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 章 鸥台(1/2)
第107章鸥台
本章有疑似拉踩鸥台的内容,请读者根据自己的接受能力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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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屋击打出这球的时候,周围耸动的声浪似乎小了一阵。
蓝黄色的排球距离天花板越来越近,但是没有到很近的地步,大概有两人高的距离吧,球就开始下落,跨过拦网后,朝空档的半场直去,下落、下落,在空荡半场后排的右翼落点,排球再在惯性和反作用力的作用下朝反方向弹起,接着裁判吹了声哨。
观众席的声浪才慢慢响起来。
没有到喝彩欢呼的地步,因为这只是普通过网的一球。
土屋回去,和托出这球的赤苇佑隔空举手示意。
下一个热身的鹰川和他打过招呼后小跑上场,表情略有紧张。
其实无论是那场比赛的赛前热身,由于观众席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身上,队员紧张是无可厚非的现象,这么一想,同样被瞩目了热身全程的二传手赤苇佑是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压力呢。
鸥台那边的队员在自己扣出普通吊球后,稍有异样,为首的主将更是一副‘扣你的大力发球或者超绝斜线或者什么什么球啊!这球是怎样啦!’的表情。
毕竟没有意义。
土屋回长椅去摆待会儿会用到的毛巾。
以前在热身阶段大出风头是希望提前压对手一头,给对手心理压力,好减小后续比赛的难度。
现在拉来一个人就知道‘土屋理查’会发跑单扣球、会发弧度球、会发跳发球会发飘发球,和冲击力相比趁机观察动作才是重点,那干嘛合他们的心意。
土屋摆好毛巾,随便仰视的时候,在斜前方看见了熟悉的人。
他戴着口罩,两手叉胸,面色很平静。
他低头的时候,正和土屋的眼神相对,然后平静的眼睛对土屋笑了一下。
大概是‘加油’的意思。
苹果在上空享受过观众席热烈的气氛,心满意足地飘去观众席,落在北信介头顶。
[你干嘛落他头上。]土屋远程发问。
苹果:[你待会儿说不定会常常看他,那我在他头顶,四舍五入就是你常常看我了。]
[才不会。]
土屋说,[打起比赛来谁有余裕看别人啊。]
后方一声哨响,宫泽高一方全部完成热身,换鸥台热身。
土屋和队员们站成一排,等在场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鸥台的王牌发球时时不时地看过来。
这种感觉在双方面对面做赛前礼仪的时候最强烈。
土屋和星海对位,两人相距不足一米,其实视平线也就差了五厘米,况且星海的发型弥补了他的身高。
双方握手的时候,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
星海的体温比土屋要高一点,使力也比土屋大。
土屋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高体温的手紧紧攥着。
“休息的好吗?”他率先朝星海笑了一下。
“!还好!”星海又说,“非常好!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是满分。”
土屋看着对方说:“是吗?那就好。”
他笑着说:“欢迎你成为我登往王位的阶梯。”
一瞬间,包括宫泽高在内的全部视线都飞过来。
“才不会呢!”白色猫头鹰瞬间炸毛,“我会打败你!鸥台才是那个立于顶点的学校!”
“你看,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了。”土屋摇手指,“我认为‘我的队伍’会立于顶点,你却认为‘你的学校’会立于顶点。”
“你在说顺口溜吗?”
“你们应该很难了解我的想法。”土屋一笑,“总之,待会儿比赛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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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前辈和百沢拦网,接着是月星,月星这次的站位在后排,和往常不太一样,怎么样,能反应过来吧?”
“我不站在后排,那就只能是金岛前辈去后排了。”月星说,“金岛前辈是笨蛋,所以还是我在后排吧。”
早就在站位平复呼吸频率的金岛大声反驳:“喂!!我不是前辈吗?在你眼里究竟什么形象啊?!”
“总之,有反应就好……”土屋说完,接着又笑起来,“我有预感,这次会打出很好的一盘。”
鹰川和赤苇佑对视一眼,率先举手:“提问!为什么?因为对方比稻荷崎弱?”
