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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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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

她们之间,的确是好久不见。

久到隔着生死和岁月。

青女怎么也没想到,她曾经遍寻不得的司梦阿姐,竟然会成为后土阿姐,琉璃青瞳眼望向后土,同样的一张容颜,司梦是清丽与婉约,后土是神性与厚重。

若非身具青瞳琉璃眼,只怕也不敢立刻确认。

青女平复好情绪,不好意思的站定后,还是将疑惑问出口,“阿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土含笑轻抚她的脸颊,将往事徐徐道来。

从当年献祭神石身陨,元神碎片落入招摇山,一半融入迷毂花,一半洒落襁褓中;

到迷毂花被青帝带走,栽种于合虚修炼成司梦,司梦进入碧水五劫镜历劫,又被冥君机缘巧合救下,成为冥界的孟婆;

最终天裂之时,无数新鬼涌入八玄幽都,所携元神碎片被孟婆吸收,及时觉醒为后土。

青女恍然大悟。

难怪冥君说种出引魂花,就能寻到阿姐,原来阿姐一直都在八玄幽都内;

难怪君珩一柄沧溟剑,打得九爻五峰无敌手,原来土行之力他独占五分;

也难怪冥君说孟婆既擅酿酒,又能熬制出独一无二的孟婆汤,济度亡魂。

她清透的眼眸眨了眨,忽然回过神来,“等等,阿姐,为何不见冥君?方才在鬼门外,黑白无常说是奉阿姐之命恭迎,我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听到‘冥君’,饶是旷达不羁的后土娘娘,也忍不住咬牙切齿。

“冥君那个混蛋,说是寻到了新孟婆,请我入幽都做客指点,谁知我刚到鬼门关,就见四大判官、血池鬼母、黑白无常等携鬼差恭候,偏偏不见他露面,果不其然……”

“他让崔判送冥君印给我,然后自己撂了挑子,二话不说投胎去了!”

“我也想转身就走,可八玄幽都事关六道轮回和三界安稳,我又不能当真视若无睹,只能待了一年又一年!”

“小殿下你说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后土娘娘挑眉看向青女,却见她眉眼弯弯的忍笑,“小殿下,你笑什么?”

“冥君,还是那个能偷懒绝不勤快的冥君,难怪天书邀我选神职时,一圈下来不见冥君踪影,我还怀疑冥君修身养性,不大爱凑热闹了,原来是投胎去了。”

青女话音一顿,不解的道:“可是阿姐,就算冥君投了胎,也不可能活上两百年吧,为何不趁着他重新回来时,你果断抽身离开?”

后土娘娘叹了口气,鬓间步摇清脆作响,“谁跟你说他投了人间道?”

青女似有种不好的预感,毕竟冥君从不按常理出牌。

“他呀,直奔畜生道而去,跟算准了似的,投胎成了一只乌龟,人间有句老话‘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他要是以乌龟之身长留人间,莫说两百年,就是五百年一千年也不难。”

青女:“……”不愧是冥君,简直懒到令人发指,宁可在人间做王八,也不愿意回幽都当冥君。

后土娘娘拍了拍她手背,“行了,不说这些晦气事了,小殿下前来不止是送鬼吧,既然浮游花都已召回,又怎能忘了小阿鹖呢……她这些年过得很不好。”

说话间,后土娘娘朝着身后挥袖,原本厚重的雾气就此退散,显现出花丛中安眠的青鸟身影。

青鸟的周身仍笼罩着阵法,阵中延伸出八道风链,将她困得寸步难行。

“我入过小阿鹖的梦境,却始终无法将她唤醒,小殿下,小阿鹖也是个痴儿呢,从那天流着血泪昏睡过去,便陷入到这场两百年的梦里,迟迟不愿苏醒,谛听为此也颇为后悔,觉得当初不该应你。”

“但不论如何,你总算是来找她了。”

青女呼吸一滞。

她擡手轻碰八风困生阵,八道风链便随着大阵消失,随即缓步走向青鸟所在,眼底是说不出的柔软和心疼,半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她没有径直出声唤醒,而是旋身进入了青鸟的梦。

她曾经入过很多人的梦。

君珩的梦、吉金的梦、苍玉的梦、钱爷的梦……可似乎从没入过小阿鹖的梦。

与此同时,后土娘娘眉心神纹亮了亮,便似有所感的回身,遥遥望向异常动静的方位,而枉死城的血池鬼母也同步擡眼。

“九泉九狱?”

九泉九狱之首,为酆泉号令之狱。

一入狱门,四面八方都是恶鬼哭嚎声,连带着风都是苦涩悲凉的。

小菩生跟着黑无常和养生主迈步,忽然一道身影飘然出现,是个浑身散发着仙气,比他大不了几岁t的少年。

少年白衣渐染墨色,步履行走间,衣袍上的鎏金墨色很是耀眼。

他转动着指尖毛笔,轻巧的施法将周围定住,而后目光炯炯的望向小菩生,“喂,小鬼,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帮你免了惩罚,送你去轮回转世;而你只需告诉我,你那阿姐真实的身份,怎么样?”

小菩生慢吞吞的擡眼,“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少年捏着毛笔回答道:“我是天书,九重天上琅嬛水阁的书灵,掌管世间所有的书籍文字,虽不说神通广大,但在后土娘娘面前为你美言却不难,你意下如何?”

