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螺蛳粉(2/2)
等烘焙完蜂蜜小面包和蛋挞,将腐竹炸得金黄酥脆,烫熟了米粉,大堂里早已又按捺不住品尝新品美食的食客。
得知可以点餐后,嗜辣爱辣的食客们纷纷精神抖擞,到柜台排队等候。
这帮嗜辣食客,是宋荔隔三差五售卖干辣椒和油辣子鸡块积攒的一批外地食客,其中凤仙郡本地嗜辣的食客凤毛麟角,少得可怜。
翻看菜单册子,见铺子又推出了新品,再一看,发现是酸辣口味的汤粉,对于热爱点心和乳茶饮的食客,提不起兴趣。
反而这批走商爱惨了各种以干辣椒制作的美食,这次新出的螺蛳粉,自然也不愿错过。
王福既嗜甜如命,又能吃一点点微辣,铺子里的油辣子鸡块,经常回购些拌面吃,或是炒饭吃,此刻也差使小厮去排队。
当螺蛳粉全部售卖完,宋荔没见到杨安慧,倍感奇怪,平时铺子里但凡出了新的小食点心吧,必然能见到好友。
今日一早,宋荔分明跟青芝知会了声,看来杨安慧可能另有要事在身,一时走不开。
临打烊前,见到陆承和海峰,她问了一嘴杨安慧的事:“今天杨家有什么事吗?”
陆承品了品:“你不知道杨小姐今日与人相看?”
宋荔还真不知道:“杨安慧能同意相看的人家,想必对方人品不错,陆捕头觉得这次能成吗?”
陆承不假思索:“并非杨小姐自愿,这是太后的意思。”
宋荔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即便杨安慧是杨帝师孙女,身份贵重,犯不着碍了太后的眼,急吼吼巴望着让人出嫁?
一会儿是相看整个凤仙郡的青年才俊,一会儿又是郡王出没……太后这般着急让杨安慧出嫁,究竟是什么目的?
似看穿她内心所想,陆承又道:“杨小姐与心上人无法一起相守,故而有些人如此急不可耐。”
宋荔更懵了:“杨安慧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谁家的公子?对方人品和才学如何?家世如何?”
陆承惜字如金:“我不便多说,或许你可以自己问她。”
宋荔吃了一半的瓜,浑身不得劲。
以杨家的家世,天下名门贵族的子弟任杨安慧挑选,且杨家似乎并不看重门第,知府夫人夏蓁蓁出身落魄官宦人家,与杨家八竿子打着一点亲戚关系,照样风光嫁给了杨知府。
比杨家低矮的门户,不是阻碍,仍旧不能相守在一起,只能是对方跟杨家一样的高门大户,手中权柄,以及在朝堂的影响力颇广。
双方结合,势必给朝堂带来动乱,所以太后才会急着给杨安慧塞人,杨知府也急着给妹妹相看合适的贵婿。
那边杨安慧与太后安排的世族公子相看,过程平淡无波。
另一边王世良也在阿爹的安排下,与官宦人家的女子相看。
放榜结果出来后,他又又一次落榜。
科举分为童试、乡试、会试和殿试,三年两次的童试,考过了童试,有了秀才身份,才可以正式考科举。
其中童试又分为县试、府试和院试,他连第一关县试都没考过,王县令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既然越学课业越差,显然不是考科举的料,干脆早点成了家,延续香火,以后有妻子约束着,尽量少给家里惹麻烦,王县令对自家大儿子的要求放得很低。
王世良在阿娘的陪伴下,一起上山到观里祈福,见了相看的女方,不太满意。
回去路上,他忍不住抱怨:“容貌倒是其次,区区主簿之女,对我的前途无甚用处,还得靠着咱们家提携,帮忙,我凭什么娶她,阿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县令夫人瞥他一眼,幽幽道:“你想岳家提携巧了,人家主簿家也是这般想的。你想高攀,人家也想高攀,有何不可?”