真有趣,明明是背身对鸥台站,却能一下子感受到背后灼人的视线。
土屋摇头,慢慢说:“鸥台虽然没在上届打过稻荷崎,不代表就比稻荷崎弱,各个队伍都有擅长的区域,比赛当天也有不尽然的状态,一般学校可以用排行做排名,这些豪强学校却需要确认比赛过程才行。”
“我说今天会打出很好的一盘,是因为感觉今天的状态超好。”
土屋边说,边把头绳摘下来套到手腕,肉眼可见的心情畅快。
“好久没这么单纯地比赛了。”
就像第一次轮回打的超烂却自信满满的上场一样。
拦网那边,明明是被强横的对手夸了,王牌和二传手等等的表情却不尽然。
哪怕是单细胞生物星海,这时候也微微压着一只眼睛,表情怪样。
“总感觉……”鸥台的接应白马先说,“有点……”
“被人拿上位者的视角评价了。”昼神接上。
“就那么自信吗。”鸥台的主攻手野泽评价,“喂,小心马失前蹄。”
土屋回头的时候,看见鸥台的王牌压着一只眼睛看自己,明明是站在最前方的王牌,却是唯一没有说话的队员。
“你怎么想?”他问昨天交到的新朋友,“假如觉得被冒犯了的话,我会道歉哦。”
“不用。”鸥台的王牌在射灯的照耀下凝望他,“我只希望你真的如自己嘴里所说。”
“……”
土屋笑着,把发圈扔到场外。
比赛开始。
场边随队的仁花觉得,好像有什么一下子变了。
她说不上来,只是刚才还很和谐的场上,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宁静了。
是一种给人不好感觉的宁静,让人不想靠近,只想远远的观察。
刚才好像在闲聊的两边队员都不说话了,虽然还只是鸥台的发球阶段,但是场上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对方。
这就是全国比赛吗?
真正的豪强的,全国比赛。
除了昨天乌野的那一轮,这还是仁花第一次直面真正的全国比赛,原本还因为是旁观角度终于不用再‘随着比分盘七上八下的感动心情’稍稍沉没了下去。
……是不是因为周围的观众都太认真了呀。
仁花忍不住想,在这种集中的氛围下,感觉很不自在。
“怎么了,难受吗?”
第一个察觉到她的异样的人是乌养教练,因为是非队员,她们经理和乌养教练和武田老师坐的靠近。
“嗯!”仁花努力点头,“不愧是全国比赛,气氛好紧张啊……”
“其实一般比赛没有这么紧张,这次比赛,可能是因为双方都是重量级的选手吧……”
其实乌养也有点吃惊。
仁花有点心潮澎湃,“我、我也要努力,然后和大家一起,成为让观众席紧张的豪强!”
乌养朝她率直地笑,竖起肯定的大拇指。
“一定会的。”
右边传来洁子学姐好听的声音。
洁子学姐定定地凝视着场上,语气是踏实有重量的笃定。
“只要是大家,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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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球。
随心所欲地移动,不再强硬地要求自己把局势引导去‘强力破发’的局面。
高速吹来的空气里,有排球和体育馆的气味。
土屋一个前移,鸥台的前排立刻防御,土屋忍不住笑了一声,脚腕一个拧转,前移的动作立马变了,他就像打篮球一样后撤,身前恰好掠过跑位的月星。
“厉害啊,月星。”他打招呼说。
月星的表情有点古怪,只是看了他一下子,接着上前。
果然这个位置只能月星能胜任,土屋想。
金岛前辈……虽然有身位前辈的实力,可是跑位和思考的敏捷性都太慢了,想要没有时间差的配合,只能依赖身体反射,可是金岛前辈……要他短时间内完全依赖身体反射打球太难为人了。
土屋一边想着,一边踏左一步。
鸥台的防御网立刻跟上。
景谷,要是景谷前辈在的话?
话说景谷前辈干嘛要留在宫泽高啊,他留在宫泽高是由于有本校执念,景谷前辈这个水平……宫泽高私下里给景谷前辈开工资了吗?
