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友之仇不共戴天。(1/2)
夺友之仇不共戴天。
“江噬,我喜欢你。”
夜晚放学后,高二园林班的走廊上,一个男生抓住了江噬的手腕。
江噬上下打量着说这句话的男生,目光像是一潭黑沉沉的死水,单看那眼睛配上那微微下垂的眼尾,就让人感觉阴郁至极,甚至有点脾气坏。
周围不明情况同学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被起哄调笑,作为女主人公,江噬一没脸红二没心跳加速,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生,抽回自己的手,说:“抱歉,我不喜欢你。”
“诶!怎么这么直接啊!”有人说。
“就是,这让那个男生怎么做人啊!”
“这是哪个班的啊?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好像是高二园林班的那个脑子被驴踢了,不出国留学跑来职高的江噬。”
先前表白的男生听着周围自己说话的声音,他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江噬,眼里闪过令人生厌的洋洋得意。
江噬毕竟是【江氏酒业】的千金,生得那叫一个好,五官深邃又莹润,虽然其间藏着一种化不开的阴郁,但是这份阴郁因着那股莹润,硬是被磨成了典雅的感觉,像是70年代留洋派的小姐,再配上那微微下垂的眉眼,竟然有那么一两分的慈悲相。
只是她太瘦了,不是当下主流审美中珠圆玉润的长相,也不是被娇生惯养出来的精致长相,而是有瑕疵的浓墨重彩。
而且她不怎么解风情,是城北职业中专里出了名的阴郁,还有个轻微抖S的属性,苍白如死了三天的脸色衬得她右眼下的黑痣颜色更深,又衬得她鼻梁右侧的棕痣颜色更浅。
如果说黑色泪痣衬得她更加冷漠孤傲,那么棕色小痣就衬得她更加纯情,需要被拯救。
这种长相本身就很能引发异性的控制欲和征服欲,但是在他们做不到控制和征服的情况下只会引得厌恶,会让人想:如果能把那双跟枯井死水一样的眼睛抠下来的话就好了。
像她这样的人,讨厌她的人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喜欢她的人又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活活剖开给她。
只是不知道她脑子是出了什么毛病,好端端的千金大小姐中考考差了不出国留学,而是待在国内读技校。
江噬的眼睛黑沉沉的,根本没有高光,同时也没有任何人,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看得人慎得慌。
表白的男生被她看得打了个寒噤,但还是强撑着高高在上地说:“为什么,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因为舆论偏向他,所以他轻易地将江噬推上了风口浪尖。
江噬只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黑白红配色的冬季校服很大,套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袖口格外肥大,所以她拿着的东西半遮半掩在袖子里没有人看得清。
哒——
“磊子,我周末要去网吧,是兄弟就借点钱。”
一个电子音乍然从江噬的方向出现,众人这才看清楚江噬手上的东西——
一只最新的诺基亚。
这只手机此时正在播放一段录音。
刚刚和江噬表白的男生,也就是磊子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不行,我这个月生活费没剩多少了。”
“去你的,我上个星期还见你去卡拉OK厅呢。”
磊子:“反正就是不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诶,你不是有个对你死心塌地的马子吗?管她借钱呀。”
磊子:“别了吧,她比我还穷,家里还有一个弟弟要养。”
“那你那个马子不是有个超有钱的朋友吗?叫什么……江噬。”
磊子:“是啊,跟她借钱,反正她那么有钱,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钱的吧。”
“哎呀,你糊涂,你要是把她勾上了,男女朋友的关系,那还叫借吗?”
磊子:“她一富家女能看得上我?”
“信我,像她这样的女的看着难搞,实际上骨子里都缺爱得很,拿糖就能把人拐到床上了。”
磊子:“那——”
“嘘,小声点,那边那个好像是江月堂的人。”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江噬没什么情绪地说:“首先,你的表白是请求我和你交往,我可以不同意,不需要给你一个解释。”
“其次,你最近出门小心一点,不然被人套麻袋揍了可不关我的事。”她扫视了一眼周围一圈安静如鸡的众人,黑沉沉的眸子里什么也没有:“以及,我不缺爱,有的是人愿意溺爱我。”
说完江噬转身就走,留下一个长发飘飘的背影,和身上红茶和花草的混合香,夹杂着香草调的檀香。
她走到一个角落,倚着栏杆打电话,因为风大吹得她脖子凉,所以她随手把扎头发的暗红色丝带扯下来,披头发保暖。
江噬的头发很长很长,其实已经过腰有一段了,但因为是漂亮的卷发,发尾还被精心地烫过,吃了一点长度,所以堪堪保持在坐下不会坐到头发的程度。
嘟——
嘟——
嘟——
江噬微皱起眉。
阿月今天接电话的速度有些慢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正当江噬担心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江噬一直枯井无波的眼睛终于露出了点神采:“阿月。”
电话对面伴随着布料的摩擦声,出现了一道女声:“怎么啦?阿噬。”
“我跟你说个事啊,刚刚——”
江噬刚想说刚刚发生的事,却被对面的一声“呃嗯——”给打断了。
对面的声音突然变成一声不成调的喘,又立马止住。
江噬沉默一瞬,问:“阿月,你在干嘛?”