王世良一噎。
半晌,又道:“阿娘,你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县令夫人反击回去:“我还觉得自己从前乖巧懂事的儿子变了。”
王世良不明白,怎么近一两年,阿娘总是跟自己唱反调,开口刺人,偏偏阿娘的话,他又无从反驳。
他调整了情绪,耐心劝说:“阿娘,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错了,那是你的利益,与我无关。世儿,方才我看观里清静自在,若是我能留在观里清修,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听到阿娘的话,吓得王世良的三婚去了七魄,立即放下了劝说阿娘争宠的念头,此刻只一心劝说着厌倦了红尘俗世的阿娘,千万不能出家做道姑。
“堂堂县令夫人出家做道姑,还有姨娘和庶子对我步步紧逼,以后我的日子更没法过了。阿娘,你替我想想。”王世良恨不得给阿娘下跪磕头,想着先稳住阿娘,直到自己求娶到高门贵女……
到底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一块肉,县令夫人可以嘴上刺几句,到底不忍。
……
铺子临打烊前,宋荔收到封信件。
来自扬州的信,不用看,便知是谁。
信里,说道起苗娘子和弟子受邀前往京都为贵人们表演舞蹈,届时梅嫣也会跟着一起去,开开眼界,时间大概是中秋节,所以今年过节她便不回凤仙郡了。
距离中秋节还有好几月,宋荔要守铺子走不开,没法去扬州探望对方。梅嫣年岁年长同龄的师姐们,因为年龄问题,差点与苗娘子失之交臂,加上最晚入门,本就落后于年轻的师姐们,只能每日勤勤恳恳加练,追赶进度,更没有时间回凤仙郡。
送走跑堂和帮厨,收拾收拾准备回家,“一间茶饮”铺子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停。
宋荔正想提醒对方,她们打烊了,见车窗帘子被人拉开,施雅探出个脑袋。
施雅从马车走下,进了铺子,打量一圈:“两个月后,我要嫁去苏州表兄家,以后大概不会经常过来,这是请柬。”
“对了,还有金玉绣坊和薛记布行的利润份额分配问题,以后你让人送去施府,我们只收每季度的利润,其它的管理问题一概不插手。”顿了顿,施雅又道:“我知道你也被施府连累,现在我们施家因着开春风楼的事,为全城世族们耻笑,大家算是扯平了,只是没办法继续做好朋友了。宋荔,我真挺喜欢你这个人,位卑时,不卑不亢,得势后,不骄不躁,希望你能得偿所愿,将咱们的绣坊越做越大,开到苏州、扬州、京都去。”
“会的。”宋荔握着请柬,平静说:“也祝愿你夫妻美满,花好月圆,并蒂荣华。”
正式道了别,施雅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其实她有退出金玉绣坊的打算,与家人商议后,被规劝住,加上失去了日进斗金的春风楼,施府上下过的日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简朴了许多。
靠着薛记布行每季度的份额利润,也是一笔不菲的进项,现在金玉绣坊也开始步入正轨,实现盈利,未来在周边开分店后,这笔分红还会增长,到手的银子,傻子才不要。
如今施家才猜到,当初一早便被宋荔和杨安慧这两个小崽子给算计了。
即便宋荔没有高文祥这座大靠山,施家也不敢对宋荔做些什么,毕竟大家利益紧密相连。
宋荔有事,投资的金玉绣坊和薛记布行要打水漂了,施雅投入的原始股不多,利滚利钱滚钱,发展到现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何况现在她还是高门千金,一百个施家,都不敢跟对方掰手腕。
现在施家非但不生气,反而盼着宋荔长命百岁,将金玉绣坊开遍全国,施家也好从中获得更多利润。
谷雨时节后,又过去十数日,进入月底,迎来金玉绣坊的考核。
进入月底,高文祥的探亲假结束,于几日前到码头乘坐商船,往返京都。
目前金玉绣坊的绣娘,绣坊和生产间的,共有四十余人,入夜后,宋荔核算工钱单的时间又延长了,看账算账,看得脑壳痛。
手底下将近百来个员工了,是时候雇佣个账房,专门处理这些琐事。
忙到深夜,第二天晨起。
她精神萎靡,听干娘说道起昨天考核的成绩:“咱们月初买来的一批绣娘,一部分安排到绣坊,有三名考上三等绣娘,另外安排在生产间做工的绣娘,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制作流程。”
宋荔点点头:“可以开分店了。干娘认为咱们该先往哪个城池扩张呢?”
周万春认真考虑片刻:“苏州。”
宋荔本想先去京都,干娘和高大人一年才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偶尔干娘去京都巡店,两人才能见上面,异地分居的婚姻不容易,她想给两人多创造些机会见面。
有高大人在京都坐镇,没人敢打她们铺子的主意,小月也在京都,每月一封信件寄到凤仙郡,让宋荔对天子皇城有了初步了解。
宋荔问:“为何是苏州?”
周万春:“苏州绸缎布匹和刺绣发达,咱们金玉绣坊的刺绣,比不过苏州当地精湛的刺绣技艺,有了比较,更能提高绣娘们的水平,再说了,我们绣坊可不是靠刺绣才起来的。”
宋荔明白干娘的意思,让她们的绣娘跟苏州绣娘一起学习进步,良性竞争的同时,也提高了自身素养:
“不能因为害怕,就不去面对,反而要直视自身缺点,干娘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周万春欣慰:“对,从苏州回来的绣娘,再怎么样,也有二等绣娘的功底,咱们绣坊真正能委以重任的绣娘,还是太少了。”
宋荔听进了心坎里。
金玉绣坊,绣坊,自然是做刺绣活计的,现在她们靠着一次性月事带的生意,让绣坊生意火爆,但绣坊真正的立足根本是刺绣。
整个绣坊,仅有林小春一位一等绣娘,二等绣娘也不多。
凤仙郡近一年才开始发展棉布匹,刺绣技法相对落后,眼光放得长远些的绣娘,会去刺绣相对发达的地方学习,并且留在当地生活,能有更多机遇。
在凤仙郡很难找到厉害的绣娘,林小春纯属是捡漏。
不学习,不进步,就要一直落后于人啊!
第一间金玉绣坊分店,经过母女俩商议,决定开在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