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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17日,这天发生的事给姜知意的高中生活留下了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她无论过了多久想起来都会泪目的一天。
“才艺大赛明天下午三点正式开始，有节目的同学需要在一点准时到达报告厅进行彩排，其他人也这个时间点来吧,来到在教室坐着看电影，别太吵就行。”章义华在考完试当晚的班会上如是说。
期末考试虽不能和高考相比,但也算是一学期的重中之重了。这一过去，短期内学生们自然没什么压力了,也不用在五六点起床到达学校，而是脱下厚重的校服,穿的美美的、帅帅的，睡个懒觉中午起床再去学校。这在过去是可是从未有过的。
次日中午一点,除去有节目的学生,大部分人都到了教室。
“校方刚刚通知需要每班出几个男生去帮忙布置现场，咱班男生多,就多出几个,有愿意去的吗？”章义华走进吵吵闹闹的教室大声道。
“我去！”
“行，愿意去的都去吧，”章义华不忘叮嘱他们，“报告厅有市里来的记者,记得都给我端正好你们的一言一行,别给我出洋相。”
“收到！”
班里的人瞬间少了一大半，可嬉笑闲聊声并未因此降下去。
姜知意也在和孟乔与何欢欢热火朝天地聊着。
她今天扎了个半披发，是黄凡清给她扎的。
黄凡清一早就起床了,牙没刷脸没洗就跑到姜知意叫人去自己家里。
“姜知意,我要给自己化个妆,你帮我看看，顺便帮我挑挑衣服。”
姜知意躺在她床闭着眼上说好：“弄好了叫我。”
再醒来两个小时过去了,黄凡清穿着长至小腿的红色连衣裙，捏着裙摆在原地转了一圈。过肩的长发被她前一晚扎成了两簇麻花辫，此时被散开，呈现出流畅自然的弧度。她长相本就偏明艳一挂，化妆品的加持和修饰让她更加明媚动人。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姜知意眼前一亮地说，“超级好看，很衬你！”
“那就好。”黄凡清很是满意。她自我欣赏完，对着姜知意一顿打量，说：“姜知意你过来，我给你也化个妆。”
“我就算了。”姜知意没有什么节目，不想弄得太庄重。
“那我给你做个发型。”
这个可以。
姜知意乖乖地坐到梳妆台前。
黄凡清将她的头发分成上下两部分，上部分的头发再分成两半，编成两股麻花板后集中到一起用一个可爱发卡固定住，稍微扯扯让其显得蓬松些，最后再在鬓角处扯出一些碎发修饰脸型。
“知意，凡清是第几个出场呀？”
“还有还有，她是唱歌还是跳舞？”
面对何欢欢和孟乔的问题，姜知意回：“第六个出场，至于她的节目，其实我也不知道。”
今早上她问过来着，但被黄凡清打哈哈转移话题了。
“这么神秘，我好期待！”孟乔语气激动。
何欢欢说：“我也是。”
姜知意当然也期待。
这次也要给黄凡清拍很多美美的照片。
“知意，周昀琛真的是这次活动的主持人吗？”孟乔忽然提起来。
姜知意这下是真的卡壳了。
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看样子或许是的。
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来教室。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去报告厅彩排了。
-
周昀琛十二点才出门。
今早一醒来他就给章义华打了电话请假。
男人问他理由，他说感冒发烧。
试考完也没什么大事了，章义华就让他在家好好休息。
挂掉电话，一条信息弹到屏幕上端。
【昀琛，你现在不在北城？周尚康把你转哪去了？】
他瞥一眼就随手划掉了。
第二条第三条接踵而来。
【到底发生什么了？】
【妈妈再过一段时间就回国了，你尽管告诉妈妈，妈妈给你出头。】
似是因为许久没等到回复，对面直接打来了电话。
但周昀琛先一步摁灭了手机。
眼不见心不烦。
打了会儿游戏，他换掉家居服出去了。
尽管已经在清源待了将近四个月，但他依然不怎么熟悉这个地方。
仅有的认知仍停留在商业街、学校和书店。
周昀琛还是出现在了学校大门前。
他想见她。
二十米远的一处公交站牌附近。
“卧槽，李哥，那是不是周昀琛？！”
低头打着游戏的卷毛闻言立马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眯起眼，仔细去瞧，末了，拍拍手：“是他。”
九点到现在，两人在清源一中校门口站了将近四个小时。
轮流换岗，盼天盼地终于把人盼来了。
“走，找他去。”
卷毛势必在成的语气。
“周昀琛是吗？”
周昀琛循声看过去。
“我叫李西言，隔壁职中的，”卷毛站定，擡起下巴，语气颇狂妄，“想找你说点事儿。”
“没空。”周昀琛撂下两个字就走了。
不料，他们追上去一左一右挡在他前方。
男生眉头短促地拧了下。
“说什么。”
这么拽。
李西言拖腔带调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不交。”
不交就不交，李西言话锋一转：“那和我们去网吧打一个小时的游戏。”
“不打。”
“诶你——”身后的绿毛大步向前，“不用你花钱，我们请你都不行？”
周昀琛睨他们一眼。
怎么看怎么中二。
“那咱就在这耗着。”李西言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他们一刻也不松懈地盯着他，生怕他跑了。
“哪家网吧。”周昀琛说。
“辉人！”绿毛高声答。
李西言问他：“你真的要去？”
“不然？”周昀琛反问回去。
