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友之仇不共戴天。(2/2)
“有没有什么不会的呀?阿承成绩很好的,需不需要他辅导你一下。”花容月问。
她刚问完,沐恩承就说:“她学的是什么专业?烹饪还是烘焙,反正我都不会。”
“我学的是园林,而且我的专业课一直是第一,总分不是第二就是第一,不要太看不起人。”江噬面无表情道。
纵使花容月想调解他们的关系,但是江噬和沐恩承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没聊三两句就都一脸嫌弃地撇开脸,不在花容月面前呛起来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
大概所有闺蜜见闺蜜有对象,都会有一种“她配你800万个来回还带拐弯”的感觉,江噬就是典型。
调解不得,花容月无奈扶额,温温柔柔对江噬说:“算了,天晚了,阿噬,你先在我这睡一晚吧,明天早点回学校。”
江噬:“嗯。”
听到江噬回应以后,花容月又转头对沐恩承冷漠如液氮罐一般道:“你,睡客厅。”
沐恩承:“……哦。”
房间里,花容月躺床上看着江噬脱下黑白红配色的冬季校服,里面是黑色的羊绒毛衣。
江噬也掀开被子和花容月面对面躺在一起,阿迦S型走位爬进花容月专门帮它做的暖水袋小窝里,争取让它体温保持稳定不冬眠。
花容月把江噬冰凉的脚夹在小腿间暖,伸手搂住她的腰向上摸了摸她嶙峋的肩胛骨:“最近又瘦了吧。”
江噬没有回答,只是捂嘴轻轻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那睡吧。”花容月无法,只能轻拍她的背安抚。
“嗯……”
嘀嗒,嘀嗒,嘀嗒……
江噬身上夹杂着檀香的草木花香格外让人安心,花容月的呼吸逐渐平稳,不时发出微微的轻哼声,这是她已经睡熟的表现。
黑暗中,江噬睁开眼,黑沉沉的眸子看着睡熟的花容月,然后悄悄往后挪到床沿,转身轻巧地翻下了床,动作甚至没有惊醒窝在墙角的阿迦。
江噬踮起脚尖,一步一步挪到门边,拧门把手的时候能慢就慢,不发出太大的响动。
客厅里,沐恩承敏锐地察觉到了来自花容月房间的异样,下一秒就见江噬开门出来。
两人对视一秒,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厌恶,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他们都打心底里觉得,对方不值得他们厌恶。
江噬走到沙发边,就看见沐恩承拿着一只绿色亚麻布布偶猫反复揉搓。
看那针脚,是花容月做的。
“又虐猫呢。”江噬声音没什么起伏。
沐恩承冷冷盯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丝毫没有在花容月面前冷漠自负但平易近人的感觉。
江噬也失去了面对花容月时的耐心:“你们【沐氏商贸】近两年在走下坡路啊,我爸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你们合作。”
沐恩承揉搓布偶猫的手一顿,擡眸阴狠地盯着她:“往前数个几年,我们家哪是你们能攀得上的。”
“你也说了,是往前数个几年。”江噬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无不讽刺地说:“现在你们沐家被查,股票持续下跌,你还记得吗?”
沐恩承冷笑:“呵,我妈她根正苗红、戎马半生,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拉下马的,想看我们家的笑话,下辈子吧。”
“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但是作为你的‘未婚妻候选人’。”江噬眼里还是没什么情绪,像是事不关己:“我想听听你对前段时间选妃宴的看法。”
上流社会的利益联系就是一张网,纵横交错覆盖多个家族企业,很多时候为了维持平衡,就会出现“联姻”这种简单粗暴维系两家关系的方式。
前段时间【沐氏商贸】正在竞标一个重要项目,沐恩承的祖母沐老夫人请了许多夫人小姐到沐家喝下午茶,都是有钱有权有势可以为竞标提供帮助的,这算盘打得北极熊都听见了。
想跟沐氏合作的人多的是,江家也在其中。
沐老夫人还拉着她带着银手镯的手说:“金的比银的好。”
那天沐老夫人给每位夫人小姐都送了礼物,但是送的东西各有不同,有几位小姐凑在一起一合计,送银首饰的是“落选”了,送金首饰的是“进入决赛圈”了。
回家后,江噬看着手里的金手镯一脸懵逼,她爸和她妈只跟她说是坐在那里当花瓶蹭顿饭的,没说要把她给卖了啊。
“我不知道这件事。”沐恩承自知理亏,把手里的绿色布偶猫放在茶几上,揉乱了头发,说:“等我知道的时候那个low逼‘选妃宴’已经结束了,我只能在角落里对着布偶猫无能狂怒,不然你以为我‘虐猫’为什么能被你撞见。”
“你不知道?”江噬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你们家这么大的决定,不和你本人商量?”
“不知道!”沐恩承真想把江噬的眼珠子给抠出来:“他们发短信找我商量,但是有个太子党喝大了拿错手机,以为是他的直接回了个‘好’,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差点没有气脑梗。”
“而且,等你们都走了以后我就和我爸妈奶奶说了这件事,也说了我谈恋爱了,女友是圈外人。”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多家原本决定出资的合伙人开始观望、犹豫不决?”
他这不像是演的。江噬想。
“你应该需要争取江家的投资吧?”江噬问。
“不需要!”沐恩承冷笑一声,说:“要让我娶别人,死也不可能。”
江噬点头:“好,我会跟我爸和我哥说的,等着江家的投资吧。”
沐恩承一愣,看向江噬的眼神不再是看死人的眼神,已经进化成了看单细胞草履虫的眼神:“你要干什么?我是不可能娶你的!毒蛇。”
由“毒蛇”这个称呼可见,江噬此人在京城上流圈子里的名声并不好,很多人谈起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乡下长大以后性格扭曲阴郁的毒蛇”,沐老夫人给她“留牌子”也只是因为沐家需要江家的投资而已。
“你脑子瓦特了。”江噬看着沐恩承的眼神慢慢又变得厌恶:“我像是那种满脑子冒粉红泡泡的女生?”