一边思索着,他察觉到身后有人的脚步不对,稍稍侧头。
背后是个子高高的百沢。
他边笑着,边拿身后的手比了个3,看见手势的副攻手立刻转位。
嗯,然后赤苇前辈……
他一边再次前冲,一边想。
赤苇前辈打排球是因为哥哥,不过赤苇前辈走成绩就完全可以考上东京大学吧。
鸥台的前排也立刻换位,‘他过来了!‘预备!’‘我来!’这样的喊声在对面不时交错。
土屋跑了一段,然后往后看了一眼。
赤苇前辈虽然在场地中间,可是距离网前还是有一段距离,这个距离打出的球容易正入鸥台的包围圈。赤苇前辈也看出了一点,正在试图往前逼近。
不过一个人逼近也没用,毕竟奠定这球的是鹰川前辈。
土屋一边心想,扭过头,迎着大概率也察觉了局势而再度改变拦网队形的鸥台冲了几步。
然后突然在背后摆出一个手势。
没有回头土屋都能感受到那种眼神了。
吃惊、镇静、‘…欸?’的眼神。
究竟是赤苇前辈还是鹰川前辈,由于离网前的距离最近,所以他身后有大把可能的队员。
所幸,长久训练下的宫泽高没有由于不理解而拖慢这球的速度。
下一秒,土屋听见耳后传来托球的声响。
他仰起脸,看见并不完美的弧线上一只排球正在运行。
土屋判定好落点后右踏一步起跳。
今天怎么对眼神这么敏感啊,球网对面震惊的眼神也接收到了。
土屋擡手,短暂思考了一秒左手还是右手。
果然,右手。
除开制造压力和不得不的状况,谁愿意用非习惯手啊。
一边在心里略略抱怨,土屋一边朝并不完美的排球弧线伸手。
砰。
并不是重炮发球,撞声也不大,排球和他的手掌相接,顺从地改变路径。
速度和力道都很普通的一球,迈过拦网的排球来到蓝色队伍的半场,接着前路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的肩膀有蓝白色的球服,很艰难地起跳才勉强跟上了这球。
真的很勉强,他的手指横亘在排球的前路,眼见即将和这球的轨迹相切。
碰上了,蓝黄色的排球和手尖有了接触。
排球因此改变了前路,高高的朝另一个方向跃去。
可是,刚因为指尖触感而略略露出‘太好了!’表情的队员却突然僵硬了。
蓝黄色的排球在他的影响下换了一条路径,朝鸥台的半场飞去。
轨道不高,远远地横过了整个半场。
“卟——”
尖锐的哨响拖着长音响起。
接受到第二裁判旨意的裁判擡手,扬起旗子,示意得分的举动嘴里的话是:——“打手出界。”
宫泽工业附属高中vs鸥台高校。
1:0
落在原地旋转脚腕的土屋听见球网那边传来不甘心的道歉,还有队友们体谅互相打气的声音。
其实没必要道歉的。他边转脚腕边心想。
因为这球,哪怕没有副攻手赶上,也会得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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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想要哼歌。
曾经的白鸟泽、乌野、青叶城西,面对他们学校时就是这种心情吗?
啊,没有青叶城西,因为宫泽高当时没有被青叶城西吊打的机会。
这么一想青叶城西岂不是亏了,只有队内的练习赛打败过他们,围观人数又只有少得可怜的青城学生。
嗯……
土屋一边想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内容,一边朝鸥台的半场拍出了手。
其实刚才抓住前排拦网的漏洞已经得了一分,现在刚才防守过的副攻又逼了上来。
眼神比刚刚还专注啊。
土屋心想,然后将球狠狠过网。
他这次扣杀的位置比上球还要近的多,是近到裁判需要紧紧盯着他防止发球触网的程度,不过土屋当然不会有犯这种低级错误。
排球平安无事地过网,然后鸥台调动了所有前排上来防御。
那个眼神很集中的副攻手就是其一,在中间的位置。
——在中间真是太好了。
土屋忍不住笑。
眼看着排球过网,比上上球稍稍施加了速度的排球和中间那人的小拇指相碰。
排球换了弧度,再次失控地朝着鸥台的半场横去。
鸥台的后排全部后跑救球,可惜指尖在空中挥过,这球还是落在了场外。
第二裁判的哨响比任何一名鸥台队员的怒吼还要早地响起,第一裁判的判决声则是稍慢。
记分板又翻过一分,现在是3:0.
土屋走回去的时候,鹰川跟他道歉没能接应到位,进入比赛后紧张的眼神有点压抑。
“没错,抱着这个歉意,”土屋哼哼说,“赛后请救了这一球的我吃布丁。”
“……!”对方的眼神有点吃惊地睁大了,“s、是!”
