骂人呢!不装了。”
宋荔:“……”
不晓得陆承给她涂的是什么药膏,第二天起床,宋荔发现眉心的痘痘去了红肿,只剩一点点脓白,约莫一两天就能消下去。
对着水镜照了照,宋荔感叹:“这药膏效果立竿见影,要是有配药方子,拿到现代去卖,肯定赚钱。”
现代那些祛痘产品,一个个卖的死贵,效果还不好。
进入四月末,花园的杏子由青转为淡黄,约莫再过半月就可以采摘。
距杏子树不远的两棵梅子树熟了,今年春雨好,结了一树的青涩果子。
晨起一场瓢泼大雨,树下掉落了许多青梅,瞧着怪可惜。
宋荔带着小翠捡拾起来,小心翼翼放在篮子里。
梅子有一股甜甜的清香味儿,宋荔被诱惑到,挑了个黄里透着点点晕红色,在袖子上擦擦,便要去咬。
小翠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一脸无奈:“应该……会酸……”
“哪里是会酸,分明是酸掉牙。”宋荔的眉毛皱得恨不得夹死一只苍蝇,哇的吐掉梅子肉。
宋荔恋恋不舍扔掉咬了小半的梅子,怨气冲天地抱怨:“分明闻着香甜,果肉软软的,怎么这么酸?”
小翠习以为常:“梅子就是这样的,我们一般拿来泡酒、泡梅子露,或是做成梅子姜。”
回到厨房,她们将梅子分作两堆,一堆青涩,一堆略熟黄的。
熟黄的一堆泡了梅子酒、梅子露。
青涩的一堆,添加食盐腌制一日,用凉白开清洗掉盐分,添了蜜糖腌制,揉入姜丝,制成的梅子蜜饯儿酸甜可口,姜丝也能吃,兼具甜与辛的极端美妙。
原本不爱食姜的宋荔,也跟着吃了些浸了青梅汁的姜丝,甜甜辣辣,一股甜酸,发了人一身汗,顿觉浑身舒爽。
宋荔和小翠各自留下些,自己吃,或是送给相熟的朋友,上回吃了木湘湘给的刺泡儿,打算第二天出摊时带点梅子姜,剩下的继续揉在土陶罐里,方便储存着吃。
两人将罐子搬运到阴凉的地窖,累得满头大汗。
快五月份的天,稍微动一动,热汗涔涔。
距离凤仙郡千里之外的北方,京都。
不似凤仙郡已然入夏,此刻京都正值树木抽枝发芽,春意铺满大地的一派欣欣向荣景象。
乘坐船只在运河飘荡了几日,终于抵达京都。
仆人借来几辆马车,乔家人乘坐的马车被堵在城门口,等待良久,进城队伍缓慢如蜗牛般。
乔氏屁股都坐麻了,不耐烦地挑开帘子,顾及着这里是天子脚下的皇城,哪敢造次。
足足等待一个时辰,才终于进入城中,马车直奔乔家派人先行采办的院落。
行驶在街道,两旁商铺云集,各类绸缎庄、珠宝铺,食肆酒楼,漆器杂货、肉饼香茶,叫人眼花缭乱,竟比扬州还要繁华。
乔氏感慨又自豪:“好热闹,这就是京都啊!”
她有自豪的底气,要不是她生了个能科举的儿子,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踏足这座皇城。
乔秀才也被眼前的繁华都城迷了眼,难得没有驳斥自家夫人粗鄙,顺着她的话:“确实繁华,难怪人人向往京都。”
穿行过几条主街道,进入分支长巷,一盏茶后,马车停在乔府的院落。
乔家虽是扬州富户,财大气粗,刚到京都人生地不熟,不好太过铺张显摆,乔知行在翰林院的同僚们,大多居住在这条长巷,乔知行不好出众。
老太太正训诫媳埋怨:“这么小的院子怎么能住人?咱们在扬州的府邸比这大了十几亩地,修的园林水榭,这里小得可怜,连个荷塘池子都没有。”
得,下人还没开始张狂,做主子的张狂起来了。
老太太向乔秀才睇眼,乔秀才立马会意:“不爱住,你回扬州老家去。”
乔氏横他一眼,冷哼:“你休想赶我回老家,我走了,你好与那贱蹄子日日厮混到一起,我才没那么傻。”
听着家里吵吵闹闹,一路在商船也是如此,乔知行躲在房里也不能安静片刻,此刻告了老太太一声,便要去销假。
一路颠簸,老太太想让孙儿在家休沐养养神,瞧着旁边儿子儿媳争吵不休,太阳xue又开始疼了。
与其呆在家里,不如到翰林院上值,难怪孙儿不愿在家里呆,从前还有个阿芙把孙儿的心系在家里,往后……老太太摇摇头,当初不忍老三绝食相逼,叫乔氏进了门,真是家门不幸啊!
销完假,乔知行拜会了上峰高文祥。
“发生何事,不是说去凤仙郡寻人?”见乔知行面色惨白如纸,眼窝凹陷,本就瘦削的身躯,现在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高文祥满腹狐疑,一月前他神情慌张来告假,一月后,竟是形销骨立。
乔知行得到高文祥的看重,自然信任他,于是将在凤仙郡的事情一一如实叙来。
高文祥能理解,他之前不愿透露,多半是怕暴露身份,为的就是替那女子遮掩,保全名声,免得以后被其它官眷夫人背地里拿来做筏子……
只是当听到宋荔的名字,有些许耳熟。
仔细回想,二月末,他似乎收到过春风楼寄来的信件,因缘际会之下,那人收了名干女儿,似乎也叫宋荔。
几经犹豫,高文祥问出口:“那名唤宋荔的女子,是否还有其他亲人?”
乔知行以为上峰大人关切自己,没有多想:“有的,她那时生病发烧,是楼里一名婆子掏了钱替她请医问诊,治好了病,才活下来了。”
说到这里,乔知行心中一痛。
高文祥同样也是心中一痛,忍不住追问了几句关于宋荔干娘的事儿,但乔知行全副心神都在宋荔身上,他与宋荔没打几回照面,对周万春的事知之甚少。
见高文祥有些失落,乔知行心中谋算着前程,并未来得及深想,拱手道:“她说的没错,学生不能对不起十几年前寒窗苦读的自己,也不能对不起阿芙,所以学生想要外放至营州萍县。”
高文祥略一思量,立马明白他的意图:“你想要外放攒实绩,也不必去那种极寒之地,萍县地处边关,前不久遭了土匪进城,县太爷一家几十口被残忍屠戮,无一活口,你现在过去,岂不是送死?”
乔知行沉思片刻:“我想朝廷不会看着土匪肆虐,叫百姓们没有活路,必会派遣军队围剿。”
对上高文祥赞许的眼神,乔知行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正确,继续说:“高风险往往伴随着高收益,曾经徐国公家的徐世子,桂林一枝,如昆山片玉般的人物,十六岁便高中状元,徐世子在高中后当即请命外放,挣下丰厚功绩,调回京都任职,又因破案有功,十八岁已经任职大理寺少卿……我欲效仿徐世子,哪怕前路一片荆棘,也要为自己谋一条青云路。”
见他心有谋算,高文祥不再劝阻:“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官同你手写一封书信,交与我在营州的旧友,到时能护你一二分。”
“多谢大人爱护,知行无以为报,若以后大人有用得着的地方,学生一定竭尽全力。”上峰愿意为他托人脉关系,属实难得,乔知行这番话也是感恩肺腑,真情实意。
从上峰大人办公书房出来,乔知行面容憔悴,眼里却是放着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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