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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排的蒋安贺州带头鼓掌欢呼。
姜知意扬起唇角，专注地拍着照片录着视频。
很快，室内安静下来，音乐前奏开始播放。
Putyourakeupon
为自己涂好今天的妆
Getyournailsdone
修好指甲
Curlyourhair
盘起秀发
Ruraile
再坚持多跑一英里
Keepitslisotheylikeyou，dotheylikeyou
保持苗条让男孩们喜欢，他们就会喜欢你了吗
Getyoursexyon
做个性感女孩
Dontbeshy，girl
不要腼腆
Takeitoff
放下羞涩
Thisiswhatyouwant，tobelong，sotheylikeyou
这是你应该有的样子，这样他们才喜欢你啊
Doyoulikeyou
可你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Youdonthavetotrysohard
也许你不必如此勉强
Youdonthaveto，giveitallaway
你不用抹去自己原有的模样
Youjthavetogetup，getup，getup，getup
要抛开烦恼，自信一些，振作起来
Youdonthavetogeasglethg
你只需做你自己
Youdonthavetotry，try，try，try
你不需要为了这点优越感筋疲力尽
Youdonthavetotry，try，try，try
你不需要为了吸引别人一直尝试
Youdonthavetotry，try，try，try
你不需要为了吸引别人一直尝试
Youdonthavetotry
你不必一直尝试
Yoooudonthavetotry
充实你的内心，你的世界处处是美景
姜知意透过手机屏幕看向黄凡清，和她背后的荧幕所呈现出来的歌词。
身穿红裙子的女生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恬淡美好。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就站在那闭着眼，陶醉且沉浸。
姜知意缓缓把手机下移，直视着最前方。
“姜知意，我要做你最最最好的朋友！”
“等我有钱了我要包养你！”
“今天晚上我去你家突击检查，看你是不是把被窝哭湿了。”
“姜知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才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黄凡清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如流星般划过脑海，在她眼里留下细碎的光芒。
她轻轻一眨眨眼，光芒便化作莹莹水珠浸在眼眶中。
平日里单词默写二十个经常错一半的女生，此刻流畅无比、发音标准地唱着每一句歌词。
这三分四十四秒里，姜知意听着轻灵的嗓音，乘坐着记忆列车穿越时空，重温了过去九年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
那些日子并不总是愉快平和的，她们也有过小矛盾和争吵，但她们从不冷战，会敞开心扉主动交流沟通化解矛盾。
她们会互相支持对方的决定，为对方排忧解难，她们熟悉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她们总是想让对方开心快乐幸福，想让对方做最好的自己，所以绞尽脑汁、竭尽全力，确保一定要做到。
就像今天一样。
“谢谢大家，我的表演到此结束。”
音乐戛然而止，掌声如一簇簇烟花腾空上天，热烈、经久不息。
退场前，姜知意看见黄凡t清朝自己这边望了过来，她小幅度地挥挥手，皆是一笑。
这场活动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结束前的最后一项仪式是颁奖。
黄凡清是第四名，得了二等奖。
散场后，姜知意出来的早，就先在场外等着。
正踮着脚呢，忽地被人一抱。
“感动不感动！”黄凡清嘻嘻笑，“想不想哭！”
“超级感动！”姜知意回抱住她，发出哭的声音，“嘤嘤嘤！”
“我为了这首歌可是苦练两个多星期，早读都在唱！”黄凡清松开，注视着她，“姜知意你一定要做最好的自己呀。”
姜知意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会的。”
“好了没有，”蒋安看她们在这煽情，虽然理解，但心情还是莫名有点不是滋味，“我不是你们最好的朋友吗？黄凡清，你怎么不给我唱一首？”
黄凡清拍他：“大男生别矫情！”
蒋安轻哼：“我可记着了哈，回头给我补上。”
-
暮色降临，校门外是乌泱泱的人群，都是来接孩子回家的家长。
与贺州、何欢欢和孟乔告别，三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我后天就和我小姨去厦门玩了，大概一个月的时间，”黄凡清说，“咱们要短暂地分别咯，要想我哦。”
“放心，不会的。”蒋安故意逗她，后果就是一阵毒打。
黄凡清打完接着说：“蒋安你说点好听的，以后我就给你唱首歌。”
“黄凡清世界上最美，”蒋安不正经一笑，“够不够动听？”