比赛继续进行。
原本在前排的副攻手去了后排。
从眼神来看,似乎不是很明朗。
场边的鸥台教练看自己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沉静。
一球。
两球。
三球。
周围的观众席议论纷纷,嘈杂不静。
土屋和再度回到前排的副攻手挥手,露出一个虎牙的笑:“又见面啦。”
隔着网,去后排沉淀了三球的副攻手眼神却不太好。
真是,又没有说什么话。
刚刚鸥台的副攻手和他们的教练好像短暂地谈了几句,不是暂停的谈法,而是调位时简单的几句。
虽然没听清具体什么话,但是从正式攻击时对方副攻手慢了一步的脚步,大概猜出了是什么内容。
土屋横亘在半空中时,也因此瞄准对方的起跳时间差,手指尖稍微和排球温存了一小会儿。
真的只是一小会儿,对方副攻手起跳的时候,他就扣了。
排球略过前排靠近拦网的两人,穿过鸥台的半场,接着和那位副攻手起跳时手掌的高度相接。
蓝黄色的排球在冲量地作用下,在那位副攻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前端弹起来。
他的两只手指因此向后掰,可能有点疼吧,那位副攻手露出难看的表情。
‘卟——’
打手出界。
“……”
落地的副攻手两只手腕紧紧蜷在身侧,攥地太紧了,有点发白。
土屋看了一眼,转身时稍稍漏出了一个笑音。
……
“卟——”
打手出界。
鸥台半场彻底没了声响。
方才一直安慰那名副攻手振作起来的声音,其实从第三此打手出界时就弱了许多。
因此在吵闹不休的观众席包围下,场上的空气却隐隐有丝丝凉意。
反正我是体温低,再凉也不会感冒的类型。
土屋一边活动肩膀,一边想。
鸥台经验老到的教练当机立断地请求换人。
明明是比分还没破十地当下,鸥台却已经换上了替补副攻。
那名副攻手眼睛隐藏在阴影下地来到替补,双手背手矗立的样子看上去居然有点可怜。
好可怜哦……
土屋想,然后奔跑。
换上来的新副攻手看起来没有原副攻手有技术的样子,速度和摸高也是一般般。
这个程度月星上也可以啊。
土屋这么想着,然后将球再度扣过拦网。
——新副攻手的前方突然出现了白色头发的王牌。
蓝白色的运动服因为高速移动而全贴在胸上,又随着他起跳的动作向下坠。
星海光来的摸高是前两个副攻手都无法比拟的高度,这球没有如土屋预料到砸上新副攻的手指,而被星海的手掌心踏踏实实地拦回了宫泽高半场。
土屋落地的时候,再去追已经来不及了。
就算想要指挥队员们,可是他无法边落地边回头边计算落点。
轮到宫泽高这边的第二裁判吹哨,示意鸥台的拦网有效。
土屋看了一会儿落点,从侧身看球的姿势回身。
“不去扣球了吗?”他问网对岸目前唯二有能力得分的王牌。
“要是因此失去了进攻能力,可是很吃亏的哦、”
“不用你多说。”拦网前的王牌打断他。
“鸥台的战略,自然有鸥台的考虑,不劳宫泽高费心。”
“还有我们的副攻手,”
那一米七却给人以另类压迫力的主攻手又说,那双猛禽一般高度集中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土屋:
“感谢你刚才的‘特殊照顾’。”
“……”
土屋露出一个微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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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刚才那名副攻手还在场上就好了。
一边揉着肩膀,土屋站在发球点的正后方,在心里叹气。
明明好不容易快打到崩溃了……
场上的十一个人都盯着他看。
宫泽高半场微微回头的五个人,和拦网对面眼神一等一的逼人的鸥台半场。
想要故技重施使鸥台的防守崩溃,可是那样星海一定会放弃进攻转战防守,星海是一个不仅发球到位、甚至是全方位优秀的球员,假如和他陷入攻防焦灼,再想提速一定会很艰难。
两名比较在意的对手,星海光来和那个接应,一个是得到了进攻机会便几乎霸占天空的强力、一个是比所有人快半拍、还能用手势示意跑位的沉稳。
一攻一守,可谓是没有短板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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