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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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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月色正浓,零落的树枝摇晃出细碎的暗影。

一道影子悬挂于窗台之下,隐隐射出深邃的红光。

艾勒特被医生强制闭关了几天,终于找到空隙溜出来,却已经临近半夜。

他想着病房里悄无声息的,路卿大概是睡了。

可好不容易确定关系,就这么走了又很难受,思来想去,他决定看一眼就走。

这次一定看了就走,不会发出声音,也不会多做停留。

刚想,艾勒特放轻动作,爬上窗沿,窗户却倏地打开。

一瞬间,路卿抱着书与他四目相对。

艾勒特先是一惊:“您……还没睡吗?”

路卿把书搁置在窗内沿上,伸出手:“没睡,进来吧,外面凉。”

艾勒特看着那只蜿蜒着青色脉络的手腕,手轻轻搭在上面,快速一跃,没有使上多少力气便跳下来了。

路卿笑了笑,相缠握住了他的十指,拉到床边。

“怎么现在才来?”路卿随口一问,拿起床头柜的热水壶俯身倒水。

壶还维持着温度,“咕噜噜”的水声氤氲出白茫茫的温热雾气,柔和了雄虫的侧脸。

艾勒特隔着徐徐上升的白雾发愣,全然没发现杯子已经递到了他手中。

“喝点热水。”

艾勒特微微一顿,连忙接过杯子:“谢谢您。”

路卿撑着脸侧,眼帘微垂地看着艾勒特慢慢喝完一整杯,随后捧着空杯子,拇指频率不定地摩挲着杯壁,望着杯底发呆。

雌虫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路卿的视线不知不觉从杯子滑到了他垂坠的眼帘上,缓缓道:“十二点了。”

“嗯?”

艾勒特略一擡头,还没能对这句话做出反应,一只手伸过来取走了他握着的水杯,转眼胸被轻轻一推,躺上了床。

“阁下?”

艾勒特茫然地问道,回应他的是一条突然盖上身的厚重被子。

他抓着被沿,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一股茶香顺势揽住他的腰。

艾勒特身体忽然变得僵硬,斜靠在床边不敢乱动。

柔软的温热埋进他的胸口,胸前传来微微震动的叹息声,是路卿低沉的嗓音:“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艾勒特应了一声“是”,维持了一段时间的僵直动作,这才一顿、一顿地低下头。

恰好雄虫的发顶有一圈小小的,毛绒绒的发旋,直直映入他的眸底。

艾勒特看着,心忽然撞击了一下胸口,手情难自禁地回抱住路卿的后背。

病服不知何时被揭开了扣子,露出V型的开口,大片大片的暗色皮肤不知不觉染上一层薄红。

雄虫的脸就正贴他的脖颈下没多深的地方,呼吸很轻、很缓,带着点热度。

艾勒特眷恋这种温暖,身边的虫和被子的柔软舒适,似乎能将他身上所有的烦恼和疲倦都扫走。

“睡吧。”

路卿抚了抚艾勒特的后背,羽毛似的轻声细语,仿佛贴在他的耳侧,轻轻地挠着。

艾勒特脸上起了些许温热的感觉,赶忙闭上眼,不再看路卿,酝酿睡意。

忽然,一股热意悄无声息地涌上来。

这热度不深,却很磨虫。

艾勒特的唇线一紧,猛然睁开眼看向下方——只有被子。

他也不好掀开被子去看,静默了三分钟,感觉邪.火没有下去的意思,干脆交叠着腿闭目养神。

最近很奇怪,他时不时会有空虚的感觉,闻到茶香便会难耐得很。

他没有问医生,等熬到燥热的感觉消失后再来找路卿,没想到又难受了。

“睡不着?”路卿冷不丁地睁开眼,低声问道。

艾勒特暴露在目光下,浑身都绷紧了,被病服包裹着的大腿渗出湿.热黏.灼的汗意,仿佛整个虫都无从遁形:“没有。”

话落,艾勒特曲身滑进被子里,面朝天花板躺下。

他阖上眼,尽可能忽略掉萦绕在鼻前的茶香气,装作自己睡觉的样子,然而有什么却顺着根部摸上去,缓缓握住了他。

艾勒特猛地一僵,呼吸一窒。

“别动。”

路卿侧身过来,倾倒半边,虚浮地压着艾勒特的胳膊,细细地亲吻他的下巴。

腿不动声色地压上来时,路卿已经吻上艾勒特的下唇,舔咬着挤开贝齿,深入口腔。

艾勒特一声闷哼,亲吻时九浅一深的点到即止,硬是推拉出破碎的声音。

“路卿……好奇怪……”

