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江月堂(1/2)
番外二·江月堂
“阿月……”宴春妹眼前蒙上了一层阴翳,完全看不见眼前的情景,只知道有人在她的床边痛哭
花容月抱着一个哭嚎的孩子跪在床前,神情麻木,花叔叔则抱着另一个哭嚎的孩子,手忙脚乱地哄着。
听着两个孩子哭声,宴春妹忽然想起了还是婴孩的花容月,没想到转眼间,花容月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也已经半截身子入土。
“阿月……”宴春妹不知哪来的力气抓住了花容月的手:“你还恨我吗……”
花容月没有说话。
恨吗?恨的吧,但是她说不出口。
她这一生似乎都都在被所谓孝悌束缚着,因为这两个字,她被别人被自己逼得毫无退路,可她又做不到反抗,就像她直到现在也说不出一个“恨”字。
宴春妹握着花容月的手,忽然感觉不对,这双手有些肿还有些发烫,她颤抖着说出自己的猜测:“他打你了?”
花容月发出一声鼻音:“嗯……”
房间内霎时静了下来,连两个孩子的哭闹声都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回音。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宴春妹眼角流出两行浊泪:“早知如今,当初我就不该听了那小子的鬼话……”
“阿月……妈妈对不起你……”
“阿月,离婚吧……”
“我后悔了……”
花容月眼前开始模糊,擡手擦干眼泪,却发现宴春妹流下两行血泪:“离婚吧……”
花容月的心脏一停,紧接着剧烈跳动:“啊啊啊——”
花容月被梦魇惊醒。
距离宴春妹肺炎复发离世已过去好几个年头了,她和傅辛寒的离婚官司也打了很久了,但只要花容月生活中亦有不顺心,那夜晚必定会梦到这样一幕。
后悔的母亲,沉默的父亲,和一切都已无力回天的她。
耳边隐隐响起哭声,花容月立刻看向两个女儿的方向,确定两个女儿都安然熟睡着,心里不住疑惑。
那是谁的哭声?
哦,原来那是她的哭声。
那个被看着自己被孝悌束缚的她的哭声。
肚子好酸,泛着阵阵苦水,花容月想早点入睡,明天好早点去花街盘一家更好的花店,却忽然想起明天要去参加蒋淑仪的乔迁宴。
好吧,或许今晚晚点睡也无妨。
于是她放任自己无所事事,看向角落里熟睡的女儿。
傅悦和傅珊,这两个离婚以后就会和她姓的孩子。
悦悦和珊珊。
明明说好“月复月,山重山,我还有你在”的,可是现在,无月复,无山重,爱人早已不在。
—
蒋淑仪乔迁宴上。
“他们真以为这是乔迁宴啊?”江噬凑到秦不渡耳边,轻声说:“这明明是晓年和蒋淑仪暗戳戳办的‘婚礼’。”
秦不渡也配合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等他们看见蒋尚书抱着蒋淑仪的腿痛哭流涕的时候,说不定会怀疑一下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蒋尚书就抱着蒋淑仪的腿痛哭流涕:“姐姐啊!你们这是不要我了吗!我不能没有你们啊!”
这哭声凄厉幽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蒋淑仪老脸一红,一脚把蒋尚书踹开:“滚啊你!真的好像我们要死了一样!”
蒋尚书工程造价毕业后就到处跑工地,肉眼可见的黑瘦了不少,被蒋淑仪这样的大美人一踹,喜感满满。
江噬忍不住笑出了声,仅是这一声笑,不少人就发现了她,像是太阳吸引行星一般,悄悄往她身边靠拢。
“那是……小江姐!”
“是二当家的吗?是吧是吧!”
“是二当家的!是二当家的!”
……
“阿噬!”蒋淑仪一马当先冲上来抱住江噬:“我好想你啊!你知道吗?我自己开了一家美容店,也是一个老板了哦~”
蒋淑仪长高了很多,穿着一件红色旗袍,棕色长卷发披散着,浓妆红唇有些太过艳丽,双手因为常年劳作生出了薄薄的茧子——虽然不如曾经娇生惯养是长得漂亮,但却有股独特的迷人魅力。
晓年也走上前,笑道:“是啊,多亏了她,我们才买了房。”
晓年如今在市政府工作,位置不上不下刚好养老。
她也穿着一件红色旗袍,一头小卷毛被盘成低丸子,化了层淡妆遮住雀斑,早已没了学生时代的落魄。
“小江姐……”一旁走出来一个男人:“是小江姐吧,你……这么多年了,你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漂亮。”
江噬看着那个男人,半晌才认出来是伍十弦。
伍十弦比起高中那会儿更黑了不少,常年劳作让他比同龄人看着更老,眼里也是饱经磋磨的沧桑,只是在看见江噬时眼中焕发出了不同以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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