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海鲜与糟卤汁（2/2）

“让屠户娘子给我送了些，顺带还拿了肥膘，回去熬猪油，炒菜可香了！”柳依依点点头，猪油确实很香。

“你呢？买好了吗？”秦娘子又问柳依依。

“还差些鱼和虾。”

等两人的食材买齐全回到月下酒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太阳升起，阳光普照，看着是个晴天。

酒肆门口聚了几个等开门的人，秦娘子指挥着她们到后厨折腾豚肉，鸡肉去了，在酒肆开门前要把菜备好。柳依依则指挥着小厮将酒肆的地拖了，桌子都擦拭几遍。

到了午时，叶蓁蓁才过来月下酒肆。宋时寻常百姓是吃两餐的，午时开门后生意也不多，暮时客人才多呢，她们有一整个白天准备食材。

知晓秦娘子和柳依依很早起来干活，叶蓁蓁叫她们去二楼厢房寐个午觉，她来看着店便好，怕这两人太累了晕在灶台上。

“这怎么好？哪有东家不睡下人睡觉的。”

“无事，你们起的早，活干的好，晚上还有场硬仗呢。别说那么多了，快去歇息，把精神头给我养足了。我弄完花雕醉海鲜就叫你们，快去！”叶蓁蓁性子急，尾音吼出了声。

月下酒肆的下酒菜叶蓁蓁打算自己做，花雕海鲜是她觉得很好吃的下酒菜，而且很容易做。

花雕醉海鲜，好吃的关键是糟卤汁。糟卤汁调的好，卤出来的海鲜才好吃。

叶蓁蓁找了个木盆，把买来的干香糟拆开放盆里，干香糟是深褐色的，堆在一起看着有点恶心。她又拆开一坛三年陈的花雕，倒进干香糟里。

接着，用皂角洗净双手，用手捏干香糟和花雕，用花雕和开。虽然颜色怪异但香气扑鼻，整个天井都弥漫着酒香。

等到干香糟捏成糊状，没有一粒粒的感觉了，倒进锅里加清水放灶台加热。若不是它的香气是酒香，这锅东西像在煮某些恶心的玩意儿。

稍微有点热就从火上移开，在一旁放凉。

“你们，把鲍鱼，海螺，鲜虾洗干净给我。”叶蓁蓁吩咐帮厨把海鲜洗了。

柳依依她们一早就把鸡汤煮上了，现在叶蓁蓁只需将鸡肉拿出，吊个清鸡汤，正好可以等糟卤澄清。

糟卤变清后呈现跟黄酒差不多的色泽，只是颜色更深些。

将这些酒和糟倒进纱布里吊起来，放了几块西瓜肉，这叫“吊糟”。

等吊糟的功夫叶蓁蓁把洗净的海鲜放水里汆熟，加葱结，姜片，香叶，花雕去腥。

“把毛豆，鸡，鸭都洗了，鸡鸭切块。”她想着反正都是卤，不如把能卤的一并卤了。

不论是鲍鱼，鲜虾这样的海鲜，鸡肉，鸭肉，鹅肉这样的肉类，还是毛豆，素鸡这样的素菜，都可以用同一种糟卤。所以，调好糟卤后很省事。

调糟卤的时间长了些，柳依依和秦娘子在酒香中睡醒，依旧迷迷瞪瞪，不知是没睡醒还是被酒香迷晕了神。

而吊在屋下的糟卤这时候终于滴满了一锅，帮厨换了一个空的锅将满的拿进去给了叶蓁蓁。

叶蓁蓁把空了的酒坛拿了过来，舀进几勺吊好的糟卤和清鸡汤，又往酒坛里倒陈年花雕酒，加了香叶，胡椒，八角，桂皮，另几颗盐渍梅饼。

其他几坛也依次调好，她一共调了三坛，一坛放进海鲜，一坛放进鸡鸭肉，一坛放素菜，最后把坛口紧紧封好差人搬到太阳晒不到的地方。

“要是有冰窖就好了。”她怕天气热了里头的酒变酸，糟出来的东西就不好吃了。想了想，买了个澡桶过来。

“小姐，这么大桶来干嘛？”

“天气热呀，糟货会变味道。往常在越州月下楼是把酒坛搁冰窖里的，可惜汴梁屋舍太贵，这个铺子没有冰窖。只能把清凉的井水放木桶里，再把酒坛搁进去，井水隔两个时辰一换，这样应当不会变味道。”

“也是，不过这样多了很多活，以后晚上直接搁水井里，第二天再捞上来吧！”柳依依想着，晚上没人用水井，刚好放糟货。

“就这么一口水井，放的了那么多东西吗？以后肯定还有别的要放，现下先如此吧，你下次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买冰的价钱。”

“好，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们在越州啥都有，做菜方便好多呀！”柳依依一想到要时常换水就头疼，买冰一定很贵。

“可不是嘛，劳累都是贫穷带来的。”叶蓁蓁笑着附和。

弄好了几坛糟卤，过一夜就能开坛吃了，明天的菜有着落了，就等时间将它们酝酿成珍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