艾勒特侧身蜷起身体,攥紧雄虫的衣袖,腿直发颤,软得近乎躺不住。

路卿揉了揉艾勒特的发:“不奇怪,渴求虫素,正常的。”

艾勒特早就忘了十几天前,如何与雄虫交换的虫素,如今躺倒在床,心思就变得奇怪而紊乱起来。

但路卿就像他刚刚喝下肚的温水,不急不缓地流过他的四肢百骸,温柔的动作,让他对虫素互换有一种更加鲜明的认知体会,不会感到难以接受。

是舒服的,温暖的。

不知不觉间,艾勒特绷紧的肌肉变得柔软起来,完完全全以敞开的姿态面对雄虫。

对面的是他心心念念的虫,不是什么外来的虫,他无需感到担心。

……

许久之后,路卿重新躺下,手搭在他的腰间,浓郁的虫素包裹着雌虫,寸步不离。

艾勒特盯着天花板,眼里出现模糊而恍然的白。

须臾之间,他回过神来,转身抱回去,在隔着一厘米的地方,用眼认真描摹着雄虫的五官。

路卿声音低哑:“看什么?”

“好看。”

艾勒特无意识地倾吐出这句话,等反应过来的那一刻瞬间胀红了脸,移开眼朝反方向看去。

路卿哑然失笑,半撑起身体,附身捧住了艾勒特的脸,转到自己的面前。

“你也好看。”

路卿吻了吻雌虫的鼻尖,手指对着他眉骨的地方一步步向下滑去:“眉毛很好看,眼睛像红宝石很好看,鼻梁很高,嘴唇很淡,但很软很好亲。”

“嗯,好看。”

艾勒特很想用手盖住自己的脸,偏偏五指还被雄虫扣押着不许走。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不用看艾勒特都知道,路卿是笑着说的。

“没有……”

“那还睡觉吗?”

艾勒特紧闭着眼点头:“睡。”

“好,那我们睡觉。”路卿知道雌虫不好意思,也不闹他,抱着他阖上眼。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医生看着床上睡着的雌虫,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说上次只是疑似,现在就是证据确凿。

“少将……”

路卿对医生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医生不再说话。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见医生一脸着急地要上来,又无声摆手,和他一起出了病房。

“阁下,您现在还不能随便走动的。”

“没关系,已经好很多了。”

医生轻叹一声:“那也得好好养着呀,虫素耗太多,对身体不好的。”

“只是单纯的睡觉罢了,而且艾勒特少将……”路卿顿了顿:“从那次完全标记后,好像就格外渴望虫素。我在他身边,也能缓和点,加快他痊愈的时间。”

医生:“嘶,但这样您的身体呢?”

“还好,最近反而觉得虫素恢复的速度加快了。”

医生略一思忖,得出一个最为恰当的理由:“可能是您这次耗尽虫素,引起了某种防御机制。等您身体好一点,虫素更加稳定,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全身检查。”

“好。”

.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要的次数太多,艾勒特睡得很沉,他隐隐听到有什么响动,眼皮却像灌了铅似的万分沉重,四肢百骸都泛着酸软,擡不起来。

他感觉到身旁的热源正在消失,条件反射地伸手抓去,抓到的只有一片虚无。

艾勒特不安地动了动身体,眉头紧紧皱着,仿佛在历经什么苦痛,然而有什么东西复上了他的眉,轻轻抚着,艾勒特的眉眼又舒展开来。

哄哄的杂音在不远处响起,包含了两道不同的声线,艾勒特听不清,但心跳却平缓有力地跳动着。

后来,清新的热源又一次贴上了他,艾勒特环住了那道热源,蹭了蹭,睡得更加安稳。

路卿被抱着看了一会儿书,偶尔观赏一下窗外的美景,偶尔盯着艾勒特的睡颜,不知道在想什么。

书书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中午,护士应医师的要求带来两份午餐。

艾勒特已经醒了,敛着眉,面无表情地坐在路卿床头的木椅上。

护士心叹,不愧是艾勒特少将,时刻保持严肃冷静的态度。殊不知艾勒特的手绞得死紧,不愿看路卿的眼睛,心里尴尬到极点。

一觉起来,看到自己死缠着雄虫不放,连衣服都被他扯得乱七八糟,胸口都是痕迹,艾勒特只想拿把铲子把自己埋进泥土,最好是全身上下都埋进去。

“艾勒特?”