“那就走。”李西言示意绿毛后退，两人一前一后，中间夹着周昀琛。
过于奇特的走姿，不免频频引得路人的目光。
李西言起先很是警惕，走了十来步，确定周昀琛没有要逃走的迹象后才悠悠然起来。
甚至时不时打开手机看有没有人发钟汀的照片给他。
彩排快开始了，钟汀现在应该正穿着比婚纱还漂亮的礼服，站在台t上自信靓丽地主持。
如果他学习再好点儿，怎么可能给其他人和钟汀一起主持的机会。
钟汀也会喜欢他，而不是前方这个拽得要死的人。
说到底是他不够优秀。
而钟汀最喜欢优秀的人。
“李哥李哥！周昀琛跑了！”
“什么？”李西言猛地擡头，发现前一秒还在的男生这一秒就不见了，斥责道：“你怎么看的！”
绿毛一脸无辜：“我在前边走，看不见他。”
李西言无语凝噎：“还愣着干什么，去追啊！”
“李哥，他好像不是往学校跑的。”绿毛跟在后面说。
“那也追，谁知道他是不是要走小路！”
两人火速跑起来，街道变成跑道，石墩和各种阻拦物变成跨栏，像是在参加奥运会比赛。
他们最终在阴暗潮湿的墙角处停下来，弯着腰大口喘气。
“那是周昀琛吗？”
绿毛胳膊擡起来，指向不远处。
五分钟前淡然处之的男生，眼下仿佛变了个人，眼底尽是冷厉，抓起大花臂的衣领用力挥拳。
另一个细胳膊细腿躺在地上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帮不帮啊李哥？”
李西言欲说再看看，直到听见角落处的呜咽声。
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缩在那浑身颤抖着，可怜无助。
“操。”
李西言低骂，一个箭步冲上前，长腿一伸，将要爬起来的瘦高个踩在脚下。
绿毛见状，也跟上去了。
再次大口喘气时，大花臂和瘦高个已然落荒而逃。
李西言抹了把脸。
这一天的事儿可真够多的。
周昀琛不知何时走到了小女孩身前。
他蹲下去，出声问：“有没有事？”
小女孩先是摇摇头，随后放声大哭。
“哥哥，我只是想去清源一中门口看一看，但是，但是，突然有人捂住我的嘴巴，用很大的力气，把，把我拖走。”她说的断断续续，周昀琛看向李西言：“纸有没有？”
那天起他有了随身携带纸巾的习惯，但今天没背包，出来得急。
李西言也听见了小女孩说的话。
所以是看见了小女孩被拐才跑走的啊。
行吧，还挺有人情味的。
不过他更嫉妒了。
他摸了摸身上，有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装进兜里的手帕纸。
撕开，从里面抽出两张，走过去递给小女孩：“擦擦眼泪。”
“谢谢哥哥。”小女孩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
“能走吗？”周昀琛伸出手。
小女孩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点头说可以。她把手放上去，站起来。
李西言说：“没事儿，下次出门记得和大人一起出来，最近人贩子还挺多的。”
“我会的，其实我奶奶不想让我出门的，”小女孩说，“但我太想来清源一中了，所以就出门了。”
“那你现在是想去清源一中还是想回家？我们把你送过去。”绿毛问她。
“我现在想回家，”小女孩抽泣着说，“我太害怕了。”
“好，那就送你回家。”
“周昀琛，你跟我们一起，”李西言说，“别想一个人回去哈。”
周昀琛没理他，领着小女孩走了。
-
三点五十分，报告厅里一片漆黑，只有大荧幕亮着。
通地跳。
不多时，一男一女不疾不徐地走上台，灯光照在他们身上，闪耀夺目。
姜知意望着穿一身白色长款礼服、端庄大方的钟汀，不禁发出“哇”的赞叹声。
好美好优雅。
不止她，全场都异口同声地夸赞。
出人意料的是，站在她旁边的男主持并不是小道消息中的周昀琛。
“尊敬的各位领导”
“敬爱的老师”
“亲爱的同学们”
“大家下午好！”
……
钟汀和男主持一人一句的声音传至整个报告厅。
姜知意的意识开始游离。
周昀琛去哪了？
没来彩排，也不在教室，那能去哪了呢？
难道是待在家里？
为什么待在家里？
因为不想见她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姜知意抿了抿唇，有些心不在焉的。
纠结再三，她还是偏过头小声问后排的蒋安。
“蒋安，你知道周昀琛去哪了吗？”
“他有事儿，我早打电话问过他了。”
“奥。”
姜知意稍稍平静下来，不再想下去，跟随着其他人为每个表演者喝彩。
舞蹈、歌唱、小品、相声等各种节目应有尽有，现场堪比春节联欢晚会，气氛极为火热。他们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自信满满，才华横溢。他们是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是人生的主角，不为谁作陪衬。
台下的人也无需羡慕。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闪光点。
在蒲明亮炫技的街舞过后，姜知意看见黄凡清上了台。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惊呼。
姜知意心底涌起一股自豪感。
“大家好，我今天要唱一首英文歌，歌名叫《TRY》，”黄凡清握着话筒，声音如涓涓细流，“这首歌呢，唱给我自己，也唱给台下坐着的所有女生，最重要的，唱给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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