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2/2)
“不求是吧,那就把t你扛回去。”
“周屿程你混蛋!”
“早该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最后也没舍得欺负她。
半路把人放下来,陪她走了几条巷子回到徐合街,亲一下才让她上楼。
姜洵不让他跟上去,蹬蹬踏上台阶,转眼没影。
小没良心,八百米跑得费劲,这会儿溜得倒快。
周屿程在楼下站了会儿,给她打电话听她开锁进门,又等六楼亮起灯,确定安全了他才离开。
姜洵回家洗完澡,把外婆送的金镯放进书柜最里的小盒子。
安然无恙好几天。
今晚雪停,周屿程带她出去放烟花,凌晨才回。
卧室门一开,她被眼前一切震惊。
里头一团乱,她桌上的参展作品被倾倒的墨水泼脏,墨里还浮了一个烟头。
电话没挂,周屿程在听筒里问:“上去没?”
姜洵思绪空白了片刻,一瞬回神,哑然失语转为慌张无措。
第一反应是跑出家门,冲下楼的同时猛点拨号盘,打110。
紧促声响回荡在楼梯间,她半道踩空直接摔跤,膝盖疼得钻心。
周屿程早早察觉不对,这会儿已经上楼,听见一声忍痛低吟。
姜洵疼出眼泪,刚一站起来重心不稳,又要往前栽,下一秒听见上楼的脚步声,她恍神擡眼,呼吸撞进他宽阔怀抱。
闻到熟悉的气息,膝盖疼得更厉害,瞬间委屈:“周屿程......”
“在。”周屿程捧起她的脸,心疼地揩掉她眼角泪痕,“怎么回事儿?说。”
姜洵思绪混乱,脑海中的画面一晃而过。
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卧室地上落了一个酒瓶子,旁边是开了口的红色首饰盒,里面空了。
果然是姜砚鸿。
凌晨的牌馆灯光幽暗,地下一层的小包间人声嘈杂,半大的屏幕直播足球赛事,烟酒味呛鼻。
姜砚鸿喝得半醉,叼着劣质烟一边摸牌一边伸脖子看屏幕。
门外一男的喊了声:“老姜!外头有人找!”
姜砚鸿没理,屏息凝神盯着足球轨迹。
赌友没他盯得入神,分心提醒:“诶诶!人叫你呢!”
姜砚鸿皱眉打发:“别吵!...我真去他妈的,西班牙佬整一个废物!...踢踢踢!...操!这他妈都能越位!”
“牛逼!”身旁几个赌友暴起狂欢,“十倍!三万!幸好没跟老姜买,好一个爆冷局!”
姜砚鸿坐在一堆欢呼声里脸黑如铁,脑袋低垂下去,双手捋着头发沉闷不语。
——“爸!”
众人视线循声落去。
“老姜,你女儿!”
姜砚鸿转头看去,脸上的懊恼突然转为心虚,几秒功夫统统一晃而过,恢复涎皮赖脸的样:“寻寻?来这儿干嘛?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跟老爸说啊?”
姜洵忍着一屋烟酒气,上来就掏他口袋。
姜砚鸿装傻充愣推开她:“闹什么呢你?”
“镯子!”姜洵退后一步盯住他,“外婆给我的镯子,你是不是偷了?”
姜砚鸿视线飘忽,咽了咽口水,耍无赖:“什么东西,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你还装!”姜洵抓起一盒扑克砸他,“就是你偷的!”
“......”姜砚鸿把牌放回去,眼睛不敢看她,“你瞧你,说什么偷不偷的,你爸还能当贼?一个镯子嘛,你又不爱戴,放着也是放着,还不如给我,我又不白拿,算我跟她老人家借的,有钱再还!”
姜洵气得头晕,小时候外婆给的红包他要抢,现在外婆拿退休金买的首饰他也要偷,用来变现赌.博,输个精光。
她气不过,拿起一个酒杯砸他:“你还不还!”
一屋子人无声围观,姜砚鸿猝不及防被女儿砸了东西,面子挂不住,一下就怒了:“我惯你是不是?!”
说着就要起身扇她巴掌,手臂还没挥到顶,肚子先挨了一脚。
姜砚鸿摔倒在地,碰倒一桌酒瓶。
姜洵下意识攥紧周屿程手臂,被他揉了一把头发:“没事儿。”
姜砚鸿暴怒:“你他妈谁!拐我女儿是吧?我同意了吗?我是她老子!”
“你也知道自己是她老子?”周屿程声线冷硬,警告他,“胳膊学不会老实就趁早卸了,你他妈打她一下试试?”
姜砚鸿意欲还手,被旁人死命拉着:“别打!把警察惹来咱就完蛋!”
周屿程哂笑一声:“挺有先见之明啊,说中了怎么办?”
众人一呆。
凌晨一点过,警察带走一窝聚众赌.博的中年人,包括姜砚鸿。
人被警察塞进车,嘴里还在骂她白眼狼。
有一瞬间,脑海里闪回姜砚鸿帮她拿着小风车,背她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的画面。
突然理解了林燕芳。
心软是这世上最无药可医的东西。早就该明白,烂到泥里的人谁也救不了他。
金镯子要不回来。
被典当了。
周屿程连夜安排人过来给她家换锁,配新钥匙。
姜洵坐在小阳台的地上发呆,换锁师傅已经走了,她还是没挪窝。
周屿程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又把她抱起来,往她身下塞了个枕头。
“地上凉,垫着坐。”
姜洵眼里空泛泛的,没什么情绪。
周屿程揉她头发,哄她:“给你抱抱,要不要?”
姜洵默了几秒,没头没脑说一句:“我不能参展了。”
周屿程一顿。
“怎么不能?”
“画被弄脏了。”她眼眸低垂,声音轻得平淡,“重新画来不及了。”
工笔画细致入微,她一个多月才完成半幅。尺寸和主题也不能再改,报名时的作品信息已经全部录入。
除非艺术展时间刻意延后,否则根本来不及。
周屿程看她半晌。
“怕什么,我给你撑腰。”他抵着她额头,鼻尖蹭蹭她,“我说能就能。”
姜洵缓缓擡眸,看着他。
周屿程吻她唇角,一手伸进大衣口袋,拿出一个丝绒小袋子。
挑眉问她:“猜猜,是什么?”
她静了几秒,木然摇头。
周屿程轻笑一下,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顺着清瘦骨骼,慢慢滑进她手腕。
她低头看去。
一时呆滞。
外婆送的金镯,在她手上。
“傻了?”周屿程屈指轻敲她额头,抹掉她眼角的泪,“小笨蛋,有买就有卖,赎回来了不是?”
姜洵心口酸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话?”周屿程顽劣道,“不说话我亲了啊。”
说着,他忽然吻过来。
气息灼热,愈渐深入的欲念缠身,动情沉沦。
窗帘拉上,严丝合缝。
姜洵在他怀里颤栗,循着他的节奏,一点一点分崩离析。
周屿程低.喘着,轻轻咬她唇角:“姜洵,吻技还是这么差。”
她紧紧抱着他,双眸晕染水雾,紧密相接的那一处也湿润不堪。
周屿程停下来,吻她眼角。
她看见他喉结滚动,是忍到极限的纵容。
羞耻心消失殆尽,她盯着他漆黑眼眸,抿了抿唇,轻柔声线里,溢出肆无忌惮惹他疯狂的火种——
“周屿程。”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