“滚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敷衍我。”
姜知意看着他们嬉笑打闹，觉着可真幸福。
“蒋安你暑假有什么安排？”黄凡清早就了解了姜知意的，但还不了解蒋安的。
“打打篮球打打游戏，”蒋安想了下，“然后，去我爸的厂子里帮他打打杂。”
黄凡清一惊：“你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
蒋安没怎么用力地在她脑门上弹了个暴栗，散漫道：“一直都是好吧。”
“嘁。”
黄凡清和蒋安依次到了家，姜知意独自慢悠悠地走着。
经过紧紧关闭着的铁门时，她特意把脚步放慢，偏目瞧了瞧。
灯没亮，看来他不在家。
姜知意继续走，走到家门口时小咪冲出来喵喵地叫。
她弯下腰把它抱在怀里，开心道：“这么想我啊。”
小咪不叫了，而是蹭蹭她。
姜知意笑开了怀。
王君兰正坐在客厅等她回来吃饭。
“君兰，这里面是药吗？”姜知意一坐下就看到桌上装着大大小小药盒的塑料袋。
“对，”王君兰说，“今天中午胃有些难受，出门散步遇上你黄叔要开车带着你黄姨去医院，你黄叔就把我捎上了。”
“检查结果怎么样？”姜知意迫切地问。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血压有点高，”王君兰让她别担心，“给我开了点药，说按时吃就好了。”
姜知意长舒一口气。
太好了。
“知意，体检最近就不做了吧，刚去一趟医院，我实在不愿再去闻里面的消毒水味道了。”
“好，”姜知意说，“那就等等再去。”
吃过饭，到了回卧室休息的时间，但姜知意却不想回去。
她还有事没做完。
必须在今晚上做完，毕竟早说开早解放。
姜知意抱着小咪就出了家。
一人一猫就在巷子里来回转悠，不知疲倦似的走来走去。
就当消食了。
巷口处，周昀琛顿在原地。
这时候回来能在巷子里见到她，是他未曾想到的。
下午把小女孩送回家，李西言和绿毛给了他自由，说他想去哪就去哪。
“去网吧。”
“啊哈？”李西言没料到他这么回，“你不是不想去吗？”
周昀琛没解释，擡脚就走了。
活动大概已经开始了，何况他现在的这幅样子算不上干净好看。
和他们就这么在网吧待了几个小时。
李西言和绿毛被一通电话叫走后他才离开网吧。
“周昀琛。”
那么高一个人在那，姜知意不可能看不见他。
一下午没怎么说话，一开口，嗓音低低的，带着点哑。
“嗯。”
姜知意鼓足勇气，缓缓地朝他走过去。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说什么？
以后就当陌生人吗。
“你衣服上为什么会有血？”姜知意看他衣服上的血迹，再一细看，胳膊上还有几道已经凝固的伤口，“你打架了吗？”
周昀琛没回这句话，他掀起眼皮，冷淡道，“想说什么？”
这眼神让姜知意既陌生又熟悉。
她有些畏缩，但还是勇敢地直面他。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或者是不是很烦我，是不是觉得我很碍眼，打扰了你的正常生活？”
她一口气说完，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回答。
说是吧。
你说是啊。
快说是。
只要你说是，我就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说话，再也不会打扰你，甚至可以主动找老章换掉喜欢的座位。
怎么还不说呢？
周遭安静得姜知意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视线相撞，周昀琛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
长而翘的睫毛扫过下眼睑，他看着她，回得干脆利索。
“不是。”
他不讨厌她。
一点都不讨厌。
姜知意怔住。
不讨厌的话——
那喜欢吗？
她很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太直接了。
太尴尬了。
思绪飘远，收回。
所以他们最终的结果就是当朋友吧。
不喜欢也不讨厌，不就是朋友吗？或者普通同学。
尽管不是她想要的，至少也可以让她释怀了。
以后就不用胡思乱想和纠结啦。
不过她还是要尽可能地远离他，因为没人能控制和抑制得住喜欢这件事。
“奥，”姜知意浅浅地笑了笑，释然道，“那我们以后就做好朋友吧。”
其实是普通同学。
周昀琛无声重复着“好朋友”三个字。
比起当陌生人，好朋友已经是最佳结果。
然而他望向她。
她是他见过最爱笑的人，笑起来总是明眸皓齿，让人的心情跟着一起变好。
也是最纯粹的。她的世界是一片净土。
偶尔奇奇怪怪，古灵精怪。
幼稚的可爱。
过去她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和昨天下午听到她与别人说的“暑假见”，相互穿插着，占据着他的脑海。
只做好朋友。
他并不甘心。
夜色下，周昀琛手臂上的青筋凸起，脉络清晰。
被拒绝了的话，也没关系。
漆黑锐利的双眸凝视着她，男生目光直接坦荡，语气同样直接坦荡。
“姜知意，我不讨厌你。”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依旧淡淡的，彼时却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