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二合一)(1/2)
二十九(二合一)
自那日在大理寺狱开眼之后,沈佑京和唐策那是好几日都见不得荤菜。
幸而后头都是在刑部瞧案卷,这才好些。
这日休沐,沈佑京和唐策都收到了同科进士送来的帖子。
那是个喜欢作乐的,进士出身,为人也好,在同科中倒是颇有几分人缘。
唐策对他印象很是不错,“这程维说话做事都体贴得很,别的不说,那些难听话他是绝不会说的。”
听着像个老好人。
只是沈佑京就是不明白了,这些人怎么个个都喜欢在休沐日设宴,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休沐日,又没了。
唐策只让他放宽心,这程维最是会找乐子的,肯定比他一个人闷在家中强许多。
沈佑京懒得搭理,就唐策那闲不下来的人,自然是不能体会这在家闲适时光的珍贵。
那程维虽是外地来的,但却和唐策不同。
唐策那是天资聪颖被其师瞧中,再加上家中算得上是略有薄资,这才有这读书的机会,而那程维家中,那可是巨富。
早就在长安买下宅院了。
沈佑京二人一同到达时,是走着去的。就瞧见一处极热闹的地方,上头牌匾正是二字,‘程宅’。
这下子应是到了,不等沈佑京他们反应过来,就已有人快步走过来了。
对方长得很是富态,却不显得臃肿。他笑得热络,“想必这位就是沈状元吧?先前徐尚书处遥遥一见,却无缘结交,如今瞧着当真是美如冠玉啊!还写得一手顶顶好的文章!”
对方如此夸,沈佑京自然也不好不给面子。
唐策瞧出沈佑京不知如何应对这般热情人之后,赶紧道:“程兄这下子可还真是见状元,忘探花了?我可还在一旁瞧着呢。”
程维哪里会真的忽视唐策,不过是觉着沈佑京第一次相见,这才多说几句。
“什么话?我这可是来专门迎你二人的。”
“快快快,里面请!”
往里一走,进府才发现内里别有洞天。
沈佑京如今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好宅子,例如长公主的府上,再例如徐尚府上。而程维的院子则是和二人皆不同的风格。
处处瞧着都是情致,倒是少见。
那程维在他们二人前处领路,也不过分引出话题,只说些有意思的。唐策和他熟悉,就多说几句。也没和沈佑京故意拉进距离,让人舒坦。
而进了设宴的殿中,沈佑京才知道为何唐策说程维在玩乐设宴上别有一番心思。
殿中不是寻常摆设,往常宴会常是一人一桌,虽体面,却也极为生疏,上下分别明显。
而这处却不同。
程维此次设宴,设的乃是曲水流觞宴。
所谓曲水流觞宴,有趣之处就在这流觞。
这原是上巳节中生出来的一种习俗。人们举行祓楔仪式后,坐在水渠的两旁,自上流放酒杯,任其顺流而下,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就饮下此杯。
而王羲之则是以此法设宴,觞在谁的面前打转或停下,谁就得即兴赋诗饮酒。若是作不出来,则要喝下三杯。
而这次的又有不同。
也不知道是谁作出这等法子来,那流觞中竟能放下菜肴来,还不摇不晃,瞧着平稳。
再加之最起初地方注入的水流,那菜就自己动了起来。
沈佑京眼前一亮,很是有些惊喜。
他们到时,已经坐下了不少人。瞧见他们进来后,不少人连声调都低了。
明里暗里投来的目光不少。
要说起来,这些日子二人在长安之中的名声那是真响亮。
满长安的人,谁不知道这最近发生的大事儿。
两位侍御史查案子,t谁知道查到了那大事儿,直接将那国之蛀虫给铲除了。
如今大街小巷的,尤其是那说书的,就像是真瞧见了一般,说的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身临其境。
快把沈佑京和唐策说成什么天人下凡了。
再加上原本二人那状元和探花的名声,那真是如火如荼啊。
不少见过二人样貌的小娘子,更是春心萌动了。
不过这些进士瞧见的自然是另外的东西了,两人如今刚入仕就有如此成就。
且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二人未来必定一片坦途,心中是何滋味那就难说了。
有想着如何能和二人交好的,也有那酸的不行,只觉得二人不过是碰巧的,也有那心中钦佩的。
人一多,是非就多。
程维在安置好二人后,就又出去了。还有不少人未曾来呢,他作为东道主,自然得去招待。
而几息之后,自有人挑起话题。
“倒是未曾想到,两位居然来了?”
出言的是沈佑京未曾见过的,唐策一瞧,倒是认识。只是二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佑京只一笑,“今日正巧得闲,御史台中也无积攒的公务,就来赴宴了。”
“原是如此,还以为是贵人事忙呢。先前那般多的帖子,也不见状元郎赏光。如今倒是来了。”
沈佑京这般便知道对方是何来意了,这种的,他向来懒得搭理。只一笑,左右理由他已给了。
唐策瞧着说话人就来气,装成疑惑的模样问道:“于茂兄难道就没个处理公务忙到没时间的时候?”
