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风点火(1/2)
煽风点火
“由此观之,只有启用陈鸿雪。”栾川躬身一拜,“此虽折了贵妃颜面,但国事为先,郑娘子自然也会明白官家的不得已而为之。”
江奎看着案前凌乱的奏折,心中已有计较,望着底下的群臣,“众卿如何看啊。”
“臣私以为栾侍墨所言极是。”
“臣亦然。”
“臣亦认为如此。”
都是群见风使舵瞧他脸色的东西,江奎烦不胜烦挥手把人赶了出去,独独留下栾川。
“你如何看。”
栾川自然知道他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到了眼前,只有抓住梯子才能往上爬,当即道跪下叩首。
别人不说,他说;别人不敢,他敢。
“臣死罪,陈鸿雪忠心耿耿,官家若担心其因下狱心有不忿,臣知陈鸿雪有一幼妹,年十七,到了可以入皇城的年纪。若官家对她恩宠有加,再以其年幼为由召陈鸿雪妻女入皇城陪伴,软硬兼施,握住陈鸿雪的把柄,他不敢生出异心。”
这的确是死罪,郑瑗刚刚受了委屈,江奎疼她还来不及,若真像栾川所说这么做,岂不是将郑瑗的脸丢在地上踩。
但这不失为良计,这栾川还真会剑走偏锋。
“你胆子还真大。”
勉州一乱,西南岌岌可危,现在看来只有起用陈鸿雪。
由此连惊扰贵妃这种大罪,江奎也不过轻拿轻放赏了三十鞭子,没等陈鸿雪缓过劲就下诏让他戴罪立功,把人赶去了勉州。
又选了黄道吉日,封陈鸿雪的亲妹妹陈皎月为丽嫔,以其十七岁年幼为由,召陈鸿雪妻女入皇城陪伴。
对他这史无前例的荒唐做法,满朝心照不宣。
就算是贵妃,也不过是江奎手中的筹码,永远会被置于利益之后。
郑瑗被狠狠下了面子,她不愿面对皇城中人讥讽的目光,已经十余日没有踏出青鸾阁,一旦江奎来就称病不出。
今天是一月廿二,是个好日子,也是陈皎月入皇城的日子。
“娘子,还在下雪呢。”翠禾为郑瑗撑着伞,看着郑瑗被冻得有些微微发抖,忍不住劝了句,“要不还是回去吧。”
郑瑗摇了摇头,看着远处的那顶轿子,好像想起了十年前自己入皇城的模样,笑得戚然。
轿子走了不久,江奎也经过这条路,这几日勉州的战况并不理想,急得他是焦头烂额,还要花心思稳住前线的陈鸿雪,可谓是心力憔悴。
“停!”他一错眼就看见郑瑗。
漫天雪花中,郑瑗穿着华丽的宫装,顶着繁复的花冠,那衣裳红得像火。
明明那么远,雪也挡住了视线,他却好似看清了郑瑗心如死灰的神色,只觉得心中一片绞痛。
如今已是傍晚,她穿得那般单薄,站在那里多久了?
“官家,今夜该去丽嫔娘子那。”冯广梁也看见了远处的郑瑗,心道一句作孽,小心凑上去提醒魂都被勾走的江奎。
“走。”江奎神色恢复如初,为了陈鸿雪的忠心,他必须专宠陈皎月,只有委屈郑瑗了。
“冰天雪地的,赏雪也要有个度,你让她回青鸾阁,就说是朕的意思。”江奎想起郑瑗那刚烈的性子,叹了口气,“去问问她阁中伺候的人,她想要什么,你就多上点心。”
“如果有不长眼的轻待她,就杀了。”
看见官家走后,郑瑗还是立在雪中,看着这白皑皑的一片,她轻笑了声,“回去吧。”
当夜郑瑗就着了凉,隔天便高烧不起,江奎早就没有年轻时那么狠心,当即抛下陈皎月匆匆赶往青鸾阁。
郑瑗躺在榻上满脸病容,正将手中那碗汤药一饮而尽,往日最怕沾半点苦的人连眉头都没皱,喝完就阖上眼靠在玉枕上。
“瑗瑗。”
郑瑗睁开眼,往日那般活泼的人就那么静静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也再也没有往日熠熠辉光,不过片刻便满眼泪痕。
“官家。”她有气无力,“妾起不来身,行不了礼,官家宽宥。”
江奎如鲠在喉,郑瑗这是清楚地划了一条线。
“道理我都明白,国事为重。”郑瑗偏过头去,“丽嫔年纪尚小,官家不陪着,她难免害怕,妾不过只是受了寒,隔日便好了。”
“她自有人陪着。”江奎对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没什么兴趣,“朕昨夜瞧见你了,赏雪穿那么单薄,下回可不能如此。”
“妾只是想不起当初走这条路时怎么想的了。”郑瑗搪塞道,刚刚决堤的泪水在想起从前后无论如何也流不出来。
“那陈将军的妻女也来了。”郑瑗好像是想起了重花宴那段痛苦的记忆,“妾不想看见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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