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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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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红鱼提了一篮子纸钱瓜果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尹素容擡手接过,问:“这便成了?”

红鱼点头。

幸好尹素容出来不忘带些银两,不然她们只能空手徒步走过去。

红鱼教给尹素容怎么叠纸钱,待她学会,掀开车帘去前头赶马。

她手扬鞭,马儿慢慢跑着,四周的人、屋都在不断往后退。

她忽然想起那年她从随明城跑出来,被青溪抓回去,他便是这样赶着马带着她回去,她不愿,总是拿话挤兑他,他也不生气,反而想法子逗她高兴。

已经是那么久远的事了。

她又想起萧既笙的那张脸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扬手甩起鞭子。

马车突然加快,尹素容在里头坐不住,纸钱撒得到处都是,只能扒着马车的门指着前头:

“对,往右拐。”

等终于到了地方,两个人一起下马车吐了起来,险些要将心肝脾肺都吐出来。

吐完了,两个人又一起坐在大槐树下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红鱼还是头一回见尹素容这幅神情,她在宫里,向来是个冷美人,不爱搭理人的,便是因为自己的厚脸皮,两人相熟了,她也从没在她跟前笑过。

似是知道她的疑惑,尹素容擡头看着天空,道:“我从前在家里,是很爱笑的,后来......“

她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将马车上的纸钱全都捡进篮中,转身往前头走去,“走吧。”

宋家人被葬在一个荒凉的小山坡后,没有价值连城的墓碑,只有一个个小土丘,连哪座坟葬的是谁都不知道。

天蒙蒙亮,四下寂静无人,尹素容在几个坟头全部搁上瓜果,烧上纸钱。

忽然,她猛地跪下,冲几个坟磕起了头,磕到最后一个头时,久久没有起身。

红鱼不知她是不是在哭,转过身去,望着随风晃动的芦苇,不去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尹素容终于忙完,她提着篮子往回走,拉着红鱼上了马车。

等到萧既笙一行人到这里,瞧见坟头的东西时,已然是半个时辰后。

宋淳一看着那些还未烧烬的纸钱,脸色微变,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既笙道:“人应该还未走远。”

宋淳一摇头,“应当是从前家里的下人而已。”

他既不愿见那人,萧既笙也不会勉强,给宋蒙上了香,留下宋淳一独自留在坟前说话。

周芸书撩起马车的帘子,“陛下?”

萧既笙心中正想着昨日那道毫不留恋的身影,闻言,半晌才擡头:“何事?”

周芸书犹豫片刻,道:“妾身方才好似瞧见了贵妃娘娘。”

萧既笙闻言脚一顿,半晌未曾吭声,许久才道:“应当是你眼花,往后无事不要提她。”

周芸书这才道:“是。”

宋淳一不多时出来,扶着萧既笙上马车,三人一起往行宫赶,半路,被一辆马车堵住了去路。

宋淳一下去查看,瞧见马车上两人,不由愣住。

尹素容坐在马车上,也是一怔,见他半日没有反应,嘴角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这回可不是我主动去寻你。”

两人之间流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氛围,红鱼在马车上待不住,连忙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

原来这辆马车已经有些年头,两人因买得急,没仔细瞧便付了钱,方才跑得太急,没注意前头的一块石头,马车车轮被碾坏,只能停在这里,两人正要骑马回去,宋淳一便掀开了车帘。

红鱼下了马车,正要往前走,正瞧见不远处停了一架大马车。

她心头一跳。

若是宋淳一一个人,根本用不着这样大的马车。

她收回视线,装作不经意般,往一旁的田地里走,却忽然被人叫住:“贵妃?”

红鱼脚一顿,回头,只见周芸书正掀开马车窗帘冲她招手,而她身后,萧既笙正带着一双略带冷意的眼睛,静静望着自己。

红鱼走过去,跪在地上,给萧既笙行礼。

周芸书要下去,被萧既笙唤住,“你不必动。”

红鱼跪在那里,听着两人的动静,垂着眼睛,一动不动。

见着自己同旁人在一起,她半分反应也无,昨日来同自己谢恩时,也是如此,萧既笙眸色微沉。

“贵妃好大的本事,朕怎么不记得批准贵妃出来过?”

红鱼磕下头去,一副任凭处置的架势。

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萧既笙心头,自己前几次对她太过纵容,她这是料定了他不会处置她。

周芸书似乎未曾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对萧既笙道:“陛下,地上凉,还是叫贵妃起来吧。”

萧既笙这才道:“既然周娘子求情,你便起来。”

红鱼这才手撑在地上起身。

萧既笙见她满身是土,连额上都沾了一点,瞧着狼狈不堪,不由转过视线。

“卖糖人喽——糖人——”有人挑着担子往家赶,一边赶一边喊着号子叫卖。

红鱼的视线移到他的摊子上,忽然想起那年通过糖人识出青溪身份的事来,嘴角不由浮现一丝笑意。

买糖人的停下,“娘子,要买糖人吗?”

红鱼正愣着,周芸书已经交给他一锭银子,“老板,我们主子要一根糖人,不必找了。”

“好嘞——多谢贵人,多谢贵人!”那人捧着银子在嘴里咬了下,随即拿起勺子开始动作,不一会儿,一根糖人做好。

萧既笙接在手中,眉头蹙了蹙。

方才不知是怎么,见着马车下那人盯着摊子瞧,他便当真想给她买一根。

她方才想起了什么,竟笑得那样好看。

他掀起眼皮,见红鱼还是那样微垂着脑袋,连瞧都不忘他这里瞧一眼,脸色微沉。

“给。”萧既笙将那根糖人给了周芸书。

周芸书余光瞧见红鱼的眼睫颤了颤,接过糖人,“谢陛下。”

顿了下,将糖人递给红鱼:“还是娘娘吃吧。”

红鱼擡眼看她,半晌,擡手要接过。

只听‘啪嗒’一声,糖人掉落在地。

周芸书张了张嘴,连忙告罪:“都怪妾身没拿好,娘娘恕罪。”

红鱼却只是盯着那碎掉的糖人出神。

又碎了。

原来从多年前开始,老天爷便一直在暗示着他们注定没有缘分。

宋淳一已经从前头的马车里出来,往这里走,红鱼擡头,只听隐隐有哭泣声从那架马车里传来。

她也不再管后果,连忙跑过去,钻进了马车。

尹素容将脑袋枕在她肩头,咬牙道:“我永远不会原谅他,永远。”

红鱼不知宋淳一对她说了什么,只能不停地拍打她后背。

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话也不知是在劝尹素容,还是在劝她自己。

尹素容哭够了,终于抹了把眼泪,又恢复成原本那副冰冷的摸样,“回去吧,回去受罚。”

红鱼点头,下意识往腰间摸,却摸了个空,她转过身,跪在马车上,开始搜寻着什么。

“你在找这个?”

身后的尹素容声音沙哑,将一管短萧递给她。

红鱼回头,赶忙接过。

“这么宝贝,是你那情郎的吧?”尹素容随口道。

红鱼点头。尹素容叹口气,“原来如此,难怪那萧都坏成这样了,你还当个宝贝。”

接着又问:“你既然这样喜欢你那情郎,做什么进宫?”

她可是听说,当初皇帝是不想她进宫的。

红鱼垂下眼睛。

尹素容:“他死了?”

红鱼顿住,半晌,还是点头。

算是吧。

“哦,那你比我还可怜。”尹素容神色淡淡的,将脑袋倚靠在车厢上。

“陛下......”

红鱼一愣,猛地掀开车帘,只见萧既笙正站在马车外,静静地看着自己,眼中无波无澜,却看得人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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