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江月堂(2/2)
“伍十弦?”江噬上下打量他,目光停留在他手臂上的枪伤上,委婉问:“我记得你当初去了一家废铁厂上班,现在呢?”
“早不干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我就去东北当了护林员。”他亦如曾经那般憨憨地挠了挠脑袋:“幸好当初跟着你和大当家的混,多少知道一些关于园林的常识,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注意到江噬的目光,伍十弦解释道:“护林员的工作也不轻松,经常和一些盗猎者起冲突,哈哈,不说这些,大当家的呢?”
“邀请函是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蒋淑仪看了一眼表:“应该快了吧。”
像是为了印证蒋淑仪这句话,这句话的话音刚落,花容月就从大门口走进来。
隔着重重人群,江噬与她遥遥对望。
“阿噬……”花容月怔忡片刻,歪头一笑:“好久不见。”
“阿月!”江噬三两步越过人群上前,眼眶微红:“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有心事吃不下去吗?”
真奇怪,这些话放以前该是她对江噬说的。
花容月最近其实有好好吃东西,只是她时常心悸难受、还要抑制自己暴食的欲望,导致她身形日渐消瘦。
花容月笑:“大好的日子呢,别说这些……”
江噬有些不满,但还是作罢了,但是一旁的秦不渡突然指着花容月手臂问:“阿月姐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花容月的手臂上,那是成片的红痕与淤青。
不知怎的,花容月突然忍不住眼泪了,只能低头掩饰,声音却依旧带着哭腔:“傅辛寒打的,他喝了酒就会打上门……”
自从生完孩子后,花容月的武力值就下降了不少,在面对男女体型和力量优势是完全不占上风。
四周寂静片刻,花容月调整好情绪摇了摇头:“没事的,已经在打离婚官司了……说这么多做什么?赶紧开席吧。”
“开他大爷的席!”蒋淑仪不知何时已经把红色旗袍换成了长袖长裤,一只手上戴着指虎,一只手上拎着棒球棍:“江月堂可不能受这窝囊气!去干他!”
“等我掰根椅子腿——干他!”
“江月堂可不能受欺负,大当家的更是不能!”
“傅辛寒那老鼈三家在哪里?我开挖掘机把他端了!”
……
花容月愣愣的看着他们。
江噬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阿月,你还是我们的阿月吗?”
花容月看向江噬。
“我们的阿月被欺负了可不会说算了。”江噬苦笑:“大约你妥协太久,已经忘了。”
花容月沉默片刻后问:“等会能让我也打一棍子吗?”
“当然可以。”江噬从蒋淑仪手上接过棒球棍,对着所有人道:“走。”
原本在乔迁宴上的人浩浩荡荡出了门厅,他们身上不再是校服,而是各色常服或是工装,涉及各行各业,但他们同属江月堂,这是哪怕他们毕业多少年也无法改变的事。
一群人浩浩荡荡,有那么一刻像是回到了当初在城北职中,为学校里被勒索的学生出头,为学校里被不公正对待的学生出头。
大中午的,傅辛寒家的门被拍的震天响。
傅辛寒醉宿刚醒,满脸胡渣地去开门:“谁呀……”
刚打开门,门外的人就冲了进来,掐着他的脖子摁在地上。
伍十弦用了跟盗猎者打架时十成十的手劲,几乎要将傅辛寒的脖子拧断。
“你们干什么?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傅辛寒回过神来尖叫道。
“家暴也犯法呀,那为什么你坚持说这是家庭纠纷呢?”江噬带着花容月自众星捧月中走出,神情冷漠中带着厌恶:“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家庭纠纷吧。”
傅辛寒敢这样对花容月,无非是因为花容月父母都不在了,又不想让弟弟担心。
傅辛寒在看到江噬到时候怔愣了一秒,随即尖叫道:“你们这是故意伤害!”
过了这么多年了,曾经再浓烈的喜欢都已淡漠,哪怕是见到江噬,除了最开始那一瞬的怀念,最后也只剩下恐惧。
“故意伤害?”江噬蹲在傅辛寒面前:“怎么能叫故意伤害呢?你不是说了吗?你们是一家人,这叫——”
“家,庭,纠,纷。”
江噬微笑:“我们都是阿月的家人,家里人有些摩擦不是很正常吗?”
大门被秦不渡关上。
半个小时以后,江噬笑问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傅辛寒:“感觉怎么样?”
傅辛寒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只要你一天不离婚,你们是夫妻一天,”江噬笑着,话语却很残忍:“我就可以用各种方法,让你体验‘家庭纠纷’。”
“傅辛寒,这事儿没完。”
后来花容月和傅辛寒,彼时傅辛寒已经被三天两头套麻袋放闷棍子给折磨的精神衰弱了。
他问江噬:“明明我也是你的青梅竹马,明明我们也曾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江噬一脚踩在他的小腹上:“傅辛寒,让我们亲近的事时间,让我看清楚你是个人渣的也是时间,或许这就是时间对我的道歉,让我遇上你这样的人。”
往后再见花容月时,她已经在江南开了一家花店,命名为:梵高花园。
“小姐,买花吗?玫瑰不打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