艾勒特猛然擡头:“阁下。”

路卿:“来吃饭了。”

艾勒特听话地过来,接过那一碗白米,道过谢后,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饭,眼神飘忽不定地瞥过雄虫,又匆匆低下。

路卿吃得很慢,每一口的量都很少,身上穿着蓝白条纹就像空荡荡的架子,纤细的颈脖仿佛一折就断,一道道红痕陈列在白到晃眼的胸口更显得触目惊心。

艾勒特压着唇角,默不作声地数下路卿身上的伤痕,越数越心慌,咀嚼在嘴里的东西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他……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

艾勒特痛斥自己,每多数一道,眉都要蹙紧一寸。

他昨夜想了很多,比如早上起来,如何不动声色地留在病房和路卿多呆一会儿;又比如中午吃饭,如何想方设法地从路卿那里“骗吃骗喝”,做尽亲昵的小动作。

他吃尽没有常识的苦,这次便早早做下攻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根据指导书上的写法,勾起一点路卿曾经对他的情感。

但事到如今……不仅高估了自己的胆子,更是从最开始就错了。

这上面的划痕,都是他留下的,看起来那么痛。

别说促进感情,不生气都已经很好了。

他偷偷观察着路卿的脸色:路卿的薄唇依旧透着青白的弱气,面色如常地吃饭喝汤,乍一看没什么问题。

嗯……要一直这么尴尬下去吗?

艾勒特纠结半晌,退堂鼓打了又打,最终还是没打退他潜藏的熊心豹子胆,轻瞟了路卿一眼,夹菜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划过。

路卿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雌虫样装着若无其事地往他的碗里夹了一片薄薄的肉片:“您吃。”

艾勒特语气僵硬地说:“多,补充点营养,身体好。”

“好。”

艾勒特松了一口气,轻按了一下狂跳不已的胸口。

好像没有排斥,应该是有用的。

路卿夹起那片肉,细细咀嚼片刻,雌虫又一次“若无其事”地刮过他的手背,将一片绿色的菜放进路卿碗里:“您吃,绿色好。”

路卿欣然接受。

艾勒特大受鼓动,心理上认可了教程书的作用,朝着这个方向愈演愈烈。

几次下来,路卿再看不懂就是傻子。

路卿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雌虫的指尖终于不再做着一次又一次“刮”的动作。

他似乎改变了方向。

视线紧紧盯着自己面前的汤碗。

路卿也不吃了,就这样饶有兴致地盯着艾勒特看,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须臾之后,艾勒特终于动了。他的手不自然地拿走路卿面前的汤碗,颤颤巍巍地端到自己的面前,唇抿了又抿,几次三番想要张口,都在临喝之前闭上了。

艾勒特的眼神就是很奇怪,一直盯着那一处碗口,耳垂还泛着鲜艳欲滴的红,可端着汤碗就是不喝,也不放下,手指紧紧攥着碗壁,甚至攥出白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路卿却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艾勒特擡起眼,看到路卿注视着他,明显吓了一跳。

他下意识地立刻将碗放回了原处,表情活像做错事被抓了个正行的虫崽,紧张地解释道:“我,我拿错了碗,对不起。”

路卿却笑了笑,支起胳膊,托着下巴看他:“怎么不喝了?”

艾勒特讪讪地低下头。

“我还以为,你是想尝尝我碗里的汤是什么味道……嗯,原来不是吗?”路卿拖长音调,颇有种慵懒的戏虐感。

他端起面前的汤碗,轻瞥一眼汤面,似在端详:“颜色好像,确实容易拿错。”

艾勒特羞愧难当地点了点头,全然没发现雄虫眼里的通透。

如此显眼的把戏,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路卿斜睨了艾勒特一眼,轻笑了一声,把放下来的汤碗又推回去:“想喝就喝吧。”

艾勒特一愣,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不太对劲:“这是您的碗……?”

“我知道。”

路卿勾着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但你不是很想喝我的汤吗?”

路卿在艾勒特的手背上划过:“也很喜欢给我夹菜。”

艾勒特浑身一僵,心瞬间凉了半截。

在路卿做出了与他完全相同的动作以后,他清楚地知道:路卿完全看穿了他的伎俩,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

路卿肯定觉得他很多事。

“对不起阁下……”

路卿叹声道:“怎么又要说对不起?”

艾勒特的面色肉眼可见的低沉,路卿既无奈又好笑,捏住他的鼻尖,强使他擡起头。

“哪里学来的?”

