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1/2)
结束
几天后,沈言来到医院,林淼刚做完检查,戴着口罩穿着病号服走进来。
“怎么了,”见沈言一直盯着自己,林淼摸摸有些凉的头顶笑笑,“没影响颜值吧,我在网上看到过,真帅哥都要经得起寸头的考验。”
“我这好像不是寸头,”电推的威力不容小觑,机器一开毫不留情,林淼的头顶就像是刚刚播撒下种子的土地,基本全光。饶是已经见过付小卓的脑袋,沈言也被震惊了,脑海里浮现出林淼之前的样子,眼睛立马红了。
“别哭别哭,”林淼赶紧递过纸巾,微微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也得...老吴已经哭过一次了。”
沈言用力按着眼角,看着林淼坐在床上,消瘦的小腿随意垂在床边,露出纤细的脚踝,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短短的头发,始终带着口罩的脸颊,手背上的针眼,胳膊上的p管,这些无一不在宣告着,林淼确确实实是一个病人了。
“看习惯就好了,头发又不是不会长,”付小卓在窗边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咔吧咔吧地啃,他已经经历过一次,显然坦荡得多,“真爷们就不怕少几根头发,戴个帽子遮遮就是了。你看你一个男孩长得白白净净,不懂得欣赏这种帅气。”
林淼对付小卓笑笑表示谢意,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不让沈言伤心,转了话题,“你没事吧,贺苳说你也受伤了,不要紧吧?”
“没什么事,手掌一点擦伤,都好了,”沈言擡起手,白皙细瘦的手掌只有两道淡红的疤彰显着曾经发生的事。那天从医院回家后,沈榭不放心又带着他去医院全面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别的损伤后又到医院反映情况。医务办公室再三道歉,并配合着他们报了警。虽然始作俑者不是医务人员,但毕竟是在医院内发生的安全事件,好在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医院保证今后一定会加强巡逻等等。
张梨有精神病,无法追究她的责任,不过这次事情后,沈榭特意提着礼物专程去贺苳家拜访道谢。无论弟弟和贺苳之间的关系有多么微妙尴尬,贺苳的举动可以说是救了他一命都不为过,沈榭礼数周全,郑重地对贺苳表达了谢意。
贺苳妈妈起先只是发现儿子腿上有伤,问他说是自己摔的,没想到其中牵扯到这些。听完沈榭的解释和道谢,她没多说什么,只说贺苳做了应该做的事,语气得体又隐隐带着疏离,最后客客气气地把沈榭送走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第二天,贺苳收到了沈言的信息。那时他正在医院换药,换纱布的间隙瞥了眼有些狰狞的伤口,回道,“没事了,你呢?”
久久没收到沈言的回复,贺苳又问,“手上的伤口少碰水,这两天有什么不舒服的,尽快来医院看看。”
然而第二天还是同样的时间,贺苳又收到了沈言的信息,还是同样的问题。今天贺苳去得早,已经换完药了,他随手往上滑了几下屏幕,确认遗漏别的信息,对着脚踝上被纱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伤口拍了张照按下发送。
“我按时来换药了,不要担心。你怎么样?这两天没来上课,生病了吗?我下午把卷子给你送去。”
盯着手机半天,网络正常电量充足,直到快要上课了都没有回复。贺苳站起身到沈言的桌子边,把卷子整理好刚放进书包,沈言的消息就来了。
只有简单两个字,“不用。”
吃过晚饭,沈言无聊地在客厅看了会电视。两天没去学校,连卷子也不想写,基本就是吃饭睡觉,空闲的时候,脑海里一遍遍地回忆着当时贺苳抱着自己滚下坡道的场景,他硬忍咽下的痛呼,他起身时的停顿,以及脚踝上狰狞流血的伤口。
回房间时经过玄关,沈言看着停在门口的轮椅。那天轮椅从坡上滑下来并没有摔坏,检测没问题后很快被清洗干净送了回来。他盯着右侧的轮圈半晌,纤细的轮毂泛着金属色的白光,森然又阴冷,他仿佛还能在上面看见贺苳的斑斑血迹。
门铃响,芳姨匆忙过来,门内可视屏幕的位置对沈言来说有点高,他不方便看,芳姨按下按钮,看清屏幕上的人“哟”了一声。
“小贺呀,来来来快进来,”芳姨不假思索按了开门,贺苳她太熟悉了,知道他和沈言的关系,没有多考虑就打开门招呼他进来,“小贺来,给小言送作业来的吧,辛苦你了。”
“芳姨,”贺苳道了谢,弯腰换鞋。芳姨转头正想说话,转头看见沈言面无表情,坐着轮椅双手交握放在腿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贺苳,芳姨这时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问问沈言再开门,但此时贺苳已经进来了,只好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笑道,“小言,小贺来了。”
沈言没说话,一动不动地坐着。贺苳把书包放在地上,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停在沈言面前,“不好意思,我自己来了,给你送作业。”
贺苳以往也不是没有不请自来过,但沈言基本都是欣喜的,从没有过这种态度。顺着贺苳走近的脚步,沈言缓缓擡起眼,半晌才开口,语气有些冰冷,“来我房间,我有话说。”
说完,他转着轮椅离开,芳姨意识到沈言的不对劲,小声嘱咐贺苳道,“小言他这两天心情不太好...”
“没事,”贺苳摇摇头,对她笑了笑,“芳姨,我还没吃饭呢,能在这吃顿晚饭吗?”
“能,当然能了,”芳姨只愣了一秒就笑着点头,以往留他吃饭总要花一番功夫,贺苳永远都很礼貌,不愿麻烦别人,没想到今天他主动开口。她听沈言说了贺苳救他的事,不忘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没事,小伤,”贺苳轻轻摇摇头,芳姨又道,“多亏你了,谁知道会碰上这种事,这次要不是你在,小言还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真是...”
“芳姨,这两天小言怎么样?”贺苳小声问。
“还行...吧,不过就是他这两天不怎么学习,我去他房间送水果,看见他要么在看手机,要么就坐着发呆。”
在看手机,那为什么不回他的微信,贺苳皱着眉,走过去敲敲门,“小言。”
“进来吧。”声音听起来离门挺远。
“你来干什么?”
轮椅停在窗边,不等贺苳坐下,沈言开口问道。
“来给你送作业,”贺苳转身关上门,拎着书包进来,“你怎么样?两天都没来学校...”
“我让你来了吗?”沈言冷冰冰地打断,“我没有说过需要送作业,我不舒服,什么都不想写。”
“不舒服?”忽略沈言的语气,贺苳拉过床脚的凳子到沈言面前坐下,仔细打量他,“生病了?”
“就是不舒服,”沈言往一边侧身躲过贺苳准备探他额头的手,扭过头不看他,“而且我也不想见你,你来干什么?我让你来了吗?”
“不想写就不写,”贺苳语气不变,好脾气道。察觉沈言躲他,他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慢慢放下手,“不过,为什么不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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