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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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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

高三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沈言来到后门边的位置上,在抽屉里发现了一盒茶糖。

他双手握着纸盒,低着头看了好一会,默默把茶糖放回抽屉。下课的时候他转身从包里拿东西,偷偷看了看座位上的贺苳。

贺苳正在和林淼讨论一道物理题,两人拿着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没有察觉到他的注视。沈言收回视线转回头,轮椅被人从后面很重地撞了一下。

“呀,学神对不起对不起,”赵凡抱着球跑进来,连忙道歉,“我忘了这里有人坐了,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沈言毫无防备,被撞得上半身往前倾,幸好他反应算快用手支撑了一下,不然脸就直接撞上桌面了,“没事,”他扶着桌沿直起腰,重新调整了下姿势,“不要紧。”

“抱歉啊学神,我把门关上,”赵凡紧张地看着沈言,见他没大碍才放心,“我说要不你别坐这了...”还没说完他又赶紧闭嘴,下意识看了眼教室的另一个角落,接收到贺苳的视线后赶紧转移话题,“我下次一定注意,不好意思啊。”

沈言知道赵凡想说什么,自从他和贺苳分开坐以后,他收到了很多若有似无的打量,但大部分同学也不是八卦的人,估计又担心说错话,倒是没有人直接问他。他知道贺苳此时也在看他,重新坐好后就从抽屉里拿出书翻开,强迫自己看下去。

中午吃饭,贺苳还是背起包就走,林淼在后面叫他,他说回家有事就走了。林淼等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走到沈言身边敲敲他的桌子,“带饭了吗?”

“带了,”沈言拿出饭盒。

“你别一个人在教室吃了,一块去食堂吧,”林淼意有所指,“在这待着多闷啊,一个人还没坐够么。”

“不想去,”沈言知道林淼有话要问,但他不想说,“我就在教室里待着,你们去吧。”

吴骏业收拾完东西过来,还想再劝,被林淼拉走了。

饭热好拿回来,沈言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芳姨知道他胃口不好,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可他还是觉得没什么味道。一边吃饭他一边环顾四周,心里感慨这似乎又回到了贺苳刚刚转来的时候,那时贺苳跟谁都不熟,也总是独来独往的,只有自己会跟他说说话。现在贺苳自己一个人坐,下了课就走,又回到了那个孤独的样子,而自己也跟之前一样,独自在教室里对着满桌的卷子和习题吃完午饭。

下午自习课,董樊带来了下周成人礼的消息,这是一中的传统项目,每年都隆重举办,也会邀请全体高三学生的家长一同参加。同学们正在热热闹闹地讨论细节,董樊站在讲台上道,“贺苳,课间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沈言瞬间紧张起来,生怕是沈识雁或者贺苳的妈妈来学校了,为什么只找贺苳?沈识雁是不是又把所有的错归给贺苳?就因为自己坐轮椅,老师和家长就觉得这一切都是贺苳的问题吗?他有些慌乱地看向贺苳,见贺苳没什么反应,点了点头,感觉到沈言在看他,擡眼和他对视。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汇,沈言瞪大眼睛眉头高耸,明显就是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贺苳眼神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言,一会又低下头做题去了。

沈言在心里做了个决定,来不及叫远在教室另一端的林淼和吴骏业,下课铃响后贺苳一出门他就叫住了正打算从后门出去的两个男生,“不好意思,你们帮我个忙好吗?”

两个男生满口答应,都很乐意帮班里的同学,等沈言转着轮椅出来按他的要求把他擡下走廊的台阶。沈言道了谢,赶紧到电梯旁按下按钮。进出电梯动作飞快,转着轮椅到了董樊办公室门口。

他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是沈识雁来,他二话不说冲进去制止,决不允许他再在董樊面前对贺苳冷嘲热讽胡说八道。如果是贺苳妈妈来,那他作为另一个学生一会也会被喊上来,还不如先过来听听情况,必要时也可以进去把事情说清楚。不巧的是,六楼教师办公室万年敞开的门,今天却关上了。

沈言不敢贸然打开,但心里更做实了想法,叫贺苳上来肯定是与自己有关,不然为什么不让别人听?办公室能看到董樊位置的窗户被很高的一摞书挡住了,沈言无奈只好转着轮椅到办公室门口,采取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偷听。

他侧着身体拼命竖起耳朵,里面没有动静,偶尔只听得到董樊很小的说话声,但具体说了什么听不清楚。沈言急切想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整个上半身都快靠在门上了,身后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沈言,你在这干什么?”

沈言全神贯注偷听,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唐晓青快走几步过来扶住他,“没事吧,不好意思吓着你了。”

沈言连忙摇头,但为时已晚,办公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董樊看见沈言有些惊讶,“沈言,找我吗?快进来。”

董樊打开门侧身让他进来,瞥见贺苳又立马看向沈言,连忙道,“哦,贺苳,我没别的事了,你回去吧。”

沈言这才看清了办公室的全貌,只有董樊和贺苳,没有他想象中气急败坏的沈识雁和前来问责的贺苳妈妈,他松了口气,也觉得自己似乎草木皆兵了些,不好意思道,“董老师,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们继续吧,我走了。”

“哎,”董樊叫住沈言,“没事了,我们已经说完了,你来吧。”

见沈言还是摇摇头转着轮椅后退,唐晓青察觉场面不对劲,试图打破气氛,“怎么啦,咱们班的两大学霸吵架了?”

