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罚!天罚!(2/2)
匈奴哀嚎着,举起弯刀还没落下就被人砍断手臂,滚落马下哀嚎着,直面巫湫潼的威势,许多人和当日那少年一样搭弓的手都在颤抖。
那个少年又看见了巫湫潼,不过少年的血是最容易沸腾的,他射中巫湫潼后摇身一变从最低等部落来的奴隶变为了喀布最勇猛的英雄。
巫湫潼有什么可怕的,不也被他的箭给击落了吗?
他在一声又一声恭维中迷失自我,擡起弓的手不再颤抖,而是射出了他有生之年最稳的一箭。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脸上,因为巫湫潼伸手将他的箭握在手中,箭身与皮肉摩擦,在巫湫潼掌心留下血痕。
“我从前也和你一样,万人之中取将首级。”巫湫潼手劈下砍向面前的逃兵,眨眼间就到了呆滞的少年面前,利落地将他斩下马。
但他不会就此骄傲自满,自以为是。
凌云被随手插入踏雪上的剑鞘,巫湫潼弯腰拾起少年的长弓,从不知发生什么的马身上抽出箭,瞄准了躲在人群中的贡珂尔齐。
箭矢如流星射来,贡珂尔齐看见箭来时本能反应抓过他的士兵挡在身前,那士兵正忠心耿耿守护着主帅,就被当作挡箭牌惨死。
目的达成。
“哟,你们喀布可真有意思,士兵的命贱是吧。”辜庭肆打配合,直接高声扬道,让匈奴本就溃散的军心瞬间成为一盘散沙。
“下辈子投个好胎,最好去做巫湫潼的兵,再不济到我帐下也好,至少不会死得这般窝囊。”辜庭肆给了巫湫潼一个眼神,巫湫潼颔首。
十万大军是杀不完的,没有包围圈也很难俘虏,喀布的大将也不止贡珂尔齐一人。
对上眼神,二人即刻混在人群中。
匈奴逃了,巫家军和元州军清扫战场时找到了巫湫潼的重剑凌云和辜庭肆的长刀斩雷,两位首领却不知所踪。
以元州为中心,这个消息向整个大胤传去。
巫湫潼本就犯了错,这次不敢再让江绎担心,刚刚出城迎敌时,他的亲笔信就派人加急送往夔州。
巫湫潼那信被压到了江绎的镇纸下,江绎根本没有打开的念头,挨了两天,就听到巫湫潼和辜庭肆战场失踪的消息。
“巫横威失踪了?”江绎手里面还拿着巫元丰的告状信,垂下头摸了摸玉佩轻笑出声,“他挨这一箭就是为了这个,辜庭肆不是跟他一起失踪了吗?”
“得让他们相信巫湫潼的确是重伤失踪了。”江绎将信投于火中,摸了摸站在架子上的玄羽,“他还记得先知会一声,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主人呢?”
玄羽讨好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你是在帮他求饶吗?”
四月十二,巫家军首领巫湫潼与元州知州辜庭肆消失在荀炀战场,天下皆惊,虽说巫异身负重伤,就算他失踪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也极少人相信他真遭遇不测。
重剑凌云被送到了雍王江绎手中,江绎看见后一口气没提上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晕倒,才让这件听起来荒诞离奇的事多了几分实感。
元城中,长刀斩雷也送到了辜府上,辜庭肆口中的娘子琴师只看了眼长刀,连接都没有接,就命人关上了门。
巫湫潼失踪一事的确让军心紊乱,不过巫家军什么没经历过,也不至于方寸大乱,江绎一改常态,披甲挂帅亲自领兵到含山关坐镇。
哈日斯若能稳住不同流合污,自然是最好,珂坎虽阴险狡诈,但唯一一点就是算讲信用,这是巫湫潼亲口告诉他的。
但若不是珂坎,而是他的长子库默,这一切又会不一样了。
哈日斯部落的子民过得是热火朝天。
他们今年与夔州议和,用牛羊换取了棉花,粮食,还有碳,过得很是不错。
营帐里载歌载舞,珂坎好酒,正兴高采烈地观赏美姬表演,库默看着坐在狼皮首座上的父亲,眼眸中划过阴狠的光,上前道。
“父亲。”他在营帐正中单膝跪下,任由美姬围着他旋转舞蹈。
“儿子新学了段狼舞,愿为父亲助兴!”他龙精虎猛,年轻力壮,袒露着蜜色的胸肌,暗藏着蓬勃的生命力,蓄势待发。
营帐内坐的都是哈日部落有头有脸的人物,父慈子孝的平静下暗潮涌动,波涛诡谲。
自从珂坎平安归来,库默归还还没坐热的首领宝座后,其乐融融的父子情就被彻底打破。
只可惜,珂坎并没有意识到。
“好啊!”珂坎看重这个儿子,他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二儿子跟着他行兵打仗,大儿子替他震慑草原,是他定下的下一任单于。
库默的舞姿英勇,手中的狼头刀挥舞得郁郁生风,他跪地作出射箭拉满的动作,贵族们看得聚精会神。
却不料异变陡生,那一把稳稳握在库默手中的狼头刀插入了单于的脖颈。
珂坎目眦欲裂伸手欲说什么,手还没摸到刀柄就直接断了气,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嘶吼,一半的人暴起站在了库默身前,目视着对面惊魂未定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