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你好厉害(1/2)
六郎,你好厉害
那灯昏暗,江绎时不时就要睁开眼瞧瞧守在身边的人是否离开,但架不住浑身力气都被抽尽,没睁几次就沉沉睡去。
巫湫潼一直守在榻前,瞧这人眼下乌黑一片,心知江绎这段时间全部精力都投在风土人情这场局,好不容易大功告成,还没来得及吃顿酒,亲哥哥就死而复生,大喜大悲一冲,自然病来如山倒。
屋漏偏逢连夜雨,江绎当天夜里发起高热,嘴上囫囵不清喊着哥哥,一会质问一会痛哭,连带着巫湫潼都恨不得快马加鞭去京都将那陆望抓回来。
等到第二日清醒,江绎下不了榻,却说什么也要回雍州,巫湫潼拗不过他只能同意,待马车行驶到雍王府陵园,江玄晖的棺材已经被挖出。
众人担心江绎只是一时气急发的令,若是真开了棺讨不了好,都没敢动作。
包括家臣折澜,那可是主家的棺材。
“怎么回事。”江绎脚步虚浮,靠在巫湫潼身上暗暗借力,一来就看到这场景。
“王爷,还是……”折澜本欲劝扰人安息太损阴德,更何况这还是江玄晖的棺材,但看着江绎不怒自威的表情他便喏喏称是,望着不知该如何动作的群人。
“愣着干什么,开!”
江绎站在几步之外,看钉子一颗一颗被翘起,沉重的一声响后,埋葬了近一年的尸骨重见天日。
那气味漫天,身边人都忍不住掩鼻,江绎却像是失了嗅觉。一步步走进,江绎垂头看见他封棺前忍着泪放进去的心爱之物,但此刻没有任何心情在拿起。
虽然还完好无损的面皮已经能够说明一切,江绎还是接过了巫湫潼递到手边的瓷瓶,价值千金的药水被毫不迟疑的全瓶倒出,那张和江绎六分相似的脸皱成一块,江绎伸手一撕。
底下是一张已经快腐烂的脸,但依稀可以辨认出,那绝不是江玄晖。
当年的万念俱灰化为了此刻的滔天怒火,岳择端哄骗他撕了一层面具断了念想,谁能想到还有一层,他被江玄晖还有岳择端那对黑心夫妻耍了个彻彻底底。
“崇州知州。”江绎将那张人皮面具捏成一团,狠狠堆在地上踩住,“狗屁的陆望,等着江玄晖来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把这人的坟迁出去,重新好生安葬。”
毕竟是给江玄晖抵了一命的人,但江玄晖居然任由他葬入了雍王府王陵,江绎不知道是该怒江玄晖不负责任,还是庆幸江玄晖活着。
他的哥哥还是没有丢下他,他江绎不是孤家寡人。
“我们走。”江绎抓住巫湫潼的手就将人拽走了。
巫湫潼呆呆看着二人交握的手,江绎这些日子又想起二人还没和好如初,视他如蛇蝎。
前两日是情况特殊,他平常是连碰到江绎身子都难,今天是吃了哪味药,竟然主动来牵他。
幸好不是另一只捏过人皮面具,现在沾满粘液的手。
江绎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看出了他心里所想,“怎么了,你手是金镶玉牵不得不是,我们可是一对,你难道想让别人看出我们关系破裂?”
有什么变了,巫湫潼再看江绎步履如常,从后望去耳尖半点红的迹象都没有。
“雍夔联盟,牢不可破。”他不甘示弱,直接向前大跨两步和江绎站齐,微微挪动掌心轻易撬开对方的指关,十指紧扣。
现在不顺着杆子往上爬何时再爬?
“你都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吗?”江绎摇晃了下二人交握的手,“还是说巫横威,我去哪你都跟着我。”
巫湫潼稍稍用力夹了下他的指节,江绎疼得一颦眉,另一只手砸在他身上,“疼死了!”
那粘液还是黏到了巫湫潼衣服上。
“等等。”巫湫潼把人拽到了小溪边,将那只手的每一根手指头都洗得干干净净,“什么东西都敢摸,说吧,想擦我身上想多久了?”
江绎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巫湫潼掐了把他的脸,“这是赔我的。”
“你又掐我脸。”江绎一巴掌拍开他,“再动手动脚要你好看。”
“玄羿……”此时再不表明心意,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江绎却打断他,听起来有些慌乱,洒了洒手上沾的水走在前头,他说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就是不想现在戳破这层窗户纸。
“嗯。”巫湫潼走上前牵住他的手。
没关系,他们来日方长。
踏雪和乌重等候多时,看见各自主人后都打了个响鼻,踢了踢腿。
“雍州最灵的庙在哪你知道吗?”江绎调转马头,知道江玄晖活着,他现在才从死气中冲出,重新变成了巫湫潼记忆中的那个跳脱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他笃定巫湫潼不知道,自问自答,“雍州人不信佛,所以一切哀思与祈愿都会写在红条上,挂在雍州大大小小的老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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