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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意一上班，袁明珠便冲她招手。

“明星果然是明星，真人都超级好看，”姜知意一边穿工作服一边说，“他们每个人都演得很好，都给我看哭了。”

“是吗？”袁明珠掏出手机，“知意你过来，看看这不是你。”

姜知意疑惑地靠近。

定睛一看，屏幕上戴着帽子口罩的可不就是她。

“我竟然上电视了。”

“那可不，不过你戴什么帽子和口罩呀，都看不清你的脸了，要能看清你的脸，指不定你也能在网上火一把！”

姜知意弯唇：“太夸张啦明珠。”

“夸张吗，我不觉得。”

中午一到，兼职的女生也来了。三人其乐融融地忙着工作，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晚上下班，姜知意照例关店锁门去赶地铁。

她正走着呢，忽然感觉全身被光笼罩。

继续走，光也跟着走。

姜知意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她侧过头，一辆黑色汽车后座的车窗玻璃被降下，紧接着她看见了黄凡清的脸。

“上车。”黄凡清戴着墨镜，冷酷道。

姜知意踌躇几秒，上去了。

车门一关，一个东西就落在了自己的怀里。

“品牌方送的，我不喜欢。”

前排驾驶座上的蒋安瞥一眼后视镜，好整以暇出声：“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的，难道是我失忆了？”

黄凡清瞪他：“闭上你的嘴。”

“两个问题，你如实回答，”黄凡清微调坐姿，双手抱臂，“你转去川城的前因后果是什么，去到川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说谎，如果说谎，我们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做朋友，彻底绝交。”

姜知意垂眼。

昨晚上蒋安让她在面包店老实待着，她就知道他今天会来，会问她，没想到黄凡清也会来。

说还是不说。

许久，她徐徐开口：“其实也没什么。”

姜知意将那几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毫无波澜的语气和神情，仿若那些只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事。

车辆不急不缓地行驶在路上，车内的气氛愈发压抑沉重。

“就这些，没有了。”

姜知意声音消失的同时，车辆也停靠在了路边。

砰的一声，蒋安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下去了。

“姜知意，你知道我和蒋安昨晚在气什么吗？”黄凡清早扔下墨镜，吸鼻子看着车外，“我们气你不把王奶奶去世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更气你自己一个人扛着这些事不说！你干嘛不说，你凭什么不说，你以为自己是神吗？你以为自己很厉害无坚不摧吗？”

“你和你妈妈不亲，和你那什么叔叔也不亲，在那里交的好朋友也去世了，你告诉我你当时怎么过的啊？！”

“藏在被窝里哭，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写着作业就哭，放学回家的路上哭，这辈子的眼泪都让你流完了吧，”脸上的妆花得不行，黄凡清也没管，“你真把我们当朋友了吗？我们对于你到底算什么啊？可有可无的存在是吗？”

-

川城。

从咖啡店里出来，周昀琛一路走到了川城二中。

“我记得你，你是不是知意当初那位很帅的邻居？”时光荏苒，李茹也长出了白头发，“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知意告诉你的？”

周昀琛说了个名字。

“思渝呀，我在知意上大学的时候去过一次她学校，知意不怎么和我聊天，我就加了她的微信，如果知意发生什么事了让她告诉我，但她只给我发过知意获得奖学金这些好的事情，其他什么都没告诉过我，”李茹说，“其实知意她，她除了定期给我们打钱，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你是想知道她在川城发生了什么吗？”

“嗯，麻烦您了。”

这段对话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李茹想起什么说什么，中间还夹杂着自己的感慨、感受。

“知意她真的很固执，认定的事情怎么都不会改变，”说到最后，李茹语气里带着点哭腔，“她一直不肯接受我，无论我为她做了什么，做了多少，她总是在心里记着然后用钱还给我。”

周昀琛递给她两张纸巾。

“谢谢，”李茹接过擦了擦眼睛，“说到底还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当初狠心抛弃她，十几年没见结果突然回来找她，还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

“知意她真的是个特别好的孩子，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我现在也不期望她接受我了，她只要过得好我就满足了。”

……

“放学啦放学啦！”

“今天的晚自习上得我困死了，肯定是因为数学考试。”

“讨厌考试！不想上晚自习，更不想上学！”

一大群学生从校门口涌出来。

周昀琛站在对面的站牌处看着这一切。

她说她不喜欢他了，她说她有了新的喜欢的男生，她说她新喜欢的男生阳光有趣，不沉闷。

所以，和自己一起的她并不快乐，他冷淡无趣，也不会说好听的话。

周昀琛清楚自己不该继续纠缠，不然她知道了一定会很讨厌他。

他不断用“如果她幸福的话，自己也会跟着幸福”这句话劝说自己放下，然而，怎么才能知道她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因为不想打扰到她的生活，尊重她的隐私，他告诉自己一年只能去一次霖城，要在校门口一遍又一遍地走来走去，而不是走进去，假使遇见也要只看一眼就走，而不是跟上去。

如果他有一次冲动果断，是不是，他就不会时隔这么多年才知道当年她离开的真相。

如果他有一刻不自卑，是不是，她就不用独自承担那些痛苦。

周昀琛轻扯了扯唇，揉了把脸，眼睛泛着红血丝。

他对于她，是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真的有资格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