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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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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橘猫一抻头,有些凶巴巴地:“喵。”

至少没伸爪。

“怎么,怪我棒打鸳鸯?”南肆在沙发上坐下,一本正经地说,“你是公的,它也是公的,你确定你没找错媳妇?”

“喵。”小橘猫一脸“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莫名奇妙”。

“人家理都不理你,你还一个劲往跟前凑。”

“喵。”小橘猫很平静。

“你绝育了你知道吗?”

“喵。”小橘猫炸了。

“这句话听懂了?”南肆逗猫逗得好笑,趁它不注意一下把它提溜出来放地上,指了指角落的猫窝说,“那是你睡觉的地方。”

然后掰着它的头往旁边偏了点:“那是厕所,不准随地大小便知道吗?”

“吃的自己闻着找。”南肆打了个哈欠,对一动不动的小橘猫说,“你哥我累了,自己去玩。”

“累了”这两个字一出口,南肆便感觉到无边的倦意,他甚至懒得起身,更别谈上楼,随手抓了个枕头枕着,拢紧些衣服后就在沙发上躺下了。

闭上眼是梦。

梦里依然是一片漆黑。

他靠在墙上,手臂擡起遮着眼睛。

良久,他隐约听见哪传来微弱克制的哭声。

谁在哭。

又是一阵,开门的声音盖过了哭泣。

似乎有很多人,一切开始变得杂乱、颠倒。

听着脑仁晕得慌。

南肆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仿佛这就是现实似的。

梦里没有时间,周围静下来了,可这样又只剩下黑暗。

南肆手肘撑着膝盖,半张脸抵着,另只手无力地垂落,不知道这梦什么时候能结束。

“南肆。”

他快要在梦里睡着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那声音听着闷得很,像是被浓雾遮住了,在这片黑的另一头。

他听着那声音喊他,却一点不想动,只是第三声落下时,他在梦里第一次睁开了眼。

然后他看见了温倦迟。

头顶的暖光有些刺,他眯了眯眼,说的话显然是还没清醒,大概是着凉的缘故,声音也哑得厉害:“这是换了一个梦?”

不然温倦迟怎么会在这。

梦里可以撒野,南肆一只手摸上温倦迟的侧脸,冷冷的触感让他有一瞬怔愣。

被摸的温倦迟听见南肆延迟了会说:“还挺真。”

“……”

外头还剩一点天光,客厅隔绝了外界,被暖光灯照得亮堂堂的,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温倦迟被摸得愣了会,刚想起身,却感觉有东西扒了过来,偏头一看——是只猫。

猫似乎察觉到陌生的气息,立马收了爪子,往后一哆嗦扒到了沙发角。

一人一猫就这么看着,旁边突然响起声轻笑,脸上的手没什么力气地垂落下来。

“怂的。”

“喵。”猫跑了。

温倦迟:“……”

“楼上睡。”温倦迟站起身,垂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

彼时南肆已经清醒了,照平时他现在估计又又炸毛了。但大概是那个梦的缘故,他提不起什么心力,甚至没去想温倦迟这句不符合这人性子的话。

头顶的光太晃,他又闭上眼,哑着声问:“逃课了?”

“……”温倦迟薄唇微启,半晌吐出几个字,“贼喊捉贼。”

“……”

熟悉的语气里似乎掺着些其他意味,但南肆有些涣散的注意力全被那“贼喊捉贼”吸引了去,他提了提嘴角,半眯着眼道:“谁说贼喊着要捉的不是贼呢。”

--

外头的天光彻底暗了,隔绝了一切黑暗的屋内像是处于极昼一样。

电视里新闻联播刚结束,开始播起天气预报。声音很小,南肆窝在沙发里,隐约听见“寒潮”“大雨”之类的字眼。

现在这个点他本来应该舒舒服服呆在小阳台里,但他刚准备上楼时,先前不知躲哪去了的小橘猫突然窜过来,一爪子扒住了他的裤脚,低头看过去时,它颇为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

“你把我留下是想干什么?”南肆支着头,冲不知第几次从他面前路过的小橘猫说,“走来走去不累吗,歇会。”

“喵。”小橘猫瞅了眼面前说话的人,然后径直走过。

南肆望着它支楞着的尾巴,仿佛它能听懂似的问:“你不会还在想它吧?”

“要不明天带你去看看?”南肆思考着这个可能性,“不过不知道它被接走没。”

“喵。”小橘猫又走了回来。

“这你又听懂了?”南肆很轻地拽了拽扫过的尾巴,欠欠地说,“骗你的。”

偌大的客厅里,一人一猫就这么时不时聊几句。没声的时候还有电视在响,差不多能盖过外面的风声。

温倦迟下来的时候,南肆和小橘猫恰好交流到了他身上。

南肆瞅着走累了端坐在茶几上的小橘猫:“你知道刚刚吓你那人是谁吗?”

小橘猫没声,圆溜溜的眼睛定了会,看向不远处倚着楼梯扶手的人。

南肆对此浑然不觉,小猫没反应,他自言自语似的接着说:“记清楚了,他是你的金主。金主知道是什么吗?就是以后你的饭得从他那来,想吃饱就多去找他知道吗。”

“喵。”小橘猫冲着往这来的人喵了声。

南肆以为它是听懂了这句话,摸着它的头说:“不错,好好努力。”

“喵。”有些炸毛的一声叫,小橘猫跟见鬼似的“噌”的一下跑了。

南肆纳闷地看着自己刚收回来的手。

这怎么炸毛还慢几拍。

“谁是金主。”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那瞬间南肆“噌”地一下坐直了,他抿着唇,喉咙一滚就开始转移话题:“你怎么下来了。”

“……”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温倦迟却没立刻回答,像是不知道答案似的,半晌他才听见他说了句:“晚饭。”

说的时候声音已经远了,南肆扭头看过去,发现这人真的在往厨房走。

像是在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

但这本身就很奇怪。一开始他就提过饿了家里有吃的,但这人除了烧水给他弄药外,就没见过他碰其他的东西,这会又是突然回来,又是晚饭的。

就很可疑。

南肆眯着眼:“你要做晚饭?”

背对着这里的身影明显顿了下:“嗯。”

南肆:“在学校没吃吗?”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是,更可疑了。

“……”温倦迟打开冰箱,冷气蔓过来,他无声呼了口气,第不知多少次为南肆的话多感到无奈,却也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

上层空荡荡的,只有些牛奶和饮品。

还没等他关上门,南肆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些犹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冰箱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

温倦迟:“没记错。”

窝太久腿有些麻,南肆缓了缓站起身,朝从厨房出来的温倦迟歪了歪头:“我也没吃饭,要不我点个外卖一起吃?”

说出口的时候南肆没想着温倦迟会答应,从那天的意外接触后,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原先的状态,甚至因为他自己的问题,比原先又多了些疏离。

而温倦迟本身就不是一个热络的人。有时候南肆看着他,总觉得他处在人群之外,始终和那些热闹隔着层捉摸不透的雾。

南肆这么想着,刚想说“算了”,就听某位不热络的人低低地“嗯”了声。

声音不大,却仿佛就响在他耳边。

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好像在他默默退了一步的时候,这人却进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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