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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姜知意先是一愣,看看周昀琛,又看看王君兰,继而解释说,“那个男生是我的初中同学,初三和我坐同桌,所以比较熟悉。”

王君兰觉着这场景好玩,忽地笑了。罢了,她让两个孩子去吃饭。

姜知意先是去看了看小咪,见它正专心吃猫粮,便走到餐桌前,随手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了t桌面上。

刚拉开凳子,就瞥见周昀琛在她右手边坐了下去。

这是一张小圆桌,不管怎么样坐,两人都会挨着。

王君兰坐在对面,时不时给他们夹菜,闲聊道:“知意,你今下午也去商业街那边了?”

姜知意说对,但没有再往下说。

“那怎么没和昀琛一起去?我看你们差点就碰到面了。”

一个打篮球比赛,一个在图书馆,一天下来就早上刚到教室的时候见了一面,还一句话没说,谁知道他下午要去商业街。

而且,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和他一起去的。

刚认识的时候她和他打招呼他都不理的,后来做了同桌请他喝汽水他也要还回来四个冰淇淋球。可是钟汀送他一瓶饮料,他欣然接受还喝了一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相处了这么多天,原来她对他而言,还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有比赛,我今天去图书馆帮老师忙了,没有找到机会说。”姜知意刻意忽视某道视线,一下又一下地往嘴里扒着米饭。

“这样,”王君兰注意到她的动作,出声提示,“别光吃饭,喝点水,不然到时候又噎着了。”

“昀琛你也是,多吃点菜。”

周昀琛应声:“嗯。”

“是不是快放暑假了?”王君兰和年轻人的共同话题不多,能想到一个就聊一个。

“还半个多月吧,”姜知意想了想,“听说这学期考完期末考试后,老师讲完卷子再放假。”

以往都是考完就回家。

“原因是什么?”

“学校要举办一个才艺大赛,又不能在考试前办,就只能推后了,”姜知意说,“凡清她会参加。”

“你怎么不去?”王君兰问她。

“哎呀君兰你就别调侃我了,”姜知意做了个鬼脸,苦哈哈道,“我一个才艺都没有。”

“谁说的,你唱歌多好听,”王君兰笑笑,“你上五年级时不是在学校里学了首歌,回来唱给我还有你黄姨蒋姨听。”

“那是因为君兰你对我的滤镜太大。”姜知意至今不愿回想那个黑历史,当时她自信满满地唱完,黄母和蒋母一阵沉默,几秒后爆发出响彻整个巷子的笑声,黄凡清和蒋安更是用老年机里的录音机给她完整地录了下来。从那以后,她确认自己没有唱歌的天赋。

“反正奶奶我是觉得你唱的好听,”王君兰说完,意识到周昀琛一直没开口,于是主动叫他,“昀琛,你会不会唱歌?”

这话一出,姜知意夹菜的动作一停,悄咪咪往他那边看去。

周昀琛顿了下,回:“不会。”

除了幼儿园学过几首儿歌,到后来,他话都不怎么说,更不会唱歌。

“那是有点可惜这个嗓子了,”王君兰不无可惜道,“你声音好听,要是会唱歌,以后当个歌手也不错。”

姜知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唱起歌来是什么样子的呢?突然就好想听。

……

王君兰最近食欲不大,午饭又吃得晚,吃完得就快一些。

“我出去散散步,你们俩慢慢吃。”她站起身来。

“好,”姜知意擡一下头,“记得早点回来。”

“知道了,”王君兰快要走出客厅的时候,蓦地转过身来,“对了知意,我今天和你黄姨出去了一趟,给你买了两件短袖,就在你屋里的衣架上,回头吃完饭看看喜不喜欢。”

“我肯定会喜欢的!”姜知意平时不会主动要,但如果王君兰给她买了,她会很高兴。毕竟没有谁会不喜欢新衣服。

“还有,昀琛你慢慢吃,吃完可以和知意玩一会儿再走。”

周昀琛颔首:“嗯。”

王君兰离开后,屋里安静了不少,只剩筷子碰到碗的声音和微弱的咀嚼声。

想到王君兰刚才说的话,姜知意腹诽,他才不会和她玩,肯定一吃完就跑。

然而,等她吃完了他也没走。

“周昀琛,你吃完了吗?”她放下筷子,询问道。

男生坐在那里不动:“吃完了。”

“奥,”姜知意起身要去拿他的碗,不忘善解人意地说,“那我去刷碗了,你如果想在这坐一会儿就再坐一会儿。”

“姜知意。”他莫名叫起她的名字。

“在。”依旧是标准的回答,语气一却反常态地带了点敷衍。

因为拿碗的动作,两人现在的距离很近,近得姜知意几乎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

他的瞳孔黑黑的,自己犹如进了无底洞一般。长长的睫毛扫下来,在下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

周昀琛同样能看她脸上细小洁白的绒毛,微张着有光泽的唇瓣。

他本不想那么直白,可因为平时与人交流少,他并不懂说话的艺术。

“你言而无信。”他神色冷淡。

“……”姜知意眨了眨眼,“啊?”

什么?她言而无信?她怎么言而无信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坐回去。

话刚说出口周昀琛就后悔了。

这没什么可较劲的,几句加油的场面话又不是非听不可,一瓶水又不是买不起。

于是他沉默了下来。

姜知意却并不罢休,她一向最不喜欢话说一半的人。

“你怎么不说了,”她催他,“你不说我不让你回家了。”

周昀琛还是不发一言。

嘴怎么这么硬的一人。

姜知意抿唇,干脆说:“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找你说话了。”

说完她才察觉到,这算什么威胁的话,不找他说话可不就是顺了他的意。

算了,天下八卦那么多,不缺他这一个。

姜知意准备出去。

气氛凝滞之时,周昀琛适时出声,只有简洁的几个字:“这个,是要给谁的。”

姜知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停留在白色塑料袋上。

原先是要给你的,但现在,“给我自己喝的。”

“我的呢。”他语气不咸不淡的,跟并不在乎一样。

你的?

姜知意琢磨着这三个字。

一个想法倏地闪现在脑海中,她恍然大悟。

所以他说她言而无信是指自己没有给他送水?但她情有可原嘛,她昨天上午在医务室,下午和今天一天都在图书馆,虽然没告诉他就是了。

况且,他明明有水喝,干嘛要多贪她这一瓶。

“你不是有可乐喝吗?”

“我不喝可乐。”

姜知意戳穿他:“你明明喝了一口。”

周昀琛垂下眼,似是在回想。

他只在第一天中午因为迟迟没等到送水的人,喉咙太干喝了一口蒲明亮给的可乐,其余时间都是喝的自己带的水。

“因为有人言而无信,不喝会渴死。”

“……”姜知意噎了下。

这说得她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她把手里的碗放下,把塑料袋递过去:“喏,给你,顺便赠送你一个塑料袋。”

周昀琛伸手接过来。

她站着,他坐着,少见的她俯视着她。他微低着头,很像一只顺毛小狗。

“不过干嘛非要等我的矿泉水,”姜知意奇怪,“难道没有人给你送矿泉水吗?”

“没,蒲明亮只买了可乐。”

嗯?

关蒲明亮什么事?

“那瓶可乐难道不是钟汀送你的吗?”

周昀琛蹙眉:“钟汀是谁?”

“就是一个很漂亮,温柔大方的女生。”

“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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