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横威，我心好疼（2/2）

七大王明明知晓此事还默许绝非无辜，九大王年纪尚小受不得煽风点火断了后路。

岳择端算准江奎疑心举荐栾川最后送来了真正人选陆望，他的手干干净净，拱手崇州落入怀中。

他在巫湫潼面前毫不掩饰对崇州这位还未上任的新知州的不喜，“那位陆望，说是文曲星下凡，还不知道有几分真材实学。”

“你不喜欢他？”巫湫潼在含山关一连待了几月，确定哈日斯无异动后才匆匆赶回夔城，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巫横威，若我说京中传言那陆望身段眉眼和我兄长如出一辙，气质就像从前没害急病的江玄晖，偏偏还入了岳府，和岳择端同进同出，同吃同住，你怎么想。”

巫湫潼常年在边关，没兴趣关注京都的风花雪月，自然不知道江玄晖和岳择端二人之间的风流韵事。

“岳择端有意擡举他？”

“擡举个屁，他什么东西，怎也有脸取个望字。岳择端以为找了个赝品，就能代替我哥了！”江绎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岳择端这人心狠，没想到他哥哥尸骨未寒，亲嫂子就忙着找人替代。

“他二人？”巫湫潼第一次听，倒也稀奇，“我还是头一次听到。”

“当年京都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就是残云断雨，青松落色。”江绎只能在巫湫潼面前说说，毕竟现在江奎宠信岳择端，又被哄诱醉心长生之术，岳择端大权在握，招惹不得，他还和这位前嫂子合作，利益牵扯不小。

“崇州还有谷氏，那里还有十万人，陆望上任暂时握不住崇州军，喀布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的野心太大，届时我会直接攻入狼居胥山，一劳永逸。”巫湫潼太过了解这些蛮夷，珂坎只是为了眼前利益低头，一旦好处填不饱他们的贪欲，匈奴绝对会亮出自己藏好的爪牙。

“莫文禄潜伏多年，没想到最后棋差一招，居然先反了。”江绎怎么着都想不通，只能先骑上乌重，“他兵力绝对不止明面上的六万，远水难救近火，京都的护卫军不可能全部调去平反，不多时元州就会拆出兵力支援。”

“这个时候，喀布就会反。”巫湫潼落后一步，踏雪很快就赶上了乌重，二者暗暗较劲越跑越快，都被各自主人赏了一鞭。

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那些纠缠的心思就让它纠缠着，他无论如何是舍不下对巫湫潼的情意，就这么稀里糊涂过下去也不错。

总比江玄晖和岳择端阴阳两隔好。

刚刚回了将军府，就看到等在门外的折澜，江绎示意仆从将踏雪牵去后院，走到折澜面前，“折澜？”

他让折澜守在王府，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一向沉稳的折澜都欲言又止。

“王爷，那位新上任的崇州知州坐了这个位置，翻身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他去岁上京前在定州万雀楼提过诗，如今已经传到雍州了。”

“写得好自然人人传诵，他本就是定州人氏，有什么奇怪的。”江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那文曲星下凡可能还是有几分根据，但他还是看不惯陆望。

“还炙手可热的新贵，不就是卖身给岳择端的小倌？论才学连江玄晖的靴子都够不到。”

他没注意到折澜古怪的神色。

“那首诗叫《踏万雀》，里面有一句‘欲踏万雀折哑星，错揽雕弓剪香风，徜徉烟海，看芍药不逊牡丹千娇百媚红。’”折澜听了江绎的骂声只觉百感交集，低下头不敢看江绎的脸色。

巫湫潼感觉到气氛不对，未免站在门口让人看了笑话，低声让江绎先进府，江绎并未理会。

“哪个万雀？”他立在原地，许久后冒出一句，却已经知晓答案。

“万雀楼的万雀。”折澜沉声道。

江绎得到印证，片刻后仰天长笑，那笑声凄厉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他却恍若无知，“不应该是踏万重璇霄丹阙吗？”

欲踏万阙折哑星，那是他写的诗，但他当时扮作纨绔，又觉得这诗不够出彩，耻于让老师品鉴，只告诉了江玄晖。

而这首诗忽然在江玄晖死后被江玄晖的替身陆望题到了定州天下第一楼万雀楼上。

折澜不敢回应，巫湫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看见江绎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摇摇晃晃地进了将军府。

“玄羿，你怎么了？”巫湫潼冲上去扶住他，却看见江绎不回应他，只是惨惨地笑。

“折澜，现在就派人去把江玄晖的棺材给我挖出来，我明天就回雍州。”江绎只觉得浑身力气都没了，大喜大悲几乎搅碎人的思绪，江绎无力地靠在巫湫潼的怀里，“巫横威，我心好疼。”

就算知道江绎只是不想告诉他，但他脸上的疲惫不似作假，巫湫潼将他拦腰抱起，“你该好好休息。”

江绎不说，他也不问。

即使他猜到了那位雍王世子当是偷天换日，把所有人都给骗了个遍。

否则江绎不会如此失态。

“睡吧，我守着你。”他知道这短时间搅翻京都的风云都藏着江绎的手笔，也知道借刀杀人不易，总担心会出现纰漏，他在含山关没睡好，江绎在夔城也是夜不能寐。

“你别走。”江绎勾住他的衣角，不放他走，“明天陪我一起回雍州。”

“我陪着你。”巫湫潼的手抚在他的额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