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提斯之类不会坠落(17)(2/2)
柯南担心他会有异动,正想提醒周围人,却发现与杀人案相关的人都用若有如无的目光扫过木村桂马的脸,仿佛和他早就认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办方的管理员立即出来维持秩序:“A先生让大家稍安勿躁,除了相关的客人必须留在现场,其余的客人请随我们到隔壁船舱休息。”
柯南也要被铃木园子带走,但他缠这羽田秀吉要留了下来,他一定要把这里两起古怪的杀人案察个水落石出。
“柯南君总算肯和我打招呼了?”羽田秀吉调侃了一句,同样用晦暗不明的眼神看了一眼木村桂马,“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现在一切都不能按照常理来推理,横滨可是超乎你想象的存在哦。”
最后,从茶会厅赶来的安室透眉头紧皱,逆着离开现场的宾客而来,西装的后下摆处有个不显眼的弧度,他也要动真格了。
至此,羽田行健被害案,柯南世界团体,武装侦探社,以及葬仪社全员集中。
——
柯南正在洗手间蹭武装侦探社的权限偷偷调查现场。
宴会主办人A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这边的情况,本人完全不知所踪,只排遣了一些保镖和一位管理员维持现场。
并且在事件发酵前直接安排客人转移到了游轮的另一个宴会大厅,有相当多的客人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跟着去了另一个地方娱乐去了,宴会没有丝毫影响。
武装侦探社对这样的场景见惯不怪,率先掌握了案发现场的主导权。
简单侦查完毕,因为没有监控,嫌疑人和被害人根本不认识,死亡时间卡在了羽田行健独自去洗手间的不到十分钟内,割喉手法又如此利落,所以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专业杀手所为。
警察赶来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慢上许多,虽然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并不在意,但柯南总觉得蹊跷,宴会大厅里安静得可怕,与十多分钟前完全是天壤之别,宛如被包裹在了一层看不见的塑料膜中,让他极其不自在。
被视为嫌疑人的江户川乱步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展自己的「超推理」为自己洗清嫌疑,他一直在思考着什么,除了表述自己所见,其余的时候都格外沉默。
“……简单来说,在我进来到死者隔壁间的后的五分钟,也就是九点三分的时候,死者进来了,并且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然后过了两分钟,隔壁间突然传来倒气声,就是被割喉的声音,我于是出来查看,门是从内侧打开的,我眼前一花,刀子就在我手上了,这刀也不是我的,就是这样。”
江户川乱步不理会听者的表情有多么离谱,他自顾自地沉思了起来,就算有人问话他也只是说“别吵”,绿色的瞳仁闪着思虑的神色,偶尔看向血腥的现场四处勘察的柯南的身影。
“乱步先生不可能杀人!”中岛敦情不自禁地喊道。
国田木独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都知道不可能,证据一定就在这里,我们再仔细找找。”
尸检结束的与谢野晶子取下了沾了血的手套,冷笑了一声:“比我的刀法还利落,乱步先生开波子汽水都费劲,陷害的那混蛋是个喜剧人吧。”
根据目击者保洁提供了线索,在进入洗手间前就有人将一块“正在打扫”的牌子挂在了门口,推测应该是羽田行健进入时或进入后被放在此处避免他人进入。
在洗手间外不远处等候的谷崎润一郎也表示没有再看到有第三个人走进去。