刚才见沈言在门口的动作明显是在偷听,但唐晓青知道沈言绝不是爱打听是非的学生,心里有些纳闷。但这句话说出口她就发现,似乎把气氛往尴尬的方向又推进了一步,沈言听完停下动作,贺苳一言不发,董樊的表情...有点古怪。

“没有没有,唐老师,他们俩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吵架呢,哈哈,”董樊干巴巴地解释两句,“没事了,沈言快进来吧。”

关上门,董樊看着面前的两个学生,有些无奈地挠头,“呃,我让贺苳来是为成人礼的事情,他不是竞赛得奖了嘛,期末考又是第一,想让他作为优秀学生发言的。”说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沈言解释,只是下意识地开口说明怕沈言误会什么,说完他问,“沈言,你上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董老师,我...”沈言上来着急,压根没想到这种场面怎么办,况且他觉得董樊知道他上来的意图,只得重复道,“没事了,我走了。”

“那行,贺苳你跟他下去吧,”董樊想起了走廊的台阶,无论怎么样,沈言的身体特殊,得把他安全地送回去,对这两个学生他还是放心大过担忧的。

“好,老师再见。”贺苳跟着沈言一起出了办公室的门,在董樊的注视下走向电梯。电梯门关上后,贺苳开口了,“你上来,是担心我吗?”

“没有,你不要跟我说话,”沈言抗拒道。

电梯给两人提供了难得的交流空间,贺苳不打算放过这短暂的时刻,“不是?那你找董老师干什么。”

这人怎么不听劝,沈言擡头怒目而视,贺苳姿态放松地靠着电梯一侧,看着沈言的表情嘴角弯了上去,“怎么了,你说让我跟你保持距离,可现在电梯就这么大,我最远也只能站在这,”贺苳指指脚下,刻意强调了一遍,“而且,不是你来找我的吗?”

“谁找你,”沈言下意识地反驳,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挺没意思,反正电梯里没人,他问,“你昨天为什么会来我家啊。”

昨天他一个人在地上坐了很久,他知道贺苳一直站在那,两人沉默地等到天完全黑透沈榭才回来。沈言听见外面两人很小声地交流了几句,他就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贺苳走了。沈榭过一会进来的时候,沈言已经自己挪上了轮椅。

手上的伤被他简单处理了一下,沈言没有声张,但他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来沈榭的解释,贺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从沈榭进门的动静明显能听出他对贺苳在这并不惊讶,想想也是,贺苳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他家,肯定是沈榭安排的。

“你哥让我来的,”贺苳回答得坦荡,“昨天没事吧,伤着哪里了?”

“没事,一点小伤,”沈言下意识地看了看小臂,骨头没事,就是擦破了皮,但一听见贺苳问他,他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抚过,忍不住对他抱怨,“胳膊破皮了,有点疼。”

“我看看,”贺苳说着走近两步伸手,沈言下意识擡起胳膊,电梯“叮”一声响示意一楼到了,像是提醒两人交流的时间结束,沈言这才回过神,赶紧收回手。

高二的两个女生正在等电梯去六楼,电梯门开的时候就看见高三的两个学长在里面,坐轮椅的沈言背对着门口正擡头看着旁边的人,一旁站着的贺苳收回伸向他的手,嘴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对她们点了点头。

女生们正觉得奇怪,贺苳一向表情寡淡,竟然主动和她们交流,接着看见贺擡手按住电梯开门键,显然是示意她们稍等。沈言扭头确认了角度,转着轮圈出了电梯。

“刚才你看见了吗,”经过她们身边时,沈言听见其中一个女生掩着嘴小声道,“他是笑了吧,我没看错吧。”

“没看错没看错,”另一个女生语气里有着激动,沈言心道又是来看贺苳的,没想到下一秒那女生又道,“我就说吧,他们俩肯定就是...我都没见他笑过。”

沈言有些奇怪地转头看她们,“肯定是只对着他笑,只可惜这电梯太快了,”第一个女生语气带着遗憾,察觉沈言似乎听见了,连忙推她的同伴,“好了,走啦走啦。”

直到电梯门合上,沈言都能听见两个女生的笑声,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贺苳,两人是在讨论他们吗?贺苳面不改色,招呼路过的一个别班男生,一起把沈言擡上了台阶。

她们在说什么呀,沈言胡思乱想,好像不是来找贺苳,为什么看见自己和贺苳在一起那么激动?是发现了什么吗?他正想跟贺苳交流两句,见贺苳确定他轮椅放好后就要走,急忙叫住他,“贺苳...”

贺苳停顿一秒,转过身对沈言礼貌地摇摇头,擡手在空气中画了一条线,“遵守约定,保持距离,不跟你说话。”说完头也不回径直进了教室。

“你...”沈言生气,刚才电梯里他明明不是这样的,无奈在人前不交流的规矩是自己定的,只得有苦说不出般憋屈地回了位置。

晚上回到家,芳姨帮他把学校的制服拿了出来,沈榭也收到了成人礼的通知,感慨道,“这就成人礼了。”

“是啊,”芳姨正准备熨衣服,除了冬夏两季的校服外,一中还给学生配了制服,只是平时很少要求穿,“这就是大小伙子了。”

“一下就长大了,”沈榭打量着制服,那是衬衫西裤西装外套的全套制服,还配了一条充满青春气息的领带,沈榭又看看弟弟,评价道,“还缺一块手表,要穿就穿全套,周末跟我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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