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暗流涌动(1/2)
洛城的中侯王府,飞檐翘角在暮色中勾勒出沉郁的轮廓。周泰坐在书房的紫檀木案后,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枚青铜虎符,符身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窗外的雨丝斜斜织入,打湿了窗棂上悬挂的铁剑,剑穗上的铜铃偶尔发出一声轻响,像极了血战中垂死士兵的呻吟。
“王爷,刘庸的密探到了。”侍卫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带着雨水的潮气。
周泰抬眼,烛光在他鬓角的白发上跳跃。十年前那场夺嫡之争,他被周勤灌下毒酒,虽保住性命,却落得头发早白的病根。“让他进来。”他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密探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滑入书房,单膝跪地时带起的风,吹动了案上摊开的南境地图。地图上,祥阳城被朱砂圈了个圈,旁边批注着“税吏王三”。
“刘相让属下给王爷带句话:南境有异动,周勤派了十船赤铜矿去华夏朝,领队是王启年的侄子王浩,张猛的人伪装成护卫混在里面。”密探从怀中掏出用油布包裹的信,双手呈上,“这是刘相手绘的商队路线图,说祥阳城的税吏该动动了。”
周泰展开信纸,刘庸的字迹瘦硬如刀,在纸上划出凌厉的线条。他的目光扫过“鹰嘴崖”“黑风口”等标记,忽然冷笑一声,将信纸拍在案上:“周勤这老东西,总是与我作对,虽然我不知道这华夏朝是何方势力,但决不能让他独占华夏朝的生意?”
他起身踱步,腰间的玉带扣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书房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洛水征战图》,画中周泰跃马横枪,正斩杀敌军将领——那是画师三年前为他绘制的,意气风发。
“王三在祥阳城盯了多久了?”周泰忽然问。
“回王爷,快两年了。”密探答,“他去年还从南境商队手里截了批楼兰国的青瓷,说是给王爷的寿礼。”
周泰走到窗前,推开半扇窗。雨气裹挟着洛河的腥气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远处的洛城,灯火如星。
“你去告诉王三,”周泰的声音裹在雨里,带着寒意,“让他死死咬住王浩的商队。若是华夏朝的货真像刘庸说的那么稀罕,就先‘借’一批回来。记住,别留下把柄,就说是‘查验货物’时不小心弄坏了,让南境拿铜矿来赎。”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让洛城的商队备些丝绸茶叶,等王浩的船回来,咱们也去华夏朝‘逛逛’。周勤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偏要给他添点佐料。”
密探领命退下后,周泰重新拿起那幅商队路线图。指尖划过“华夏朝”三个字时,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在御花园,周勤把他推倒在泥地里,抢走玉扳指时说的话:“好东西就该归强者。”那时周勤的指甲缝里还沾着泥,眼神却亮得惊人。
“强者?”周泰低声重复,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这次,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他走到墙角的铁柜前,转动暗格机关。柜内整齐码放着密信,最上面一封的封蜡已经裂开,露出里面的字迹:“永乐城黄大海受北侯王授意,每月初三在黑市交易精盐。”周泰盯着这行字,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华夏朝、楼兰国,华夏朝若是真有宝贝,北侯那边也该通个气了。
月城的张猛府邸正灯火通明。李虎从永夏寨传回的密信被铺在案上,“城墙高的烟囱”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张猛披着铠甲,手里的佩刀出鞘半寸,刀刃映出他脸上狰狞的刀疤。
“冶铁工坊!绝对是冶铁工坊!”他对着副将大吼,唾沫星子溅在地图上,“周泰那厮的军队凭什么比咱们强?不就是仗着洛城有两座铁匠铺吗?要是能把华夏朝的烟囱抢过来,南境的兵器能让他们的铠甲像纸糊的一样!”
副将捧着账册,苦着脸劝道:“将军,李虎和王浩的商队从永夏寨出发返程才过去二十一天,按他们之前去时的路程算,离祥阳城还有段距离,估计还得五六天才能到。而且王爷早就传下话,让咱们等商队回来详细汇报情况后再做打算,咱们可不能坏了王爷的部署啊。”
“等他们回来?黄花菜都凉了!”张猛猛地一拍案,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起来,“周泰的人肯定已经收到消息了,说不定这会儿正盯着王浩的商队呢!咱们得提前准备,点齐五千精兵在祥阳城外围待命,只要商队一到,确认华夏朝的实力底细,咱们就立刻行动,绝不能让周泰抢了先!”
他正说着,门外传来侍卫的通报:“将军,王爷在太极殿召见,说有要事商议。”
张猛骂了句脏话,把佩刀重重插回鞘中:“准是王启年那老东西又在王爷跟前念叨通商的好处!等着瞧,等咱们把华夏朝的工匠和工坊抢过来,看他还怎么算那笔通商的账!”
太极殿内,周勤正对着王启年送来的账册皱眉。羊皮纸被朱砂点得密密麻麻,“华夏朝丝绸每匹抵南境三匹”“瓷器硬度超官窑”等批注触目惊心。他的手指在“半年回本”四个字上反复摩挲。”
“王爷,张将军到了。”李德全的声音像蚊子哼。
周勤抬头,看见张猛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铠甲上还沾着雨珠。“你来得正好,”他把账册推过去,“王启年说华夏朝的东西能翻倍卖,你觉得可信?”
张猛扫了两眼就把账册扔回案上:“王爷!那些都是虚的!有那功夫通商,不如直接派兵去抢!末将愿带五千精兵在祥阳城待命,等王浩他们一回来,立刻进军华夏朝,保证把冶铁工坊端回来!”
“抢?”周勤冷笑,拿起案上的青瓷碗,对着烛光转动,“你知道华夏朝有多少兵力?城墙有多高?就凭五千人?两年前在永乐城外,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周泰的人把咱们的粮草烧了个精光,你差点成了他的俘虏!”
张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那是中了周泰的埋伏!华夏朝一个不知名的小国,能有什么防备?再说这次咱们有备而去,定能成功!”
“不知名才更要小心。”周勤放下青瓷碗,碗底与紫檀木碰撞的声响在殿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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