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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和团纵火山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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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巫湫潼侧目,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冒出。

“六郎。”

巫湫潼睁大眼睛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身背长弓的江绎,他的身后,是三万雍军。

“玄羿,你怎么来了?”巫湫潼面具下的眼睛弯起,本以为还要等小半月才能回雍州见心上人,谁料那人还给自己准备了惊喜。

“想你了。”江绎道,他的笑容很快被战场的血腥气冲淡,“本来是在崇州与哥哥一起,听到刘众和山州纵火的消息我便连夜赶来。”

“火灭了吗?”他来得急,很多消息都没接到手。

巫湫潼的喜色逐渐消失,他摇摇头,“刘众和这是铁了心要拉山州陪葬,单独派人拎着油深夜纵火。”

再加上正值夏日,天干物燥,火势一发便不可收拾,只能让还驻扎在山州的虎翼军控制。

“就算是千刀万剐也是罪有应得。”江绎目光如炬,落在远处。

有一人在一众衣衫褴褛的义军中极为显眼。

巫湫潼顺着他的眼睛看去,“那是刘众和。”

江绎颔首,拉弓搭箭瞄准大势已去的刘众和。

“我就算是死了,史书上也会留下我的名字!”刘众和手中依旧是那把次品大刀,他的脸上沾染着血污,那双眼睛也因为生死的冲刷而阴狠,“没有人能要我的命!只有我——”

他举起刀,得逞的笑刚刚泄出唇间,就感觉到手腕一阵剧痛。

一支箭,贯穿了他的手腕。

第二支,第三支......一箭又一箭将他定在地上。

他大口呼吸,喉间是翻涌的鲜血,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朝正前方看去。

刘众和从未见过这么风光霁月的人。

那人手持弯弓,山州的风沙没有弄脏他的白袍,就只是站在原地,都能感受到气度不凡。

“你犯下滔天大罪,死不足惜。”那声音清越如山涧,额头的伤口流出鲜血遮住刘众和的视线,他挣扎的向前看去,发现那仙人被巫湫潼拥入怀中。

雍王,江绎。

若是能死在这样的人手中,也不算可惜。

他的四肢无一幸免都被贯穿,很快就被人拖行,地上留下长长的血痕。

“傅鸣秉,战俘全部羁押在元州龙台,听候发落。”巫湫潼道。

“这两天先住在刺史府?”众和团的清扫任务还需要一段时间,江绎想起那位死得不明不白的前刺史,“命人安葬元州刺史吧,毕竟是大胤官员。”

“听你的。”

战场的血腥气经久不散,土地吸足了义军的血,颜色逐渐变成骇人的黑红。

“王爷,刘众和说他想要见您。”折澜从元州暗牢赶来,“受刑不少,也没正经疗伤,怕是熬不住了。”

“见我。”江绎哼笑道,“他什么东西,又能有什么惊天秘闻要求一条活路?”

“梅师从山州回来了,让他去吊着刘众和的命。”如此作恶多端,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死了,“吐不出什么就游街示众,在山州当众凌迟,不必来回我了。”

六月廿四,盛夏。

山州这两三年多灾多难,百姓苦不堪言,都是面黄肌瘦。

老人拄着木棍,妇女抱着稚儿,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刑场。

刘众和被拖上台绑住,大半个月的折磨,他日日求见江绎,最后只落得毒哑嗓子的下场,身上旧伤叠着新伤,只剩两口气吊着命。

陈鸿雪充当监刑官,他的眸中氤氲着滔天怒火,他三分之一的将士,山州过半无辜的子民,都因为这个其貌不扬之人的一己私欲命丧黄泉。

“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若是反杀元州酷吏推翻龙台是压迫之后的英雄之举,那迫害无辜百姓,投毒襄水便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祸事。

“你还我儿子!”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丢来,砸在刘众和伤痕累累的胳膊,可这些日子苦痛是家常便饭,他只是皱皱眉,连喊声都未发出。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干枯的手臂仿佛只有一层皮贴在骨头上,他的双颊凹陷,双眼浑浊,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要将罪魁祸首砸得头破血流。

他点燃因苦难麻木的山州百姓,菜叶,石头,唾沫,毫不留情地砸向固定在刑枷上的刘众和。

“行刑!”陈鸿雪见场面逐渐脱离掌控,只能制止。

日上三竿到黄昏之时,刘众和最后才断气,骨架连同头颅一同函封之送往京都皇城。

江奎很快昭告天下,众和团罪无可恕,刘众和已然伏诛,命巫湫潼将其余罪人全部坑杀。

“他疯了不成!”江绎气得将圣旨摔在地上恨不得跺几脚,“众和团还剩下近六万活人。”

他从前也动过斩草除根的念头,但那也因为杀孽太重放弃。

而如今,江奎断定他们不敢将违抗圣旨放在明面,要拖他与巫湫潼下水。

“钦差已经在路上了。”此次来的是中书舍人葛叶辉,他与江绎并无私交,只是在国宴中见过寥寥数面。

“他若是安分,留他一命未尝不可。”非常时期,刚刚处理了刘众和,各州都观测着北三州,江绎还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不敢轻举妄动。

“王爷,中书舍人已到元城外。”

元州与京都接壤,按照脚程也这速度稍慢但也算是合理。

“请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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