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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与愤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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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沅挥手,“怎么可能,我和他,就,你知道,我们没有可能啊!”

季也不关心,他将烟摁灭,人向后靠,转头继续看窗户。

赵沅忍不住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季也回答:“我在看我。”

赵沅:“啊?”

季也看他,指着自己问:“我好看吗?”

赵沅说:“你当然好看啊……”

季也又问:“和相泽比呢?”

赵沅困惑,“相泽?那个明星吗?你为什么要和明星比啊。”

季也声音不快:“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不如他?”

赵沅说:“你等等,我搜搜他长什么样。”

季也说:“不用,我发给你。”

赵沅手机连环震动,一口气收到十几张照片,他想要哭。

赵沅吸着鼻子说:“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小明星了吧?”

季也催促:“快说,我和他谁更好看。”

赵沅说:“你吧。”

这不是谎言,面前的男人眼睛狭长、鼻梁高挺,还很懂得卖弄自己的魅力。

尤其是从前的他,连每个微笑都把控到完美。

赵沅怀念地说:“以前的你,就像一个行走的明星,你走到哪,别人都在看你。”

季也听出赵沅话中隐含的意思,“现在,我不行了吗?”

赵沅暧昧地笑了,“什么不行?”

季也却没有这个心情,他很认真地问:“我,没有魅力了吗?”

赵沅说:“没有呀。我只是说,你不如从前完美了。”

季也:“……”

季也沉默,半晌,他自语地说:“赵沅,我想要出道。”

赵沅喷出一口水,“你……都过20了,你怎么出道啊。”

季也说:“总是有办法的。不然,好无聊。”

赵沅说:“为了排解无聊你就要去出道?你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吗?”

季也说:“有。”他犹豫,“可那件事需要挑选对象……”

赵沅紧张,“什么事?什么对象?”他以为是恋爱。

实际上是谋杀。

季也回想到那个夜晚,想到医生,感到心脏剧烈跳动。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多久?他为什么迟迟没有开始第二次狩猎?

就为了她吗?她值得吗?

季也感到可笑,接着他如同青春期的叛逆儿童,赌气般立刻寻找起下个对象。

他很快就找到了,对方是个即便消失,也无人会发现、会在意的人。

-

祝语橙按动手机,发送消息:季也,早上好,你气消了吗?

没有回复。

祝语橙感觉自己像是他的追求者,还是得不到回应、做备胎的那种。

祝语橙收了手机,暂时放下这件事地向走廊深处走去。

这里是医院,她来这,是为了看望严研。

病房内,严研已经在等她:“潜水艇驾驶员。”

祝语橙朝严研点头,她放下水果篮、鲜花,接着向严研做自我介绍。

说真实姓名的那种。

严研说:“我已经知道了,是相泽告诉我的。”

祝语橙说:“他是不是还和你说了顾老板的事?”

严研说:“是。我看过了,顾老板简直就是在做慈善。”

祝语橙说:“慈善?才没有。顾老板不是那种人,你放心,她肯定有得赚。”

严研笑了,“你是在担心我不愿意签吧?”

祝语橙放轻声音:“很明显吗?”

严研陪着她将声音放轻:“我要是连你这种小女孩的心思都看不穿,那真是白工作那么年了。”

祝语橙说:“顾老板是真心希望你可以……”

严研打断:“别怕,我已经和顾老板通过电话了,那份合同,我会签的,她私人借的钱,我也收下了。”

祝语橙露出安心的笑容。

严研的神色却变得凝重,“比起我的病,我今天更想和你聊些其他的事。”

祝语橙坐到严研床边的凳子上,猜测道:“是不是关于这个世界的事?”

严研说:“对。”

祝语橙问:“你现在信了吗?”

严研说:“没有。但相泽信了,而且他知道的好像比你告诉我的还要多。”

祝语橙想到相泽的本子,“嗯,他知道很多事。”

严研说:“看到你们都这样认为后,我也决定再去面对那些话,但我发现我将它们全都忘记了。”

祝语橙说:“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复述一次。”

严研擡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祝语橙将那天告诉严研的话又说了一遍,还未说完,就见到严研手按太阳xue、一脸痛苦。

祝语橙停下,担心道:“严研,你是不是听不见?”

严研说:“不能说听不见,可它们对我来说太嘈杂、太混乱。我感觉,我还需要时间。”

祝语橙理解,“严研,先别想那些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配合医生完成治疗。”

严研说:“好。”她说完,擡头看祝语橙,“祝小姐,你可以告诉我,故事里的我最后康复了吗?”

严研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相泽透露了这件事,她问这个问题,只是想要缓和气氛。

祝语橙的回答和相泽一样:“你康复了。”可回答完,她的脸色却变得苍白。

严研问:“你怎么了?”

祝语橙失神了一刹,摇头,“没有什么。”

祝语橙说谎了,她的脑海里刚才浮现出一个问题:严研的癌症真的可以靠钱治愈吗?

这种无法提前防范、一登场就是晚期的疾病。

它会乖乖离开吗?

-

祝语橙即将步离医院,手机收到石时消息。

【石时:祝小姐,对阮美丽的调查有进展了。】

他发来一家医院地址,和一个护工的联系方式。

祝语橙觉得地址熟悉,回头一看,这不就是和严研同一家医院吗?

祝语橙边往回走,边打电话给那位护工。

半小时后,她和一位五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在医院的花园碰了面。

“那孩子在我们这短暂地住过一周。”护工说。

“一周?是康复了吗?”祝语橙问。

“我想不是。我偷听到医生们说,那孩子的病很棘手,没有太多希望……”

“她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知道的。她父母来的时候,她总是笑呵呵的,父母一走,我看见她偷偷掉眼泪。”

祝语橙叹息,“听起来是个懂事的女孩。”

护工赞同:“懂事、漂亮、成绩优异,这样的女娃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呢?虽然她自己好像看开了……”

祝语橙顿了下,“看开?她不是偷偷哭泣吗?”

护工说:“那是一开始。她出院前的最后两天,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看起来她很,嗯……”

护工思考着措辞,“愤怒?”她最后说了这样一个词。

祝语橙听到自己的心脏狂跳,“您知道,她在为什么愤怒吗?”

护工摇头,“不知道。可这样的孩子要说愤怒,不就只会对一样东西愤怒吗?”

“您是说?”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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