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1/2)
纸条
两边球员各自站好了位置,吴骏业中间还特地跑回来把沈言往远处又挪了挪,沈言无奈,学着漫画里的唐僧,“再远都到非洲啦!”
“离远点安全。”吴骏业飞快地嘱咐,赶紧跑回场上。
“加油!”沈言把手拢在嘴边,看着贺苳他们套上红色的背心,煞有介事地挥手,“红队必胜!”
两边队员都笑了起来,一场毫无基础又毫无准备的练习赛,被沈言这么一喊突然莫名正经了起来。贺苳站在发球线上,往后走了几步。刚才两边的临时队长猜拳,林淼赢了,他们先发球。
沈言紧张地看着贺苳,只见他还是轻轻抛了几下球,球扔出去的瞬间往前跑了几步,身体在空中向后弯折,右手一挥,球在空中以飞快的速度划出一条线,在贺苳落地的同时,球也在对面球场的底线前方落了地。
沈言明显感觉到这一次贺苳的发球比前几次练习时力道更大,可能是第一球,想给对方震慑。对面球员还没反应过来,根本没有人移动试图把球接起来,就丢了第一分。
“好!”老王竖起拇指,沈言也在场边啪啪鼓掌。老王冲着另一边喊道,“你们得动起来,想办法把球接起来,不然只凭这一招发球,就能把十五分输完了。”
对方球员搓搓手,也开始认真起来。第二球还是贺苳来发,对方果然把球接了起来,可惜接球的位置有点低,没过网。
接下来的几球,双方各有失分,只是失分的原因都和对方无关,而是己方失误。要么一个人都不动,要么两个人都去接球撞到一起。二传手林淼在一传好不容易接到球以后,还要跑过去接一传不知道打到哪个方向的球,筋疲力尽地接到以后,眼睛瞟到站位合适的人,就大喊一声他的名字,告诉他这个球是给他的。
贺苳接二传的球最多,毕竟他是主攻之一。这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太会打,接到的球要么往正上方打,因为排球不允许一个人连续碰球,只能换一个人去接,下一个人能不能接得到还不一定。要么就是直接跳起击球,可能是站在网前和站在边线需要的力道不同,没有控制好,击球基本上都是出界。
两边打来打去,各有失分,极其偶尔的情况又得分。沈言看着球场上除了林淼外都是满场乱跑的人,右手撑着额头,低着头偷笑,这场景,实在是太像小学生的扔球游戏了。
终于,红队以两分之差赢了比赛。四十分钟过去,体育馆里充满了运动后的气息。离开体育馆前,老王趁大家去换衣服的时候过来对沈言说了几句话,推着排球筐走了。
体育课后就是自习,沈言他们从体育馆后门出来,绕了一段路,回到教室时自习课的铃声已经响过了。董樊站在讲台前,看着沈言跟着林淼他们进教室,一看就是刚上完体育课的样子。
在没有别人看到的地方,董樊和林淼对视了一眼,一年多班主任和班长搭档的默契让董樊瞬间明白了林淼想说的,林淼让他别问。
董樊了然点头。
贺苳等沈言进去,拉开椅子坐下。沈言看贺苳穿上校服外套,又在整理桌面上刚发下来的卷子,想到刚才的场景,笑出了声。
贺苳听见,停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沈言,沈言抿唇努力把笑压下来,清清喉咙道,“不能怪我,你们刚刚,太逗了。”
贺苳想起刚才几个乌龙失分,自己可能也觉得好笑,嘴角往上翘了翘。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两边半斤对八两,就这么打居然还能赢了。
林淼把刚发的卷子往下传,转头看向两人在偷笑,无奈地叹气,他好歹也是打了好几年排球的人,只是排球是一项对团队配合要求极高的运动,只靠他一个人实在不能扭转局面。
沈言在旁边看了全场,充分理解林淼的无奈,笑的更厉害,肩膀都在抖,苦于不能出声。直到董樊巡班经过他们的位置,轻轻咳嗽了一声,沈言才努力把笑压下来。
晚上沈言进家的时候,发现沈榭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哥,今天回来这么早?”沈言看表,才刚六点。
“嗯,今天原本有个应酬,对方突然来不了就取消了。”沈榭从沙发上起来,过来帮弟弟换鞋,“赶紧洗手去,吃饭。”
饭桌上,沈言刚吃了两口,听见沈榭问,“今天去上排球课了吧,怎么样?”
