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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昀琛站在原地,他也没有刻意去想什么,只是她踮着脚轻碰过来的画面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
“小伙子,你都在这站多长时间了,是上楼还是不上楼?”保安亭里的俩大爷看他好长时间了,从另一个小姑娘进楼就没动过,不由得怀疑人是不是被冻傻了。
周昀琛罕见地无措,虽然面上没表情,耳尖却是更红了。
他对着保安亭的方向颔首,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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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姜知意总能见到周昀琛。
如果她没有晚班,他就会在下午准时到,如果她有晚班,他也会准时到。因为时间有限,两人常常是牵着手去附近吃晚饭。吃完后再牵着手t回来,姜知意坐在收银台前卖面包,周昀琛就坐在不远的位置上处理消息和工作。
平安夜这天,电影院有多部电影上映。姜知意对一部喜剧片和一部悬疑片都很感兴趣,她纠结的问周昀琛想看哪部。
周昀琛问她为什么不能两部都看?
姜知意说一部电影时间太长,看完一部她估计就在电影院睡着了。
周昀琛静默两秒,语气不明地问她:“姜知意,你明天不打算见我了是么?”
差点忙忘了的姜知意毫不迟疑地回:“见见见!那今晚看喜剧片!”
距离两人见面还有一个多小时时,正在和技术部人员测试新开发软件的周昀琛接到了一通电话。
他拿着手机走到无人的窗户边接听:“外公。”
电话另一边的白成听见后诶了声:“昀琛,我和你外婆来北城了,我们俩现在在一家饭店里吃饭,想见见你,你有没有空来?”
老头说完老太太接过电话接着说:“昀琛,我们前天到的,后天走,怕你忙就没告诉你,今天又是平安夜,我们想和你吃顿饭。”
周昀琛看了看时间应下:“好,我半小时后到。”
他把手头上的工作忙完,回到办公室拿了件东西揣进兜里,和纪柏说了声就去了白成老两口所在的饭店。
服务员带他上了二楼,他站在包厢门前按下门把手。
门推开。
一桌子,不止坐着两个老人,还有白如兰和周尚康。
周昀琛几乎是一瞬间了然这是场“鸿门宴”。
望向他们的目光淡漠疏离,要擡脚离开的念头却在两位老人暗含期待的目光中被他硬生生压下来。
“外公,外婆。”
“昀琛,快来,来外公外婆中间坐下。”
白成爱不释手地看着自己的外孙,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没下去过。
虽然过去两年周昀琛不止一次从美国飞到英国看他,可长时间没见,也还是会很想念。
“昀琛,喝茶。”身穿一身旗袍的白如兰倒满一杯茶递到周昀琛前。
着蓝色正装的周尚康紧跟着说:“公司发展的不错。”
周昀琛没喝,也没接。
恍若他们不存在。
白如兰悻悻地坐回去,周尚康的脸则肉眼可见地黑下去。
白成出声调节着气氛:“昀琛,公司最近忙不忙?”
“还可以,”周昀琛回完,便道:“外公,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年后我会去英国。”
“好好好,年后有时间来英国找我,”白成瞥了眼对面不吱声的两个中年人,说,“是有点事情找你,你爸妈之前有过生意来往的老朋友家的女儿明年硕士研究生毕业回国,你们小时候在同一所幼儿园上的学,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然后你妈在英国一直和这小姑娘有联系,非常满意她,你爸呢,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需要她爸公司的帮助。”
话说到这,已经说的很明白。
周尚康认为自己有必要出来说两句,他看了眼半擡着眼淡淡凝视着自己的周昀琛,还是没控制住磕巴了:“他们一家三口快到了,你客气点,别老是这么一副表情,不讨喜。”
“如果我没记错,在我迁出户口那天你说过,你周尚康以后和我是陌生人,所以无论你办这顿饭局的目的还是你刚才说的那几句劝告都毫无意义,且可笑,”周昀琛冷静起身,“麻烦去找你的亲儿子,他年龄小,听话。”
周尚康早已气的不成样子,奈何他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
四十多的人转身对着两位老人出气:“爸妈,昀琛他小时候明明听话得很,怎么长大就成这样了?!”