动作一出,路卿也有些怔住了。

许久没有做这些亲昵的举动,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

可能是心绪已经乱了,艾勒特看不出更多的情绪变化,垂眸低声道:“是星网上的一本书……”

路卿放下手,心思回到了艾勒特说的话上:“什么书?”

艾勒特捏住手指,不安地摩挲了一下,以为路卿是准备对他兴师问罪:“我给您找找。”

艾勒特很快从收藏的书单里翻出了这本促进恋情的指南,路卿盯着封面许久,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如何从第三者的角度获取雄主的喜爱,绿茶篇。”

路卿久久无言,随后问了一句:“艾勒特,你知道第三者是什么意思吗?”

艾勒特茫然地摇了摇头。

路卿又问:“绿茶?”

艾勒特说:“是指您喝的那种茶吗?我有点印象。”

“……”

路卿也不知道这种书是如何通过审核,成功在星网上上架的。

因为生育率的下降?

空气再一次沉寂下来,艾勒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正回头检索,路卿轻笑了一声,道:“嗯,是,我喜欢喝绿茶。”

他挑起眉:“那我们一起学习一下?”

*

出院的那天,艾勒特在路卿的陪伴下被迫读完了《绿茶篇》前十的部分,时不时还会进行实事操练。

路卿从中得了趣,有时会顺势演起来,艾勒特也乐意陪着,甚至能对着路卿不磕绊地说出那几句令他羞耻的茶言茶语,只是有点废虫,每来一次就要缓上好久。

和路卿一起回到他的住处,艾勒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子,心中的波澜难以平复。

自离开洛克家,他一直留在军部,除了手头上的工作和任务,唯一的念想就是路卿的直播。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与他一起生活。

艾勒特无声观察着房子的结构,正如他少年时期的记忆一样,布局温馨舒适,基本以暖色调为主。

也是,这栋房子的主虫——路卿的祖父,本身就是一个强大又温柔的虫。

艾勒特一直记得他,那位精神矍铄的老虫家不仅教授了路卿,也教授了他许多东西,喜欢做饭,喜欢陪他们玩。

只是离世得太早,仅仅留下了一栋房子,便了无牵挂地走了。

路卿伤心了很久,最后还是回归这个他最难以忘怀的地方。

路卿袖子走进厨房,艾勒特也一齐跟进去,帮忙洗菜。

刷刷刷得水声洗净了心灵上的污浊,获得短暂的平静和安宁。

这次出院没有通知任何虫,他们提前走了,所以目前只有他们两虫。

难得的独处机会,让艾勒特倍感珍惜,几乎是寸步不离。

路卿切菜的时候,没有回头,就对身后的艾勒特说:“你去沙发休息一会儿吧。”

艾勒特却上前一步,翻起军服里的白衬衣袖口,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来:“我也来帮您。”

路卿笑了笑,摇摇头:“不用了,我怕今晚来不及买新锅,饿到你就不好了。”

话音一落,艾勒特立刻想到自己那糟糕的厨艺,手尴尬地蜷缩起来。

是啊,他的帮忙非旦起不到任何效果,还会影响路卿做饭的进程。

以前弄坏好几份食材才能做出一道能下咽的食物,他偏偏教不会学不懂,像是刻在基因里的一样,唯独跟着路卿的直播视频,才堪堪做出一道像样的菜。

正经的雌君课程他一点也没学到,舞刀弄枪得倒是不少,这是老洛克对他的评价。

艾勒特讷讷地收回手,路卿却趁着切入葱花的时候,转身快速地在他脸侧亲了一口,随后继续做着手下的准备工作:“快去吧。”

艾勒特脑袋昏昏地走到客厅的沙发旁,摸着脸侧留有余温的印记,久久没回过神。

那么自然亲昵的举动,让他有了和雄虫是爱侣的真实感,而不是虚妄。

幸好,他还有机会留在这里。

幸好,路卿活着,他也活着。

艾勒特觉得心口胀胀的,很暖。

从前的那些苦难,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当的。

路卿做了四菜一汤,都是不重口又很下饭的菜式。

他拿出两份大的碗筷,小的碗筷悄悄放下。

书书的事他还没准备好说,只能委屈它在角落里,拿着他单独盛出的小份饭菜,孤伶伶地吃一会儿饭了。

艾勒特没有说话,单纯地吃饭,给路卿夹菜。

只是,他吃得很认真,每一口都会让虫觉得,他很珍惜这一顿饭。

路卿多夹了一些肉进艾勒特的碗里:“喜欢就多吃点。”

艾勒特顿了顿,点点头,继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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