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追妻)(1/2)
想起(追妻)
被红鱼这样一问,严钰下意识顺着她目光瞧去,待瞧清她所指的东西,不自觉一怔。
自从知晓红鱼同萧既笙那段往事,以及萧既笙的身份之后,他便也猜到了那花是何人所赠。
当时他只以为是苗春柳寻来逗红鱼开心的,如今想来却是大错特错。
杜鹃花,云阳最负盛名,当日他在云阳离开道观前去寻红鱼,她同萧既笙一同回去时,耳边簪的就是这种花朵。
红鱼和萧既笙曾一同在云阳相依为命,这花,大抵对两人有特殊意义。
或许,是他们的定情之物也说不定。
这花被折下来,不过三五日便枯萎了,就算插在瓶中用水精心养育,最多也撑不过十日,她却仍旧不肯扔掉,摆在窗下最显眼的位置。
当时她还没临盆,他只以为她每日坐在窗下,只是在看风景,如今想来,却多半是看这花罢了。
严钰抿了唇,想说这花是自己的,临了却改了口,“一个朋友送的,已经枯了,我一会儿就扔了换新的。”
红鱼‘哦’了一声,提起裙摆擡脚进门,没再多问,到了严钰拿着花瓶往外走时,才忽然出口叫住他。
“阿钰,你那朋友叫什么?”
严钰以为她想起了什么,手中的花瓶差点拿不住,定了定神,才转头笑问:“怎么问这个?”
红鱼手肘落在窗台上,掌心撑住双颊,“这花虽枯了,不知怎么的,我瞧着却喜欢得紧,如今也算是这花的花期,你跟你那朋友说一声,叫他再送几株过来,最好是整棵,我想在家里养着,钱不是问题。”
话说出口,自己却先察觉到不对劲。
她对这花并不熟悉,却怎么知道何时是它的花期?
然而这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过一刹那,很快便被钱氏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娘叫我呢。”
于是赶紧从屋里出来,到后头去了。
严钰将那花瓶拿到前头墙角水沟处,将里头沾满枝叶的污水倒出来,手捏着那早已干枯的花瓣,指尖发白。
即便已经不记得了,她还是这样喜欢萧既笙送她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腿开始泛起一阵酥酥的麻意,方才起身回去。
-
夜间,树上的蝉铆足了劲儿叫唤,吵得人不得安生。
月色透过窗柩照进屋子,落在地上,好似一条条银色的缎子在不断起伏流淌。
明明严钰早拿艾草在屋里熏过,可还是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叫。
红鱼被潮湿的热气熏得难以入眠,手枕着臂膀,侧身望着菱花窗,总觉得少了什么,好似这时候外头应当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才对。
她悚然一惊,疑心是自己往日看惊悚话本子看多了,不然怎会有这样古怪的念头,转身‘啪’的一掌拍死那只想吸她血的蚊子给自己壮胆。
严钰似乎也没睡着,坐起身来要去拿艾草过来,重新在帐子里熏一遍。
他是个书生,身体一贯消瘦,现下起身时,里衣松松垮垮系在身上,像是要掉下来。
红鱼拽住他。
严钰动作一顿,回头望。
正常夫妻,又旷了这么久,只一个眼神便明白彼此的意思。
严钰却在犹豫,“你的身体.....”
红鱼说自己已经好了,精神得很,褪下自己的衣衫,赤条条躺在那里冲他招手。
“来。”
严钰重新落了床帐。
也不知怎么的,红鱼总觉得他藏了心事,在榻上比往常别扭,便问他:“是衙门里有人欺负你?”
严钰说不是。
又问了旁的,他都是摇头。
几回之后,红鱼便不再询问,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他不愿说,她又何必勉强。
然而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由起身,撑着他胸口直直盯着他。
严钰被她的眼神盯得心口一阵发紧。
她这是......想起来了?
“你不会外头有人了吧。”她说。
严钰登时急了,“没有。”
红鱼撇了嘴,“那你怎么老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严钰又不吭声了。
红鱼被他这幅态度弄得没了兴致,从他身上下来,去套肚兜和底衣,他却像是被吓着的模样抱住她。
“你到哪儿去。”
红鱼被他唬了一跳,想了想,觉得他比自己小这样多,不该同他计较,摸着他脑袋道:“怎么了,好像我要跟别人私奔似的。”
这原不过是她一句玩笑话,他却当了真似的,将她扑倒,小狗咬食似的亲她舔她。
“姐姐......”
他叫她,声音里好似蕴藏着千言万语,然而她很快便被他弄得没精力再去纠结这事,一手紧拽着床帐,一手放在唇下轻咬。
他是个守礼的君子,在床上亦是如此,她没想过他会为她做这种事。
红鱼手指不受控制地钻进他的发丝,脚趾轻蹭他腰窝。
“......你受什么刺激了?”
这全然不像他。
严钰擦了擦嘴,往上过来抱住她,轻蹭她的脖颈。
“姐姐......你爱我么。”
“怎么问这个问题?”
严钰却不像平日里那副沉稳的模样,开始急切吻她,非要她回答,“姐姐,告诉我。”
红鱼想说‘爱’,他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丈夫,她不爱他,又能爱谁呢。
然而话到嘴边,舌头像是被人打了结,就是说不出口。
严钰停下动作,在黑夜里与她无声对视。
红鱼望着他,眼前却浮现出另一张,不,两张脸来,那两张脸用同一个声音对她说:
“鱼姑娘,我爱你。”
她想看清那两张脸的面孔,却只能瞧清两个模糊的影子,随即,那两团影子化作一个高大的身影,顷刻间消失不见。
那是谁?
红鱼的心像是被一根刺狠狠扎了一下,难受得紧。
“我......”红鱼张了张口。
严钰眼睛里的神色渐渐被一种寂灭所覆盖,他不再逼问红鱼,俯下身继续吻她。
不管她爱不爱他,但从今往后,她大抵是要一辈子同自己在一起了。
严钰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庆幸。
可这庆幸里,含着多少卑鄙和不齿,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他从前,对萧既笙想独占红鱼的想法嗤之以鼻,甚至深恶痛绝,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无耻,可如今,他也变得同他一样了,甚至更卑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