白如兰冷声嘲他:“周尚康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的,不对,肯定是真的,不然怎么会没了我爸妈的帮助后把公司经营得这么烂。”
“你难道从没想过他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吗?你找情人找小三,冷落他,他和谁说话?他去听谁的话?有人管他吗?”
周尚康被说得面红耳赤:“你难道就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了吗?!你听他说话了,还是你管他了?!”
“我敢承认我没有,你呢?!”白如兰大声说,“你敢承认吗?!”
所以多年后才想去弥补,只是终究没有机会。
“都坐好!”白成耐心尽失,呵斥道,“你们两个人都有错,既然昀琛他已对你们没有任何感情,你们也别再纠缠他,就让他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早关上包厢门的周昀琛将他们的争吵隔绝在门外,径自开车去另一个地方。
如果说十岁前的周昀琛还抱有他们会爱他的期冀,十岁以后的他则逐渐心灰意冷,不再奢求。到现在,他只将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看他们演,他们任何的想法、事情都与他没有干系。
他还有更重要的人要见。
二十分钟过后,车停在路边。
车门一开,周昀琛一眼瞧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站在路边的姜知意。
他下意识看了看手机,没迟到。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姜知意并没发现正在朝自己走过来的周昀琛,直到头顶的卫衣帽被往后拨了拨。
她因这动静弹射似地擡头,看见来人松了口气:“周昀琛,你来啦?”
“嗯,今天几点下的班?”
“今天早一点,小嫣提前十分钟到了来接我的班,我就想着你接我那么多次,我也出来接你一次,”姜知意说着开始捂脸,“但是发生了点意外。”
周昀琛听见“意外”两个字,第一时间去看她全身。
灰色大衣衣摆的颜色相比其他地方深了很多,左侧胳膊上也都是水渍。
“摔倒了?”他声音一沉。
“对,但没摔伤。”
就在五分钟前,姜知意开开心心地下班,满怀期待地准备到路边去接周昀琛。
因为太过兴奋,她走路的速度比平时都要快一些,而初雪后又连下两天大雪的北城地面上还有未消融的冰块,恰巧这时一个外卖骑手骑着摩托从右后方飞过来。
“前面那位美女,快闪开快闪开,我减不下来速度!”
姜知意被声音吸引到回头,想都没想就擡脚急着往旁边躲。
脚底却蓦地一滑,最终未能如愿。
“我当时扑通一声就倒了,特别搞笑,”姜知意不由自主攥紧拳头,“我甚至想要不我不起来了,直接倒那里算了,这样没人看见我的脸,可一想,这样可能会更引人注目,再把救护车引来我就完蛋了。”
“所以我就想我还是老老实实起来吧,我手刚摸着地,一个像是在上高中的小女孩忽然跑过来挽着我的胳膊扶我,对我说姐姐你走路慢点,路滑,”姜知意松开拳头,用手给自己扇风,嘴巴瘪下去,没过几秒,又兀自笑开怀,“周昀琛,我真的又感动又丢脸。”
她绘声绘色地讲述事情的讲过,周昀琛从头到尾专注地端详着她的脸,没有伤就又去看她的手。
“摔着哪里没?”他问。
“没有,我都检查了一遍,哪里都没摔到,”姜知意说着活动四肢,还主动转了一圈给他看,“就是衣服脏了,都是水。”
周昀琛脸色好了一些。
“周昀琛,我想回家洗个澡,”姜知意说,纠结道,“但这样就赶不上电影了。”
“改天再看,”周昀琛把外套脱下来,“去车上穿我的。”
“没事,它湿的不严重。”
男人里面一件黑色毛衣,衬得他肩宽腰细,身材很好,姜知意偷偷多看了两眼。
周昀琛揉揉她的头,声音清冽有磁性:“听话。”
“那好吧。”
几天下来,两人都熟悉了流程,周昀琛把人送到小区门口,姜知意则眼睛眨也不眨地示意要亲亲抱抱,最后看人进去再走。
今天他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怕她着凉,便想让她快点到家洗澡换衣服。
“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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