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接受(1/2)
难以接受
陈乐央逃也似的躲进卫生间。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绯红的脸颊,忽然为自己的别扭地行为而发笑。
打开水龙头,陈乐央双手捧水冲了把脸。她赶来得急,什么都没带,好在上午洗过澡,脸上也就只涂点口红,没擦粉底,不用卸妆。
洗手间出来,陈乐央走到床的另一头,单人病房的床是一米八的大床,足够两人睡,她脱掉身上的毛衣,里面是浅粉色吊带,又脱掉裤子,只剩下内裤,她坐到床边,拉开被子一角赶紧躲进被子里。
陈乐央还以为周浔衍睡了,没想到他翻身过来,把她圈入怀里,含糊地说道,“关灯睡觉吧。”
灯的开关就在她身后的墙上,往常他们睡觉都会留一盏台灯的灯光。
医院病房的灯比外面的灯光都亮,一开好像白天一样,确实让人很难入睡,但关掉的……她担心他会睡不好。
磨蹭时,却听他说,“我看不见,不用给我留灯。”
陈乐央爬起来,关了灯,再缩回被子里,周浔衍的大手盖到她的脖子位置。
阿衍最怕黑,可他却长时间滞留在黑暗里,他一定很恐惧、很无助……她转个身与他面对面,窗外有月光斜照进来,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已能看到他的面部和遮住他双眼的医用纱布。
是啊,她欠他的偿还不尽。
“央央。”
他低低叫她。
“我在。”
很久以前他总是央央,央央的叫她,她最喜欢他这么叫她,心里会跟吃了自己最喜爱吃的甜品蛋糕,一样甜蜜。婚后他多数情况下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除了行夫妻之事时。
陈乐央默默等待他说接下去的话,周浔衍却是紧闭起双唇,不再开口。
阿衍……可能只是心血来潮突然叫她吧。
其实周浔衍想说的是—央央,如果后天拆线仍看不见,我们就办理离婚。
他会跟她办理离婚,放她自由,不是说他有多心善,也不是什么怕拖累她,只是不想每日被她观看自己的丑态,再说了,好得相识一场,一个前夫总好过亡夫。
之所以没说出口,周浔衍自己也说不明,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会衰到极点,才二十六七岁,盲了右眼,光明少了一半。老天应该不至于专逮着自己下死手,对自己这么残酷。话说在前头,总归有些许尴尬。
*
清晨,东方出现浅浅的鱼肚白。陈乐央站在窗户前,俯瞰底下医院道路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开,又三五成群的围聚。大清早这样的景象,也就只有在医院才会见到。
“嫂子。”周叙之急匆匆地赶来,他眼睑下乌青,肉眼可见地疲惫。
陈乐央关心问,“昨晚没睡好?”
他笑笑说,“同事临时有事,我代替上了夜班,这不才下班,我换了身衣服赶紧过来了。”
这么说他连续上了一天一夜的班?难怪看上去这么疲倦。她建议,“那你还是早点回去睡一觉,你哥这儿有我。”
周叙之双手搭在冰冰凉凉的不锈钢护栏上,“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来了,今天我哥拆线的日子,再不过来像什么话。”
“你说你们亲兄弟斗什么气,说不来还真就不来。”这事,前天晚上周叙之电话里和她说起过,当时她就觉得无奈又好笑,这会想起来仍想笑。
周叙之只好实话实说道,“这不给你们俩腾空间。”
陈乐央“噗嗤”被他这句话逗笑,他歪头看她,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容愈发明朗,“嫂子,我就说只有你能降住我哥,嫂子你真厉害。”
厉害?
陈乐央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脸皮比较厚,死缠烂打。
“小时候,我就觉得只有你管得住他,记得有一次,他带着自己手里那一帮人,晚上要和另个帮派的约架,我劝不住他,只能找你,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你挡在他摩托车前,说什么都不让他走,他为了避开你,却不小心带倒了你,把他吓得他连摩托车都不要了,因此放弃了去打架这个事。”周叙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得轻敲护栏,想起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不禁觉得有趣。
周叙之说的生动形象,她的脑海里已重现当时的画面,就记得当时自己倒地后,坐在地上抱着双膝哭,周浔衍蹲在地上不停地哄她,还向她保证不去了,这才消停。
陈乐央细白的手指压了压耳边的发,脸颊微微烫,“你都说了是小时候。”
“嫂子,现在仍然是。”周叙之确信。
“……”
陈乐央莞尔,不打算在与他深度探讨这个问题,正要揭过这个话题。周叙之却是再度开口,“嫂子有个事,我想有必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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