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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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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杀

巫湫潼气得天微亮也没睡着。

没想到这清汤寡水的日子一连就是好几天,每日出门都能看见顾闻酒那个装可怜的小白脸,偏偏江绎还纵着他。

他想破头都想不到自己与顾闻酒从未有过交集,是哪里招惹这个祖宗。

“首领……”巫元丰很是焦急,冲上来却看见了顾闻酒,只能压低声音在巫湫潼身边耳语几句。

“六郎,可是夔州出了什么乱子?”江绎浑身紧绷上前两步,还没再问就看见巫湫潼神色不明地看了眼顾闻酒,满脸得意,甩了甩头转身就走。

“阿绎,巫将军这是怎么了?”顾闻酒也就是在巫湫潼面前气气他,巫湫潼走了他没心思再做戏,“我总觉得战甲有些地方可以改进,从前在元州画了不少图,可惜都被我一把火烧了。”

“不急。”江绎宽慰道,错眼见顾闻酒容色凄凄,知道他是想起了辜庭肆,也不好出言安慰。

顾闻酒擡眼望天,千里无云,天边黯淡,有孤鸟飞过,留下几声哀婉的啼鸣,他垂下眼睫神色不明。

等到江绎走后,他看见桌上留着几个橘子,随便剥了皮就往嘴里塞,那果肉酸掉人牙,他还是面无表情地咀嚼着。

待那些橘子都下肚,顾闻酒这才随手一抹落在桌上的几滴泪出去。

他从来没有那么后悔过,假死药没喂进辜庭肆肚子里的,全都葬身火海,他甚至不敢去问梅鹤云那是不是为宽慰他说的假话。

巫湫潼是辜庭肆的兄弟,既知内情,定恨毒了他。

可又能如何,无论是他家族的覆灭还是辜庭肆的惨死。

顾闻酒接过飘在空中的花瓣,叹了口气,一切都是覆水难收。

他口中恨不得他死的巫湫潼如今喜气洋洋,一脚踹开门,“醒了?”

“谢了。”辜庭肆醒来发现自己在榻上,又看见守着的巫元丰,自然知道自己捡回一条命。

“顾闻酒挥刀你伸脖子,行啊辜庭肆。”巫湫潼双手抱胸站在榻前戏谑道,“真就那么喜欢?”

药效刚过辜庭肆浑身乏力,只够他睁开眼皮外加喘两口气。

巫湫潼与他相识多年,就算是下了战场重伤濒死也没见辜庭肆这般落魄。

从土里挖出来满身都是泥,巫湫潼没那么好心给他换身衣裳,就由着他这么躺了好几天。

现在也是耐着性子说话,没被这满屋子气味熏出去。

“你们小两口任性玩情趣,说不干就撂挑子不干。”龙台一事元州可谓是乌烟瘴气,更别说辜庭肆死的消息传的是沸沸扬扬,元州军群龙无首,谁都盯着这块肥肉,“元州军一帮子人你都不管了。”

“元州就是个破筛子,我接到手妈的就是个烫手山芋。”辜庭肆大病初愈唇色苍白,闻不见自己身上的味道,只感觉浑身发软,往后一躺找个舒服姿势窝着。

“百姓都走完了,只剩下铸龙台的十几万人。”辜庭肆早就算了个清楚,也是乘机把那块缠身上的烂泥丢出去,“扒着这块烂肉屁用没有,但元州军是我亲手一点一点练起来的,不能淌浑水。”

他眼巴巴望向巫湫潼,其中之意不必多说。

“我还没跟玄羿商量,你那几万张嘴我怎么养得起。”巫湫潼不敢轻易许诺,得先知会江绎。

二人不愧是同门师兄弟,对于赚钱都是一窍不通,养兵永远是入不敷出,翻遍全身就只有几个破铜板。

“白送他那么多人,他不会还摆架子吧?”辜庭肆原没想过江绎会拒绝,想起那瓶经江绎手送来的假死药,又气得牙痒,“天上掉馅饼不张嘴去接,还要丢地上踩两脚吗?”

“我还没算他搅和黄的好事。”辜庭肆越想越气,连说话都越来越有力。

元州军在那好好待着长不了翅膀,还暂时不急,在辜庭肆眼中顾闻酒才是头等大事。

“我不管,你得收了我的人,还有,我现在这样子可不能见琴师,你把我安进巫家军里面。”辜庭肆就是个泼皮,仗着自己病重巫湫潼动不了手可劲作弄,“我的钱全部在琴师那,你有本事找他要。”

“你有几个子儿。”巫湫潼懒得搭理,一巴掌把他拍回原位,“梅师说你最迟后日能够下榻,后日就给我收拾东西滚去夔州,别想着吃白饭。”

“你最少让我见一眼琴师吧。”要是真去了夔州,现在局势危急,还有江绎从中作梗,他还不知道何年何日能够再看顾闻酒一眼。

“你真要见他?”巫湫潼拨弄了下手上扳指,“他和江玄羿久别重逢,二人好的都要躺一张榻了,我还指望你早点把顾闻酒给领走。”

“还是算了。”真见了面他就舍不得走了,不过辜庭肆却是没有想到,“你竟是被赶出来的!”

巫湫潼没再搭理,起身就走,把那门摔得震天响,门内的笑声隔着缝传出来。

还没进王府就遇上出来寻他的江绎。

“辜庭肆醒了?”见巫湫潼走时面露喜色,江绎也猜到是为这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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