所以在短短的十分钟内,没有第二个入口也无窗户的洗手间只有两人存在。
侦探社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栽赃陷害,但是他们也查不出任何痕迹,现场只有羽田行健和乱步两人,一把刀。
蹭了调查的柯南趁着被人发现前掀开白布看了眼尸体的脖颈,那下刀的角度太精准太刁钻了,武器就那么一把锋利的小刀,除非是特别了解人体结构的人才能在不用暴力破坏颈部皮肤的情况下一击毙命。
而检查凶器的国田木用手帕包着小刀:“凶器来源目前未知,只有刀柄底部有‘ICE’的标志,不排除是持有者的标志。”
在听到“ICE”的瞬间,安室透就将锐利的目光投向副体,后者古井无波的眼神让安室透窥探不出任何猫腻。
倒是关注到这一阵眼神交锋的羽田秀吉轻笑了一声,柯南看向这位记忆力超群的将棋天才,希望从他口中能得到更多线索。
“我其实和行健先生不算熟悉,他的制药会社因为前些年的生意亏损,信誉尽毁,所以在生意场上或许有些敌人,想要谋害他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才会对跟踪很有戒心,没有去茶会厅的洗手间,而刻意选择了距离更远的地方,你说是吧,安室先生?”羽田秀吉忽然将矛头转向了安室透。
的确重点关注羽田行健的安室透也不怯,他看了眼一旁的柯南和风见裕也,把自己早就编好的话坦诚地表述了出来:“我承认我是有些过分关注,不过主要是因为生意上违背信誉,所谓债主才是老大,我也不想丢了他的踪影,只是想和他谈论生意方面的问题,却不曾想被偷梁换柱,其实说不定要是我真盯紧了,他就不会遇害了,这笔债也不会无疾而终了。”
羽田秀吉笑眯眯地和气道:“我也是合理猜测,毕竟你的到来似乎把行健先生吓了一跳。”
安室透有些不太明白羽田秀吉的针对,他盯着这个黑发猫眼的青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出是谁,心里憋闷。
柯南也觉得他们俩有些古怪,但现在基德不在身边,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羽田行健作为死者,同时也是凶手之一,而另一个凶手正在一旁,有整个武装侦探社为他作不在场证明。
这让柯南越发觉得不安。
柯南拿出了自己的“啊咧咧”招数,从羽田秀吉身后钻出来,直直地指向已经被排除嫌疑的木村桂马:“好奇怪啊,最该怀疑的不是本该保护羽田行健的副手,木村桂马先生吗?木村先生,我想请问你的眼罩是怎么回事?在茶会厅突然离席是去了哪里?”
见矛头终于指向自己的副体淡淡地点了点头,从刚才起他就在观察船舱内的空气流动,比普通异能力者更敏锐的他几乎能够嗅到幕后黑手逼近的味道了,于是所幸点头承认。
“是的,我想杀了他,于是在宴会中途去和有这方面想法的安室透先生出去协商,”副体没有去看安室透怒目瞪他的神情,只是相当坦诚地将一切和盘托出,“只不过很可惜,没能谈成,还和安室先生起了点冲突,受了点伤,把窗玻璃打碎了,很抱歉。”
柯南讶然地看向安室透,只见对方似乎也有些难以置信,而且明显被木村桂马气得牙痒痒。
副体毫无察觉地向安室透的方向摊了摊手:“我们还能互相做不在场证明呢,事发地点就在东边走廊舷窗附近,玻璃碎片还在地上,安室先生,您说是吧?”
安室透黑着脸笑了:“呵呵,是啊。”
柯南有些无可奈何地抓着仅存的疑点问道:“那你的动机是什么呢?怎么能证明你没有买凶杀人?”
副体垂眸俯视着审问自己的小学生,柯南临危不惧的炯炯目光让他在观察着异常逼近时,能给予几分肯定的关注:“一个心狠手辣的奸商,不择手段的歹人,以及毫无人性的父亲,我有太多理由想要杀他了。”
在柯南震惊的目光中,副体宛如自爆般将“木村桂马”这个身份所有的心里话都倾吐了出来:“甚至是不惜成为他人的傀儡,也想除掉他的所有痕迹,可弑父是重罪,有违我的信仰,所以总是那么巧合,有人比我捷足先登了,小朋友。”
副体身上流露出锋的气势逼得柯南微微后退,他虽然心下惊异,但这股气势却没让他感觉到威胁。
不等柯南察觉出疑点,副体的话锋也突然一转:“话说从刚才起,就传唤所有相关人士留下,可秀吉少爷,你的那位随身保镖呢?”