“挺好玩的,我还接了几个球呢,”沈言怕沈榭担心,补充道,“整个班也就林淼会,大家都是刚学,就是打着玩。哥你不知道,老师还让他们打了一场练习赛,抛来抛去的和小学生玩气球差不多”
沈榭也笑了起来,不经意地问,“小言,你...”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沈言打断他,“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他们平常练习我也可以参加,打比赛我就在旁边看看,你不知道,体育馆后门还有无障碍设施呢,坡道和感应门都有,我以后自己一个人都能去体育馆。”
“是吗?”沈榭笑笑,看弟弟是真的开心,也就放心了,“别的不多说,注意安全,周末我也可以陪你练练。”
“知道啦。”沈言高兴,自己居然去上排球课了,换做一年前这是连想都不会想的事,真的去了,发现也没有什么。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正常的,他们关心自己的学习生活,关心今天赚了多少钱,关心世界哪里还在打仗,并不会过多关注一个坐着轮椅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体育馆。再说,现在很多残疾运动员也很出名,轮椅马拉松都有呢。沈言心想,贺苳说的对,我只是想去上体育课而已,想去,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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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自习课,铃声刚响,董樊就出现在了教室里。他在座位间转了转,走到贺苳的位置,悄声让他跟自己去趟办公室。沈言时不时往后门张望,贺苳去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回来。
刚发的卷子已经整整齐齐码在抽屉里,贺苳向沈言道了谢。沈言想问问贺苳班主任为什么找他,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贺苳回来以后不太开心。
明明去之前还好好的,沈言偷偷看贺苳,今天一天贺苳都挺正常,上午数学课上完,林淼还问了贺苳一道大题,贺苳很耐心的回答了。以往林淼都和沈言探讨,这回主动问贺苳,贺苳也没有拒绝。
贺苳把卷子简单收拾了,就站起身出去了。沈言看见他站起来的时候摸了摸口袋,估计他是抽烟去了。他知道贺苳抽烟,但应该烟瘾不大,因为除了刚跟自己做同桌那会儿,其他时间沈言都没在他身上闻到过烟味。
不知道董樊跟贺苳说什么了,贺苳这么明显的低气压,是在说他在宁溪的事?这两周下来,贺苳虽然不跟班上其他同学说话,却从来没有主动挑起争端,基本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加上学霸光环加身,贺苳早就没有刚来的时候吓人,班上同学也不怎么怕他了,沈言甚至觉得他连眉骨的疤都淡了不少。
“咳咳,呼呼呼——”刺耳的声音从广播里传出来,自习课上所有人顿时被吓了一跳。班上此起彼伏的“嘶——”声。
“我去,”赵凡嗓门最大,“大脑袋这是干什么,吓死人了。”
教室充满了议论声,原本专心做题的学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做题思路,吐槽这不合时宜的动静。
“喂喂——”教导处林主任终于调好了话筒,开启他带着独特口音的广播,“同学们停一下,我知道昂,大家上了一周的课呢都很辛苦,周五了,大家都想着休息一下,”林主任的开场白永远是这样,接下来一定会加个转折,“可是再辛苦也不能躲到厕所里抽烟,且不说抽烟有害身体健康,这个行为要给学校和同学带来多大的安全隐患知不知道?这么多同学老师都在一个教学楼里,你在厕所里那么小一个隔间里抽烟,万一着火了怎么办?这个行为太危险,太不负责任了...”
沈言猛地擡头,第一反应就是贺苳抽烟被抓了。贺苳刚刚出去不到几分钟就开始广播,估计是在厕所被林主任抓了个正着。
“我再次提醒某些同学,管好你自己,不要因为你的一时高兴影响了别人,造成的后果是无法估计的,这是对自己健康的不负责,也是对全体同学老师的生命财产安全不负责...”
沈言把盖在腿上的毯子拿下来,松开手刹,调整轮椅角度就要出去。转的时候因为着急,碰到了贺苳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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