听着电话那头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以及男人的痛呼。
江噬:“……”
“阿噬!你听我跟你解释!我——”电话那头的人焦急想解释,但是发现江噬已经挂了电话。
—
花容月裹着被子,不可置信地举着一只旧款的绿野客大哥大,喃喃道:“完了……”
被一脚踹到地上的男人起身:“聊完了?继续做。”
“做你妈!”花容月一枕头把沐恩承又砸到地上,然后连忙起身穿衣服:“赶紧起来收拾收拾,等会我阿噬就来了。”
“阿噬?就你那个最好的朋友,她不是住校吗?星期中间出不来。”沐恩承套了件棕色毛衣。
“城北职中啊大哥!晚上有几个逃课的人稀奇吗?”花容月说完顿了顿,突然想起来,江噬非常非常讨厌那种攻击性强的人,无论男女。
花容月看看沐恩承,深觉自己的爱情和友情岌岌可危,沉默片刻,把床头柜上的钱包扔给他,说:“别愣着了,我打扫房间,你出门买点零食去,多买点软和的,驴打滚什么的。”
“靠!我平时买包烟你都不肯,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沐恩承不服。
“不服憋着。”花容月拿起她那瓶连约会时都不舍得喷的香水,对着房间角角落落就是一阵狂喷:“赶紧去!”
“你要是不接那个电话哪还有那么多事。”沐恩承抱怨。
花容月推了他一把:“你懂什么?我答应过她,只要是她的电话,我就是在上床也要接。”
沐恩承被连抽带打赶去买零食。
京城的夜里灯火通明,路上行人不少,三三两两组队悠闲地逛着夜市,好不热闹。
沐恩承平常也有在花容月口中听到过什么“我最好的朋友”啊,什么“阿噬”啊之类的,只是从来没有正式见面过。
看着花容月今天这个反应,沐恩承简直气笑了,他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吃醋的男人是很小心眼的,沐恩承一边买花容月喜欢的零食,一边想怎么让那个“阿噬”离他家月月远一点,不要破坏他们的夜生活。
他买好东西结账回了花容月的出租屋,刚走到门外,就听见客厅里花容月的声音。
“阿噬啊,你放心,我过完今年都20岁了,心里有底,阿承是个老实本分的……”
沐恩承打开花容月在哑巴胡同出租屋的门,出租屋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一个是花容月,斜编麻花辫挂在胸前,穿着一件嫩绿色碎花裙,模样清秀大气。
另一个就是所谓的“阿噬”了,看背影也不怎么样嘛,不过就是一个——
看见江噬正脸的时候,沐恩承脑袋宕机了三秒,指着江噬问花容月:“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知书达理、聪明伶俐、乖巧懂事、温柔和顺的好朋友?”
沐恩承不可置信道:“她不是江家那个养在乡下十几年,初中学习不好留了一级,中考就之后脑子被门夹了不想出国就上技校,养了一条蛇当宠物,立志成为第三代黑魔王的毒蛇吗?”
一个抱着飞砸在他那张帅脸上。
花容月咬牙切齿:“沐!恩!承!”
“哦?”江噬冷漠地上下打量沐恩承,转头对花容月说:“阿月,这就是你说的老实本分?怎么前段时间下午茶,我还看见这位沐大公子虐布偶猫呢。”
“你还虐猫!”花容月大怒。
第二个抱着飞出。
“对呀,被我发现了还威胁我,说让我嘴巴严实点,不然就出门小心点。”江噬面无表情告状。
“你还威胁!”花容月暴怒。
第三个抱枕飞出。
“是啊,不止威胁了。”江噬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冷笑:“他还说要把阿迦给腌了呢。”
“你还腌了!”花容月彻底发狂。
第四个抱枕……没有第四个抱枕了。
沐恩承熟练抽出茶几下的搓衣板,毫不犹豫跪下:“前面的我道歉,但最后一条我不认,我没有腌了。”
江噬打量着跪在搓衣板上的沐恩承,转头问花容月:“阿月,你不觉得你们现在年纪不合适吗?”
江噬话刚说完,沐恩承就冷笑一声,想说什么。
“你还冷笑!”花容月随手抄起一团不明黑色物体飞过去。
那不明物体黑色长条状还闪着寒光,当沐恩承看清楚是什么后,立马寒毛竖立!
那是一条蛇!
“我操!花容月你是要谋杀亲夫啊!”沐恩承跳起来躲开。
“阿迦,滚回来。”江噬一声“滚回来”,那条黑色、立起来半人高的蛇就被唤了回去。
沐恩承看着江噬把那条蛇当狗撸,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女孩子喜欢这种爬行类冷血动物。
花容月急于缓和两人关系,于是问:“阿噬最近有好好学习吗?”
江噬的手滑过膝盖上黑蛇的鳞片,慢吞吞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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