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v（2/2）
江眠哭到几乎说不出来话，他哽咽：“没有。”
是我自己在欺负我自己，我甚至在欺负你。
顾启洲不说话了，只是看江眠弓着背一抽一抽，伸手轻轻拍了两下。
身边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远。顾启洲走开了。
江眠紧提的心松下去，他肆无忌惮的哭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眠终于平静下来，在手心里攥着的那张纸巾沾了水成了碎纸团。桌子上还有很多自己擦鼻涕眼泪的纸巾。
垃圾桶呢……
江眠睁着肿成核桃的眼睛，起身想找垃圾桶。
“桌子对面。”
顾启洲的声音传来。
江眠以为顾启洲刚刚就走远了，现在猛地听到声音，吓到打了个嗝。
他顺着声音看过去，顾启洲站在厨房门口，用眼神示意他垃圾桶的位置。
江眠绕过桌子，把纸巾全部丢进垃圾桶里。
顾启洲这才从厨房走出来，给江眠的杯子里倒上新的水。
“你感冒还没完全好，今天又穿的太少了，喝点姜汤。”
和剧组给的姜汤不一样，这个姜汤显然是顾启洲刚刚熬的。葱头姜片和糯米，热气扑面而来，带着姜和葱以及醋的味道，很正宗的姜汤方子。
江眠拿起杯子，小口小口喝着。
刚出锅的姜汤很烫，离得近了热气蒸在脸上，弄得肿了的眼睛热腾腾的很舒服。他吹一口气，感觉热气升腾，在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雾。他借着这雾气偷偷看顾启洲，不知道他刚刚一直在厨房能不能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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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启洲家房间很多，他给江眠安排好房间，又给他找好衣服。可能是觉得江眠情绪崩溃需要单独的空间，给江眠介绍完日用品位置他就离开了。
江眠洗漱，泡了热水澡，穿着顾启洲给自己的新睡衣，躺在床上，再一次拿出手机。
撇去王飞发给自己的消息，他发现很多人都在关心自己。
认真一个个回复过去。
也就是刚回复，许知的视频通话就拨过来了。
江眠接起来，转语音：“怎么了？”
许知关心：“你声音怎么了？”
“感冒啊。”
许知：“哦。”
江眠现在不太想应付麦麸搭子，直白：“打电话干什么？”
“关心你。”
“谢谢你的关心。”
许知听出江眠的不对劲，叹气：“是不是很伤心？别难过了，哪个红的人没经历过这些，主要是徐导角色多好的饼啊，肯定很多人想污蔑你，如果别人都信了，就可以名正言顺挤掉你了。”
“我知道，没事。”
“那你现在在哪儿？有那种偷拍还在网上造谣的室友，房子也不能住了吧？”
“嗯，我明天就搬。反正房租这个月到期。”
“那你今天住哪儿了？”
江眠沉默两秒：“在一个朋友这里。”
怕许知接着问下去，他转移话题：“我直播这件事好像还算有热度，你要不要蹭一下？”
许知语气犹豫：“我蹭这个热度？”
蹭呗，反正是麦麸搭子。而且让许知蹭了，总比让王飞手底下其他艺人蹭了强。
他俩商量一会儿，让许知开始准备。
库存多就是有好处，二十分钟后，许知DY账号发布视频并艾特江眠：“说好的不会直播，第一次直播要我带着你，这不是也播得很好吗？”
江眠回复三朵玫瑰花。
点开DY，他忍不住点去#江眠首次直播#词条，发现现在点赞量最多的还是段于宁的视频，三小时过去，已经有五十万点赞了。
——看来这小子真的可以去当网红了。
他接着往底下刷，正津津有味看着，房门被敲响。
顾启洲自己一个人住，现在自己来了，就是自己和他两个人。现在敲门的，除了顾启洲没有其他人。
江眠坐起来：“请进。”
说着翻身下床要去给顾启洲开门。
但顾启洲已经进来了。
青年刚刚应该在床上躺着，现在身上的睡衣有点乱，最上面的第二颗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开了，现在露出一小块雪白的皮肉。脚上踩着一半拖鞋，脚背很瘦，像玉竹做成的扇柄。
顾启洲看江眠红肿的眼睛，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眼罩，晚上敷一下，不然明天眼睛会肿。”
江眠接过：“谢谢顾老师。”
忙乱中被扔在床上的手机还在播放视频，上一个结束后自然跳转，正好是许知刚刚发布的视频。
视频里，两个人勾肩搭背，对镜头笑得很甜。
顾启洲似乎随口问到：“你和许知关系很好吗？”
自己和许知关系很好吗？
江眠摇头：“不好。只是麦麸搭子。”
“麦麸搭子？”
“他选秀出身很会麦麸，我很糊，和他麦麸的话可能会吸引到更多粉丝。”
“这样啊。”
顾启洲只是点头，随后叮嘱江眠，“你晚上记得敷眼睛，有任何事情随时找我。”
江眠看着顾启洲，莫名其妙想到上次，自己在厕所里，听到许知说他和自己关系好只是为了想和自己炒CP。自己和许知当时也只是认识没多久，自己依然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可现在顾启洲对自己这么好，给自己找角色，请自己吃饭，带自己回家，这么关心自己，自己却瞒着他蹭他热度，其实比许知对自己做的严重多了。
眼看顾启洲转身就要离开。江眠鼓起勇气：“顾老师。”
顾启洲回头：“怎么了？”
江眠和他对视，坦白：“其实，我……”
在顾启洲的注视下，江眠的勇气一点点消散：“我是说……”
他吞吞吐吐，但顾启洲没有任何不耐烦，就那么看着他。
傍晚在路边捡到自己时，他穿着黑色大衣，沉沉的很有质感，天色浓重显得他很冷峻。可现在他穿着深蓝色睡衣，脚上踩着和自己一样的拖鞋，站在房间的吊灯下，居然显得很温暖，好像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得着。
自己现在够得着吗？
江眠闭上眼睛快速说出口：“如果我蹭你热度的话，你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