此问题一出,慌乱的不是羽田秀吉而是柯南,是他让基德去跟踪木村桂马的,但现在人却不知所踪,要不是他贴在黑羽快斗身上的定位器还在动,他都以为对方要出事了,或者已经被木村桂马解决了也说不定。
“这……我也不清楚了,他说去了洗手间,但到现在还没回来。”羽田秀吉实话实说,众人怀疑的目光再次扭转。
柯南赶紧偷偷拿出手机想要联系黑羽快斗,却发现对方在半分钟前给自己发来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是……!
——
与此同时,海洋女神号的后仓保险室。
就像没有基德偷不到的宝石一样,即使是忒提斯之泪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此时,钢板三米厚的禁闭森严的保险仓中,终于潜入其中的黑羽快斗在看到里面的瞬间心脏都要漏了一拍。
黑羽快斗忽然觉得很后悔。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他本是和柯南计划分头行动,柯南在茶会盯住羽田行健顺便套出关于雪浦的线索,而黑羽快斗则是去跟踪木村桂马。
可还没等他追到木村桂马和安室透的背影,就听见了一阵运货的声音从船舱外部传来,他贴近窗玻璃一看,就见船舱外,一群黑衣人正将一个封装严实的巨大保险柜从岸边吊起,似乎是要运到海洋女神号的后仓,那里并不对外开放。
能够被这么严密保护的东西,不是最值钱的宝贝黑羽快斗绝对不信,宝石的诱惑和跟踪的风险,他顺理成章地选择了前者。
后仓的安保比想象中要宽松,几个黑衣保镖松散地分布在后仓的几处出入口,但透视眼般的灵敏感官将那里封锁的密不透风。
可他们的防范没有注意到集装箱的底部,一个电焊的洞口悄无声息地下方被打开,黑羽快斗一个闪身钻进了巨型保险柜中,却被这冰窖般的温度冻得一抖。
什么宝石需要这么低的温度进行保存?
呵出一口白汽,黑羽快斗决定探查一下这个诡异的保险仓,只见保险仓中央只有一个狭长的白色钢制长箱,这样的形状和样式,很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棺材。
“宝石需要这么大的盒子吗?”黑羽快斗小心翼翼地摸着铁箱的开关,“别一打开是一堆感温炸弹对着我……”
奇怪的是,当锁扣松开时,没有任何机关的响动声,铁箱的盖子轻而易举地被打开了,而里面是一层玻璃盖,因为温度的变化而泛起一层白雾般的冰霜,令玻璃盖下的事物变得朦胧。
虽然没有任何机关,但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这枚瑰丽的绝世珍宝并没有放在展台或保险盒中,而是……在一个冰棺里,被一个死去的男人,佩戴在胸口上。
中央的冰棺内,不知已经气绝多久的男人被封存完好,虽然脸色苍白如白纸,但结着冰霜的眉目却格外清秀,双手交叠平放胸前姿态安详,放在胸口的蓝宝石正在白光下闪耀着幽蓝的光芒,深沉而神秘,哪怕被霜花覆盖也没被掩去丝毫光芒,可黑羽快斗即使已经见惯了尸体,还是被眼前的死者吓了一跳。
这个人……为什么和那个雪浦长得一模一样?!不对……难道木村桂马胆大包天,将雪浦的尸体放在了这里?!
那家伙和港口Mafia的合作几乎昭然若揭,这样的抛尸是确定了这场杀人案有宴会主办人的参与或默许。
震惊和疑惑让黑羽快斗一时间都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是宝石了,他只能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柯南,保险起见将一个定位器贴在了冰棺底部,决定先暂时离开这里,他对从死人身上窃取宝石可没兴趣,这场漩涡般的疑案让他已经让他无法再完成最初的目的了。
只是在离开的前一刻,他默哀般的眼神在扫过“雪浦”的衣着时,不由得疑惑,木村桂马为什么会给他换了一身沙色的风衣?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