江噬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正当两人已经对对方厌恶得要打一架的时候,他们身后的房间里传出了花容月的声音:“阿噬……”
江噬:“……”
沐恩承:“……”
“来了。”江噬转身就走,走的时候还踩了一脚沐恩承的真皮皮鞋。
沐恩承咬牙切齿对着她比了两个中指,江噬don’tcare,并且翻了个白眼。
江噬回花容月的房间,滚进暖和的被窝,又被花容月八爪鱼似的抱了两圈。
花容月什么都没问,只是打了个哈欠,说:“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回学校呢……”
江噬:“嗯。”
—
清晨,天还是灰蒙蒙的时候花容月就叫江噬起床了。
沐恩承坐在餐桌旁,看着桌上一杯红茶挑眉,问花容月:“怎么是红茶?京城水堿味儿重,花茶的味道可以遮堿味儿。”
花容月把一杯茉莉花茶摔在他面前:“你的在这,红茶是阿噬的,你要嫌弃呢,我也可以去胡同口大爷那里讨碗大碗茶给你。”
“我不,我只要和你泡的茶。”沐恩承说。
江噬坐在餐桌边,晕乎乎地喝着红茶,花容月给她扎头发,一旁买早餐的沐恩承只能等她走后吃剩下的,结果发现江噬除了一杯锡兰红茶,其他的都没动,花容月怎么劝她都不再吃一口。
江噬吃好早餐,把手伸向盘在椅子上的阿迦,阿迦立马S型走位钻进江噬宽大的校服袖子里,顺着手臂滑到胸口往下盘在她的腰上。
等阿迦在她腰上盘好,江噬就站起来和花容月道别,花容月还在江噬的脸上亲了两下,看得沐恩承大为光火。
江噬在校门口混进人堆里,躲避教导主任的突袭,最终成功进入学校。
上楼的时候,一个化了浓妆的大波浪卷发女孩子突然抱住江噬:“阿噬!”
江噬被飞扑得一个踉跄,站稳后说:“怎么了?蒋淑仪。”
蒋淑仪一手把玩着自己的大波浪卷发,一手拎着一袋充做早餐的司康饼,倚在江噬身上:“你昨天晚上没回寝室,去哪了?”
“翻墙去阿月家了。”江噬说。
“呦呦呦呦呦~”蒋淑仪眨着她那双看着有些不怀好意的三白眼,假睫毛上的闪粉.blgblg的:“你们城北双姝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她笑得狡黠,又问:“那花容月和晓年,二选一你选谁?”
“阿月。”江噬毫不犹豫。
“我想也是,毕竟晓年老是在私底下说你是个只有钱的傻逼富二代。”蒋淑仪捂住嘴:“啊,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你可别跟她生气啊。”
“嗯。”江噬完全免疫了她那有些做作的说话方式,说:“昨天跟我表白的那人解决了吗?”
蒋淑仪微微一笑:“李明磊,汽修的,昨天晚上找人堵墙角口头教育过了。”
“嗯。”江噬往三楼走的时候瞥了一眼要跟上来的蒋淑仪,说:“高二美妆班不是在二楼吗?”
蒋淑仪这才停下脚步。
江噬回到班里,在前几排找到自己的位置,同桌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人,那是一个短卷发泡面头的女孩,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鼻子上还长了些雀斑。
这是高二园林班的班长,晓年。
晓年姓晓名年,名字很自来熟让人徒生亲近。
“早安。”晓年说。
“早安。”江噬回。
江噬坐下后不久,晓年就把手头上的专业课作业递过来:“蒋淑仪和我说,你私下里说我是个只有分的穷逼乡巴佬。”
“巧了。”江噬接过她递过来的作业本,说:“她也和我说,你私下里说我是个只有钱的傻逼富二代。”
“……”晓年骂了一声,然后说:“她也不怕玩脱。”
江噬一目十行地抄着作业:“她只是无聊而已,别当真。”
顿了顿,她又问:“你那个不能公开的男朋友是不是叫李明磊?”
“嗯。”晓年应了一声,说:“就昨天跟你表白那个。”
“你不生气?”江噬瞥了她一眼。
“哦,一般。”晓年把手上的数学作业补完,然后递给江噬:“早自习快开始了,赶紧补完哦,不然等会儿收作业的时候我的押在你这儿,你就要背负两条人命咯。”
“两条?”
“嗯,我的,和你的。”
“哦。”江噬为了不背负两条人命,受到老师审判,加紧了抄作业的速度。
教室里陆陆续续进了人,原本安静的教室开始嘈杂,找晓年借作业的人也多了。
“哇!纪律委员带头抄作业。”有人看见抄作业的江噬,调侃道。
因为其阴郁气质可以镇场子而被任命为纪律委员的江噬:“……”
“哎,晓年,你知道吗?”一个来借作业的女生和晓年八卦:“附中有一个学霸退学了,打算来我们城北,你的文化课全校第一要保不住喽。”
“附中?”晓年挑眉问:“哪个附中?清大附中还京大附中?”
“朝阳附中。”那个女生说:“据说长得贼帅,是个超A的狼系帅哥。”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来借作业的女生附和:“据说他不仅长的帅,家里还很有钱,而且我有内部消息。”
“什么内部消息?”
“那个帅哥是个扫把星,他——”
晓年轻轻拍了拍桌子,木着脸说:“我觉得为了你们背上的两条命,你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