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狼居胥（2/2）

“我可以向伟大的雅若母亲起誓，会向您献出所有的忠诚，塔莉莎有生之年，不会让塔娜人踏入大胤国土半步。”塔莉莎嗫嚅着嘴唇，跪在地上微微发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擡起头，脸上的神色被柔媚覆盖，“塔库仁有意纳我，但还没来得及，我很干净如果您愿意……”

“塔莉莎。”江绎叫停她褪下衣衫的动作，身旁巫湫潼手中的东西都要捏碎了，顾着江绎，还是没有把这不知天高地厚，当着他的面撬墙角的女人丢出去。

“女子的路不需要折辱自己脸面，想要什么就要堂堂正正地去争。”江绎看着少女脸上半知未解的表情摇了摇头，“喀布更名塔娜，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不需要以这种方式。”塔莉莎很聪明，也有狠心，她猜得到江绎不可能将那么多人赶尽杀绝，于是毛遂自荐，她犹豫不决却还是狠得下心舍去脸面为自己铺路。

“永远不要脱下你心里的那层纱。”江绎看着小他不少的少女，“你还小，有很多事情你还没有经历过，需要你自己去找到属于你的路。”

“去吧，塔娜首领。”

接下来的事江绎没有再亲自出面，那群俘虏却也敢怒不敢言，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孙问汕被塔莉莎的眼泪留在了塔娜部落，却没有看见少女眼底划过的狡黠。

“出一趟门把心给留在这里了。”巫湫潼嗤道，“孙问汕这小子口嫌体正直，那女人两滴眼泪就把他留住了。”

“你别对塔莉莎恶意那么大，若在大胤，她不过刚刚及笄。”江绎手肘杵了杵巫湫潼，揶揄道，“醋了？”

塔莉莎性格乐观讨喜，充作女奴的日子没有给她的心里蒙上阴霾。

“我不该醋吗？抢人抢到面前来了，我还不能动手。”巫湫潼捏住江绎的腮帮子，在他嘟起的嘴上亲了一口，“该回家了。”

兜兜转转已经天气转凉，江绎却觉得有热气糊了眼睛，让他忍不住想淌下泪来。

这新的一年聚少离多，他和巫湫潼草长莺飞之时定情，现在却已经到了第三年的深秋，终于可以回家了。

“对，该回家了。”他抱住巫湫潼，将脸埋进巫湫潼的怀抱，眼角浸出的几颗珠子全跑进了脸前的衣料中消失不见。

江绎许久没见江玄晖，把怨气冲天的辜庭肆甩回元州后拐道去了崇州。

现在将入十月，崇州已经下了第一场雪，遍地银装素裹。

信传给江玄晖后，第二位孤家寡人早早备好了接风宴，两兄弟相认后还没好好坐下聊聊天。

“哥！”

“我把京都的厨掳到了崇州，做了江胗鹿脍。”江玄晖将几人迎进门，厅中烤着火，地板下掏空塞了碳，整个房子都暖洋洋的。

“你还挺会享受。”江绎暖和得蜷起手指，“那么多银丝碳不要钱的烧。”

“我有钱。”江玄晖毫无心理压力，他和周珩早通了信，江绎有的银子他分毫不差，“守着崇州这一亩三分地好过活，不像某些人还要养男人。”

他还是瞧不上趁人之危的巫湫潼，不论这人名声胆识谋略心事怎么怎么好，拐了他弟弟就是大罪一桩。

看着心肺早就掏出来送出去的傻小子，江玄晖无奈暗叹口气。

“我确实要靠玄羿。”巫湫潼搂住了江绎的肩膀，“是我离不开他。”

这一路车马劳顿，江绎被巫湫潼伺候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舒舒服服，早就被顺毛，听着巫湫潼的表白脸红得不行。

“烧那么多碳，热死了！”他余光瞥见江玄晖欲言又止，抢占先机张口就是倒打一耙，“吃不吃饭了？”

“走吧。”江玄晖走在前面，不想再看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子。

江玄晖果然没乱说，江绎被巫湫潼伺候得舒舒服服，一盘江胗鹿脍就这么下了肚。配着些喀布来的酒，他喝了不少就着这满室暖意被烤得晕乎乎的，揪着巫湫潼发酒疯。

“我带他回去了。”巫湫潼抓出从胸襟探进去乱摸的手，捂住江绎的嘴把人拖了起来，顶着江玄晖快要吃人的目光把人领出去。

冷风直往江绎脖子里钻，他瞬间清醒了，躲在巫湫潼身后，把人推出去挡风。

“丢脸死了！”江绎想不通，他那么好酒量，怎么才喝了两坛就发起疯了，想起自己当着那么多人吃巫湫潼豆腐就红了脸。

窸窸窣窣声音传来，江绎警惕起来，恍惚间好像看见有人在墙角鬼鬼祟祟，“谁在那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那人听见声音就准备跑，巫湫潼直接冲上去拦住，等到看清这二人时也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