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酒这个狐貍精!(1/2)
顾闻酒这个狐貍精!
他嫌累,躺着休息会儿就已经天全黑,汗水混着泥污淌下,他不想继续挖了,走到板车处,掀开草席,里面是一床金丝被,再掀开露出修长舒朗的眉眼,正是应该被烧得亲娘都不认识的辜庭肆。
他此刻除了面色苍白外并无异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顾闻酒将他放在坑底,最后凝望他的眉眼,不知看了多久才像回神般将金丝被盖回去,第一捧土撒下后,接下来就像无意识重复动作。
顾闻酒没有任何发出任何声音,没有哭,没有笑,他只是带着他惯有的淡漠将和他同床共枕的仇人掩埋。
在辜庭肆的脸将要被土完全盖住时,顾闻酒将耳环,扳指,玉佩全部取下丢进去,继续盖土,那藏在颈间银丝串着的虎牙若隐若现,像是被忘记般,没有和它的兄弟姐妹一同物归原主。
那只是薄薄一层土,若真是假死药,辜庭肆醒来就可以破土而出,想到辜庭肆灰头土脸爬起来他就忍不住笑,但那笑声戛然而止。
辜庭肆虽不是主谋,却阴差阳错成了帮凶,那颗哄人的假死药以命抵命已经抹平了他们之间的仇,只剩下埋藏在肮脏污泥里的嫩芽,那是他在最后才亲口承认的爱意。
顾闻酒给他找了块勉强算是方方正正的石头当成碑,什么字都没有留。
弄完一切后他脱掉衣服,让若水冰冷的水流攀上他的肩,他就像第一次见到辜庭肆般,一样如仙人落尘。
板车上的包袱里有干净衣服,顾闻酒换好后把塞得满满当当的纸钱掏出来,再从板车下取出他的琴毫不犹豫地丢到那堆纸钱上面。
一把火,就那么在无人知道的秘境,若水某个水岸燃起,他提前给琴浸了油,此时此刻他就盘膝坐在那堆火旁,面对着他新立的坟茔。
他以为自己会想和辜庭肆的种种。
是爱?是恨?
他已经不在意了。
一切往事都被焚毁,顾闻酒把板车上最后一件东西——一把剑配在腰间,才最后斩断了他与琴师的联系。
他还是那个立志畅游江湖的顾闻酒,他也不是那个立志畅游江湖的顾闻酒。
历尽千帆,他是丧家之犬,再也没有气力去游他的江湖。
于是他买了一匹马。
剑指,雍州。
回首往事,全部埋葬在无言的坟茔。
谁也不知道那位被顾闻酒断定坑蒙拐骗的仙师究竟是何许人也。
顾闻酒走得都没了影,那林中才走出一人,看着焚烧过后的遍地残骸,还有堆起来不伦不类的土包嗤笑一声。
“还真是心狠……也真是个情种。”
正是本该在夔州的巫湫潼。
辜庭肆惜命,担心本来命不该绝却真的阴差阳错死在这荒郊野岭,前几日就送信拜托巫湫潼偷偷跟着顾闻酒,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江绎知晓。
他本着兄弟情义照做,还因为想要蒙混过关把江绎给惹毛,哄也没哄好就撇下人到了元州。
那薄薄一层三两下被扒开,他把辜庭肆从土里面挖了出来背在背上。
“你要是真死了我笑你一辈子。”
刚刚准备离开这里,巫湫潼就被土里面的东西晃了眼,凝神一看不过是只金扳指,土里土气,一看就是辜庭肆的品味。
但他若是没看错,这是从顾闻酒身上丢下来的。
本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巫湫潼像丢麻布袋子一样把背上的辜庭肆甩到地上,把那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给捡起装进自己荷包,等着辜庭肆醒来后狠狠敲他一笔。
辜庭肆还是被他背到背上。
“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雍州地界,城楼高大恢宏,顾闻酒擡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骑着马踱上去,将江绎的令牌递给护城侍卫。
他心神不定,不敢速度过快,在路上耽搁了两天,用了七日才到了雍州。
“郎君,请。”
不过一盏茶功夫,便来了人,像是急忙赶过来,头上有些虚汗,身材高大魁梧,面上有些络腮胡子不拘小节。
正是巫元丰。
“可是顾闻酒顾郎君?”巫元丰也知道是这位送的战车图,碰巧江绎和巫湫潼外出不知道去做什么,他也只有硬着头皮上。
“正是在下。”顾闻酒拱手,“敢问这位将军,王爷在何处?”
“王爷出城了,还没回来,郎君要等等了,您先回王府吧。”巫元丰也是有些压力,他一个粗人,让他来陪着这位一看就是细皮嫩肉的小郎君说话,简直让他像是屁股上长了针坐都坐不住。
顾闻酒自然看出他如坐针毡,主动挑起话题,不过随意谈及他在江湖的所见所闻,浅说自己对于军事上的一些见解,就将巫元丰治得服服帖帖,开始称兄道弟。
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多识得让巫元丰五体投地。
细皮嫩肉的小郎君?这就是他巫元丰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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