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1/2)
委屈
一颗云吞扑通掉进碗里。
姜洵眼睛溅了汤汁,紧闭着眼往后退,泪水沁了几滴,手指擡到眼角揉也不是,不揉也不是。
手里被塞了两张纸巾。
她勉强睁眼,扑朔眨了两下,用纸巾擦拭,没那么疼了。
周屿程好整以暇看着她,又给她递了两张纸。
姜洵脑子有点空,以至于来者不拒。
手里攥了五六张纸,不知拿来干什么,索性搓成了团。
片刻才清醒。
“我可以过去吗?”
她声音很轻,尾音不自觉地颤。
像小时候马路对面的商店摆着一套芭比娃娃,她站在果摊旁的砍价声里看了好久,最后扯扯林燕芳的衣角问:“我可以要一个吗?”
“为什么不行。”周屿程分神,夹起剩下的一点肉馅置于手心,喂一只钻进来觅食的流浪猫,“家里就我一人。”
流浪猫两只毛毛爪子扒在他手臂,嗅了嗅肉馅,小口吃下,猫脑袋轻晃。
一个人住,那岂不是更暧.昧。
姜洵没处理过这种情况,像个藏住惊喜的胆小鬼,傻乎乎问了句:“真的可以吗?”
猫咪吃完还想吃,周屿程瞥了眼碗里,没了。
他拿纸巾擦手,打发又逗乐似的,手指弹了弹猫耳朵:“不行,自个儿想法子去吧。”
“......”
猫咪自觉无趣,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了。
姜洵有些低落地垂眸,把手里攥着的纸巾捏成猫脑袋形状。
周屿程看在眼里,没忍住勾唇浅笑。
旁人说烟瘾本就难戒,此刻一双很好欺负的乖巧眼眸湿漉漉的,像落在月下的淋漓水渍,惹得人胸腔里的燥念忽起忽落,变本加厉。
用陈炎昭的话来说就是:“操了,八成是酒喝多了脑子赶不上趟。”
无言片刻,周屿程起身离座,将桌上的钥匙扫进掌心,逗她:“走了,桥底不让睡人。”
店门外的路灯一阵闪烁,姜洵眼底浮上一层雀跃的清明。
她顿了顿,懵懵地起身跟上他,长长的衣袖又耷下来,散逸属于他的气息。
车子过了高架桥,由市区开往远离喧嚣的近郊,远处檀颐府灯火通明。
之前在粥店帮忙的时候,姜洵听见好多客人聊起檀颐府的房价。
那价格确实对得起富人区的名头,如果全款买一套,钱要从秦始皇登基时开始赚起。
姜砚鸿不知从哪儿打听到的,也以此为目标,每次醉醺醺打电话过来,说只要他赌球中了五千万,就给我们家寻寻买一套,当嫁妆。
林燕芳破口大骂,说他有病就去治,别耽误她回扬城跟他离婚。
车子过了正门安保区,驶进灯火深处,停在一幢斜顶式建筑前。
不高不矮的深灰色围墙,隔开独栋与四周一众千篇一律的联排式。
栅格式金属院门敞了半扇,前院一片宽阔绿茵,见树不见花,沉稳而清净的格调,与院里停着的跑车风格截然相反。
姜洵跟着周屿程踏上门前台阶,看他用指纹解锁,楠木套门咔一声打开。
光线散逸出来,姜洵忽然想起他背景里的那只杜宾,谨慎地往里瞄了一眼。
果然,一阵犬吠应声响起,之后是啪嗒啪嗒的奔跑声。
她顿时拉响警报,迅速躲到周屿程身后。
“八万!”他厉声呵斥,“坐好!”
一身腱子肉的杜宾急刹车,乖乖坐下来张嘴吐舌,哈气声吭哧吭哧,没有断的尾巴使劲摆晃。
姜洵喜欢狗,但仅限于云撸狗,现实中的大狗她看一眼就怕。
这会儿跟杜宾对视一眼,那双熠熠的兽眸让人呼吸紧绷,她心一跳,无意中抓紧了周屿程的胳膊。
周屿程显然知道她怕,回头安抚似的蛊惑:“摸摸它?”
她使劲摇头,惧怕的语调含糊不清:“我不敢。”
周屿程笑了下,半个身子弯下来,用一只手禁锢住杜宾的嘴巴,有力修长的手指比锁链管用。
杜宾不解地动了动耳朵,眼神愈发乖巧清澈。
“摸吧。”周屿程说,“摸了它就认识你了。”
他低沉温淡的嗓音回荡于玄关,给足了安全感。
姜洵慢慢伸手,在杜宾脑袋上蹭了蹭。
毛短短的,手感很柔滑,平时一定吃得很好。
杜宾定定看着她,喉咙里哼唧一声,怪友好的。
恐惧感缓缓褪去,她想起刚才听到的名字,有点好奇:“它为什么叫‘八万’?”
周屿程勾起一个撩人的笑:“你猜猜。”
姜洵第一反应是:“八万买的吗?”
好贵啊。
“不是。”
周屿程无声浅笑,松了手,在八万背上瓷实地拍一下,闲适起身,车钥匙往玄关台上一扔,径直往里走。
姜洵跟八万对视一眼,小心翼翼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
跨上玄关台阶,她好奇地回了下头,八万也乖乖跟了过来。
姜洵这会儿是真不怕了,唯独好奇。
“我猜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周屿程随手开了灯,有些惫懒地坐到沙发上,一手拿起茶几边缘的烟盒,漫不经心取了支烟。
“它小时候吞了块儿麻将,差点噎死。”
“啊?”t姜洵不可思议地止步回身,在八万面前蹲下来,四面八方观察它脖子,找麻将似的,“那麻将呢?取了吗?”
“去兽医院取了。”周屿程微微蹙眉咬着烟,打火机往桌边一扔,话里是心疼又好笑的嘲讽,“叫得半死不活,吃的时候也没见它怕。”
姜洵肃然起敬。
八万仿佛能听懂人话,耳朵往后歪了歪,塌下脊背趴在地毯边缘,等着被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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