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2/2)
先前就是看重他能力尚算不错,且又是他阿姊的夫婿,这才偏袒几分。
可若是涉及这等国事,那实在是没有要偏袒他的可能。
他转瞬间就已经做了决定,面上仍不过是原先神色。
窦师在下方不敢窥视,心里头却一寸一寸的凉下去,知晓自己此时的哀求是无用的了。
他现在只恨自己不够狠心,不够果断。
二皇子去那御史台要人之前,他心中确实有些惊疑,但是在二皇子去御史台要人之后,他便觉得这件事情或许真的只查到了夏家身上。
更何况对御史台出手,那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为何御史台的官员能肆无忌惮的查案子,就是因为他们的直属乃是陛下,除了陛下之外,再无人能掌控御史台。
若是他贸贸然插手,陛下定然不会放过他。
于是抱着这样惧怕且侥幸的心理,窦师不敢对御史台出手,只是他实在未曾想到。
这二人竟然如此之快,不过月余,竟然就让那肖青松口了。
他心下悔恨,后方要前来揭开他假面的人却已到了。
肖青和南胜均带着枷项上来了。
沈佑京看过去,两人赶忙垂头行礼。
张瓒懒得浪费时间,直接让他们起身,“说吧。”
于是南胜先开口,说出了肖青是如何被陷害的,而他当初又是如何被窦师威胁这成为手下人的。
张瓒边听,边将目光投向了夏家的夏辉南。
夏辉南不敢造次,赶忙低下头,知道这李云山是护不得了。让女儿赶紧同他和离才是正道。
南胜说完之后,则是由肖青来继续说,他为着要将窦师置于死地,自然不会给丝毫机会。
一口咬死窦师,绝不让窦师由丝毫能逃脱的可能。
张瓒听得清楚,再加上手上的账也是一目了然的。他冲着一旁的宦官挥一挥手,让人去搜窦师府上了。
窦师除了和大长公主之外,还有另一座宅子。
此时窦师早已不复刚上朝时候的模样,他面色灰败,头深深的低着。
在这件事情上,他实在是错漏太多。
肖青那边便是他最大的错漏,当初本意是想要斩草除根,但在那之前他想着怎么着也要先找到证据。
但是谁知道那肖青竟是个藏宝鼠一般,无论他让手下人怎么在他的老家和院子找,那证据就是如同早已不见了般。
于是他不敢杀了肖青。
唐策在一旁看着窦师神色,见他这般鄙夷。
此人此时只怕还在反思着自己当初的尾巴没有料理好吧。只是他怎么就不想想,为何要做出这种定然会被判杀头之罪的行径。
无人逼迫于他,他却仍做出这等事。这等事做出之后,还要作出这样一幅情态。
唐策真是瞧着都觉得脏了眼。
事情明朗清楚,张瓒自然不会放过了窦师。
“把人压到刑部大牢去,待事情查清,斩立决。”
“肖青南胜二人,虽有苦衷,但助纣为虐,实不可轻纵。罢免职位,再不许入朝。令赐黄金五十两。”
“沈唐二侍御史,查案有功,赐绯衣,玄冕①。另赐二人入宫述事,予牌。”
先前两条倒没什么,左右也是应当的。
至于给沈佑京唐策二人绯衣,倒也有先例可循。再说,以二人此功,若不是二人刚封,就是再往上直接提官职也是顺理成章、
让众人惊讶的是,这最后一条。
赐二人可随时入宫述事,那岂不是给了二人从此之后可以私下检举官员的权利。
那,他们…
众人心中一凛,决定这些日子务必好生规范家中各人,有这般人在朝中,实在是让人很需要规范规范自家。
毕竟对方可是连尚书也是说查就查的,这可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
两人自是领旨谢恩。
这才结束了今日这颇有些惊心动魄的大朝会。
还算顺利。
不过沈佑京心中可没什么放松的心思,方才他就瞧见了,他阿耶刚才瞪着他的模样,就差揪着他耳朵把他从殿上揪下去了。
还有御史台的台端那边该如何说,同僚那边又该如何应付,这可都是学问呢。
将过来祝贺的同僚们打发走,又赶紧凑到苏瑞身边去。
幸好的是苏瑞确实是个明理的,还同他们好生商讨了一下这案子的细节,将如何写奏文的经验交给了他们。
这下子沈佑京最需要应付的就是他阿耶了。
不得不说,这种感受实在是很新奇。
毕竟按照沈佑京从小的经历,从未有过这种纠结时刻。
踌躇着回了府,也幸亏他长兄在他面前挡着,在沈父面前好一番保证,下次绝对不(继续)瞒着家里人。这才成功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