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2）

第29章

言豫瑾却在梁帝声声夸赞中品出了一点别的味道，这般连番夸赞到底是在表扬誉王呢？还是在捧杀誉王？

誉王如今在朝堂上的声势已经有当年祁王的七八分了，经历过祁王一事之后，梁帝真的会放任誉王继续这样下去吗？

当然这些是萧景琰回府后复述给言豫瑾听的，言豫瑾身为皇妃，参加的是内宴。

因为国丧期不能宴乐，虽然宾客们尽力谈笑，但梁帝的兴致始终不高，依礼接了几轮敬酒后，便起驾回后宫去了。

内宴那边，言皇后听闻梁帝来了，就带着后妃命妇们起身迎接梁帝，梁帝接受过朝贺后，就让命妇们退下了，独留后妃们配他宴饮。

据静妃后来和萧景琰说，万寿那日，梁帝对越贵妃露出了复宠之意。

看样子梁帝是不满誉王在前朝独大，言皇后在后宫独大，欲扶太子和越贵妃分庭抗礼。

接下来只要太子继续示弱，梁帝肯定会偏向太子，只要操作的好，太子未必不能乘东方而起。

只是让众人没有料到的是太子这般不给力，自己葬送了自己，当然这是后话。

万寿的第二天，也就是八月初二，高湛见梁帝迟迟未起身，吓的赶紧叫来了言皇后和御医。

好在梁帝只是近日有些劳累，外加多喝了些酒，并无大事，御医开了些舒缓的方子好好调理几日便无妨了，静妃也调了甜汤给梁帝服用。

只是苦了众皇子皇孙们，日日都要进宫请安，梁帝却又懒得见他们，让他们在殿外磕了头就离开，连过了三日，梁帝的身子就有了好转，众皇子皇孙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刚松了没过久，宫中就传出了太子被幽闭的事情。

据蒙挚让人送来的消息，说是今日梁帝觉得身体不错，又想到他生日那日太子看着清减了不少，就想着去看看太子。

让梁帝没想到的是，太子清减不是因为思念太皇太后，而是整日在东宫饮酒作乐。

原本梁帝还想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想到太子竟然在背后骂梁帝，这下梁帝怎么忍的住，只是他还没有做好废太子的准备，便让蒙挚封禁东宫了事。

因为梁帝没有明旨，导致大家对此议论纷纷，梁帝这个甩手掌柜挥了挥手找静妃去了，留下蒙挚这个铁憨憨被三师围着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偏偏梁帝不让说，搞得蒙挚一个头两个大，最后，他偷偷溜出宫来靖王府找萧景琰讨问自己该怎么做。

萧景琰想了想，这事还得告知林殊，便带着蒙挚去找林殊，可这时的林殊正在接待誉王呢。

两个铁憨憨只能在地下密道等林殊，萧缙生就机灵多了，他直接来找了言豫瑾，论起对梁帝的了解，林殊可未必比的过言豫瑾。

“娘，陛下这么做还是想要保太子啊。”萧缙生有些苦恼道。

言豫瑾点头道：“陛下年纪大了，没年轻时那么自信了，不过陛下选择封闭东宫，其实已有废太子之意，只是不能这么快，直接废的话，朝中就是誉王独大了，这和十三年前又一样了”

“看来爹要晋亲王了，”萧缙生若有所思道，“唯有再扶一个人起来对抗誉王，待朝中两王并立的局面稳固后，陛下才会想法子废太子。”

言豫瑾点头道：“是啊，宁王患有腿疾，早就不再陛下的选择范围内了，剩下的只有淮王、你父王以及两个还没有封王的皇子了。”

萧缙生道：“淮王伯对外的形象一向是放浪形骸，陛下定然看不上，且淮王妃出生和舅母（许兰溪）差不多，实在是无法给予淮王伯助力，只是不知道平阳姑母是怎么想的。”

言豫瑾道：“平阳和淮王一母同胞，要是平阳支持他，他倒是还有一争之力，只是一向中立的张武未必会支持淮王，没了张武，平阳拿什么支持淮王。”

“而父王不仅自己在军中得力，背后还有言府，虽然明面上六部无人，实际上根基深厚，只要轻轻一扶，父王立马就能起势。”萧缙生迟疑道，“不过誉王伯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养子，言府到底支持谁……”

言豫瑾讥讽道：“不过是想要拆分言府罢了，如今言家嫡系虽然地位崇高，但子嗣单薄，且无人出仕，旁系人丁兴旺，虽无大官，但各地中低级官员不少。”

“这是阳谋啊，母亲。”萧缙生皱眉道。

“是啊，朝堂不只是陛下的朝堂，更是士大夫的朝堂，陛下是不可能放任言府这样下去的，言府能再出一个皇后，但不能再出一个宰辅，更不能再出一个帝师了，”言豫瑾感伤道，“缙生，你舅舅这脉必定要凋落了，往后只余国舅爷的名头，却再也不能出仕了。”

萧缙生咬唇没有在说话，如今言豫瑾渐渐将自己手中的势力下放一部分到萧缙生的手里，萧缙生越是了解越是害怕，他觉得哪一日他当上皇帝，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们掌有这般大的势力，也会彻夜难眠的。

言豫瑾也没有劝儿子重用弟弟的想法，有时候游离于朝野之外不是什么坏事，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同意为言豫津求娶许家姑娘的原因。

对此言阙和言豫津也心知肚明，言府后续还能不能站在朝堂上得看后人的智慧，至少在这两三代之内是不可能了。

但只要言豫瑾当上太后，萧缙生当上皇帝，言府至少还能旺三四代，后人的事情由后人操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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