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虞府与漪兰院（2/2）

“瞧着是个机灵的，只是院子里只你们仨人伺候不够。碧珠，t碧香，从今儿起你们就过去伺候小姐。”

老太太命人领着叶蓁蓁去看收拾出来的院子，有什么想添置的趁着天还亮着赶紧添，夜里就不好找了。

“红玉，你留下，我有话要问你。”

虞老太太摒退众人，红姨娘见状一下就跪在地上。

“你实话告诉我，兰儿的病是怎么回事？”

“大娘子怀着的时候本就年岁大了，胎象不稳当，但她说没能给叶家留个后，说什么都要生下来。后来没能保住，小产了。”

“小产怎么会如此严重呢？到了累及性命的程度？”

“是小姐的亲事出了岔子，顾家来退亲话说的很难听。说……说……”

“说什么了？！”虞老太太一声喝，红姨娘吓得抖了抖。老太太管家时候的余威尚存，红玉一直对她是怕的。

“她说，大娘子是只不会下蛋的鸡，叶家自己都绝了后了，还敢把女儿嫁到顾家，是想让顾家也绝后吗？”

“大胆！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这么说我的兰儿和蓁蓁，满嘴污秽，叶知书定的都是什么亲家？”

“大娘子本就身子不好，被她气到当场面色发白，惊厥过去。而后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但身子一直不见大好……”

“她姑娘时在府里身子一向康健。”

“自生下小姐后大娘子一直无出，到了越州生了个公子。后来顾姨娘的事您也知道，便想再生一个，还把我也擡了姨娘。

之后又小产过一回没休养好，平日还要料理月下楼事务和后宅之事，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起这般折腾啊。”

“你说说你们这些伺候的人，要你们有何用啊？兰儿钻牛角尖你们也不拦着。

要我看，顾家这门亲事没了就没了。它家这般不讲道理，故搅蛮缠，蓁蓁嫁过去也是受罪的。”

“夫人也这么说。”

“这些事兰儿竟然只字未提，若不是几年前你们回过汴京，我怕是连顾姨娘的事都不知道。

你们呐，心眼子全用在瞒我了。最要紧的事一点没做好，连我女儿都看没了，都是怎么伺候的啊？”

虞老太太心疼女儿受的罪，愤怒手下人拎不清轻重，又是气自己没早点察觉不妥，一时间心口隐隐作痛，咳嗽起来。

红姨娘顾不得跪着，慌得赶紧上前给她顺气。

虞老太太又道：“我的两个女儿，都被老爷送了人。一个送到了宫里，一个送给了能臣。

可惜啊老爷看走了眼，兰儿她自降身份不说，操劳的连命都没有了。临走之前不放心蓁蓁，才给我写信。”

红姨娘听着心酸，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哭哭，你们就知道哭，如今好好伺候蓁蓁，别再出了岔子！”老太太气到猛拍扶手，罗汉榻都快被她拆了。

“是，老太太。”红姨娘低头应下。

“蓁蓁该有二十了吧？”虞老太太算下了年纪问道。

“嗯，刚到二十。”

“这年纪说亲是有些大了，不过好好找找应是有的。这回我得好好把关，不能再像叶知书似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了，你去蓁蓁的院子看看收拾的如何了，该传晚饭了。”

漪兰院这边，叶蓁蓁对住处很满意。

这曾是母亲闺阁时住过的院子，清雅中透着大气。

院子的门是那种山野小居的矮门，砌的不是围墙而是篱笆，靠竹子和芭蕉叶遮挡了视线。

走道是弯曲的石子小径，两旁种着成片兰草和几簇昙花，都被精心养护的很好。石子路尽头弄了个茅草亭，颇有野趣。

母亲是在虞府开辟了一个乡野农舍吗？但比农舍多了名贵花木。

房中陈设雕花镂空的并不多，都是庄重大气的款式。

卧榻也不似寻常女儿家粉粉嫩嫩的，仅有一张花梨木架子床，旁边放着黄花梨灯架和一个四方矮几置物柜。

房间用珠帘隔开一小个更衣的地方，对面放着一张也是黄花梨木做的梳妆台，大概跟床是一套的。

她最喜欢的还是书房，右侧摆满了书架，上面有各式各样分门别类的书。

书桌是紫檀木制的，还有个玲珑精致的博古架。花窗开的位置特别好，望出去正对着荷花池塘。

她又跑到后院，用枝条搭起的蔷薇花架正抽出绿芽，花架下放着一张摇椅和一张小圆桌。

叶蓁蓁都能想象的到虞兰在蔷薇花盛开时，躺在椅子上看书的样子了。蔷薇花架旁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洒下一片荫凉。

正看的起劲，红姨娘过来唤叶蓁蓁去老太太那儿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