他拿起酒杯装作要喝的模样,然后又突然放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
“错嘴错嘴,忘了。于茂兄如今还未得官职呢,难怪呢。”
这话不得不说,是真的很招恨。且还不止招那于茂一个人的恨。
什么破嘴,沈佑京狠瞪唐策一眼,在场就没几个授官了的。
这吏部才开始对他们铨选呢,少不得还有个半年的功夫才能任官。唐策嘴利不假,但这话未免说了在场太多人。
沈佑京本打算不再言语,如今却也得说上一两句。
“这没授官自然有没授官的好处,我们这每日风吹日晒的,前几日可才去大理寺受了番教训呢。”
沈佑京主动说话,这是极少的,不少想着拉进关系的自然听着,也有些真心想听的。
唐策自知失言,自然不说话。
要说,他还觉得是那于茂问题才大呢。谁让他说话那么难听的,让他忍不住往他软肋上戳。
沈佑京平日不爱说话,但但凡开口,那都是说得极有意思的。更何况这大理寺本就是众人们好奇的。
他说得仔细又引人入胜,就是刚才那于茂都表面装着不在意,实则也在听着。
沈佑京自然只选了那些能说的来说,还有那些众人好奇的刑罚手段。
后头来的人见这里聚集着,也往这边坐过来。
待到说完,在座人意犹未尽。
而这时程维恰时进来,瞧见众人此时正兴致高,自然赶忙叫着开宴。
这下子总算除了于茂之外没人还记得方才唐策的那番话了。
程维还在宴上布了歌舞,轻歌曼舞,确实是极雅的场景,几个熟悉的便凑在一起,倒也很是舒服。
沈佑京方才说了那般多的话,此时也是渴了,倒了些饮子。
他正和唐策坐着也不说话,余光却突然察觉到身旁多了个人。
他侧眼一瞧,是个有些面熟的人,但是记不起来名字。
唐策先开口了,“宋秦桑,你也来了啊?”
对方像是这才瞧见他一般,敷衍的点点头,又转头看向沈佑京。
“某先前就仰慕状元才华,只是可惜一直未曾有机会一叙,如今可算是有机会了!”
这就是先前的那个,在唐策嘴中很是崇拜沈佑京的那人。
沈佑京没怎么出门,对方自然也不好登门堵人,于是直到如今才真的见到。
对方如此热忱,沈佑京自然不好拒绝,放下手中饮子,又同对方交谈起来。
而此时宋秦桑对他的崇拜已经从才华,逐渐往沈佑京本人身上倾泻。
“前几日曾听闻…可是真的吗?”
“前几日曾听闻…,某担心不已,您可有受伤?”
沈佑京自然摇头,只是有个问题让他很是是疑惑,对方怎么知晓他受伤一事的。
他没来得及多想,就再次被人带着跑。
宋秦桑说起年纪来,其实还比沈佑京大上一岁,只是他面容瞧着稚嫩。沈佑京总有些幻视沈湖天。
终于在即将两刻钟的时候,宋秦桑的好友终于过来把人拖走。临走前还依依不舍道:“您千万珍重。”
“这小子可真能说啊。”中途唐策想要找个机会插嘴都不行。
这会儿沈佑京是真不想开口了,只作点头状。
霍长风就在远处瞧着,瞧见这一幕,唇角微勾。
那宋秦桑他知道,原就是个话痨性子,见着喜欢的更是停不住嘴。
倒是把人折腾得不轻。
沈佑京在那边吃着,身边走了个宋秦桑,又来了好几个想着过来拉进关系的。
也不好区别对待,就只有应付着的份儿。
一场宴席下来,倒是真有意思,东西也着实美味,可沈佑京真是怎么着怎么不得劲儿。
唐策那边也一样,都是过来想要拉近关系的。
尤其是那些前来敬酒的,沈佑京还得一个一个的拒绝。好不容易才挨到了最后。
一场宴席结束后,程维自然是和众人都好生谈上好几句。
沈佑京心中只觉得这位才是真有前途的,就他自己,和那些人多说几句,心头便开始腻歪。面上虽藏得住,却觉得是真没意思。
瞧对方,应酬这般久了,还能主动迎上去。这般性子,在官场上那是实打实的如鱼得水。
沈佑京揉了揉此时浆糊似的脑子,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说起这乱七八糟来,还得看唐策,这人喝酒来者不拒,还自称千杯不醉。
如今可是真显形了。
唐策踉跄着出来,就开始扶着一棵树吐。还摸着树,问他能不能和他结为兄弟。
沈佑京不禁捂脸,好了,这下子他是真看不下去了。
赶紧冲着晋二挥挥手把人拉过来,直接带回沈府,就这模样,沈佑京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
那日宿醉,唐策一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还得去刑部翻看案卷,那日见着什么都是模糊的。温灼走到他近前了才瞧出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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