“不如何,我又不认识你。”

“嘿,怎么还油盐不进呢,你是不知道九泉九狱的恶名啊,多少恶鬼被送进来,那叫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巴不得有个轮回转世的机会,你还是太年轻了……”

“随便你,反正我又不认识你。”

“你这小鬼听不懂话是不是?不过如此看来,你当真知道了什么秘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本天书无礼了,锁魂追忆术!”

天书笑着递出乾坤笔,乾坤笔笔尖光芒大盛,带着锐利的罡风直指小菩生,好似要将他的眉心戳穿。

然而。

乾坤笔像是受到某种阻碍,生生停滞在了小菩生面前。

天书微蹙着眉头,却还是好奇心胜过一切,于是不断给笔杆施术,可任凭乾坤笔剧烈颤抖,仍旧是前进不得半分。

怎么回事?

天书都快怀疑他的眼睛了,区区一届小鬼而已,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等他凝神探查周围后,确实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定睛看向眼前时,整个人瞬间目眦欲裂,“你!”

‘咔滋咔滋’的咀嚼声中,天书的乾坤笔竟被小菩生握着,像是吃糖葫芦那般吃进嘴里,眼看笔杆就剩下半截了,天书忙心疼的往回拽。

谁知小菩生一口接一口,连带着张嘴咬住天书的手。

天书瞬间脸红脖子粗,手指处传来血肉分离的剧痛,让从未吃苦的他有些陌生,等到闷哼着抽回手,抱着少了半截大拇指端详后,见断指截面萦绕着黑气,黑气如万箭蚀骨般直搅血肉,疼得他浑身发颤。

不得不咬牙催动术法驱除黑气。

“你,你到底是谁?”天书从没这般落魄过,他死死瞪着小菩生,那双天眼散开了金光,却看不透眼前的小菩生,叫他无端生出些许挫败。

小菩生慢条斯理的啃完乾坤笔,一步一步走向天书,面上露出一抹乖戾的笑。

“我是谁?”

“八玄幽都东有血池,西有尸山。”

“血池浸染着世间遭难的妇人幽魂,她们尝尽悲苦无法转生,催生出了血池鬼母;尸山堆着无数惨死的怨念骸骨,浸泡在地下九泉之水里,诞生出了唯一的鬼王。”

“血池不枯鬼母不死,尸山不腐鬼王不灭。”

“冥君定然没有告诉你,血池鬼母是枉死城主,而我将会是九泉狱主。我来此不是受罚而是……回家,你区区一介天书,也敢在我的地盘张狂,真是愚、蠢、至、极!”

小菩生明明只有三岁小孩的模样,可那面上的漠然神情,却让天书不寒而栗。

那是一种对危险事物,由衷生出的戒备。

他二话不说就想离开,却被小菩生鬼魅贴身,一把拽住了手腕,“不请自来,又不辞而别,这就是神界的天书么?”

天书死死垂下眼眸,望着被黑气侵蚀的手腕,已经疼得面目狰狞。

最可怕的是——他根本无法挣脱!

小菩生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天书是天生天养,而他是地生地养,加之此处是万鬼恶魂所在,源源不断的鬼气都由他操控,天书能挣脱才怪。

千钧一发之际。

天书灵光一闪,死命叫喊起来,“等等,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真面目告诉司霜!”

感受到手腕上的禁锢松动,天书觉得这法子有效,强忍着剧痛道:“你们好歹姐弟一场,你也不想她对你失望吧,菩生鬼王!”

就在天书想伺机逃离时,手腕处的黑气快速蔓延,不断侵蚀到他的血肉里,连带着衣袍上的鎏金墨字也染上血色,而小菩生则毫不客气的道:“我自是不愿见阿姐失望,所以思来想去,不如吃了你永绝后患。”

他说到做到。

天书眼睁睁看着左掌被卸,揉成一团血雾被菩生吃下,更是心神大乱,“等等等等,鬼王若当真吃了我,也不怕天庭问责幽都,倒不如留一线好相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小菩生挑眉看向他,“天书果然伶牙俐齿,我同意你的提议,那便告诉我‘阿姐的身份,司霜之前的身份’吧?”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天书:“……”

未几。

天书拖着破碎的残躯离开,跑得像是被狗撵的兔子,留下小菩生目光幽深的回味着什么,而被撤去定身术的黑无常则颔首道:“鬼王,既已回到九泉九狱,何不恢复身形?”

小菩生老气横秋的摇头,“被压制了,暂时长不大。”

他生来就是恶鬼,投胎时应有万鬼相伴,搅得人间腥风血雨,但阿姐渡他灵气压制鬼念,又在那方僧院接生出他,和尚哥哥常对他念经,于是自幼便被压制了鬼力,像个最普通的孩子那样成长。

就连死后的鬼身,也是个三岁孩子。

“那该如何?”

“先去浸泡九泉之水,待结束之后我再入轮回,历经杀戮才能重新长大。”

而一旁猝不及防的养生主:“……鬼王?”

小菩生和黑无常幽幽回过头,四道目光看的养生主发慌,急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默默憋出两包眼泪,一副哆嗦着嘴就要开哭的架势。

小菩生露出无奈的神情,擡手道:“走吧,不必管他。”

等黑无常带着他离开,养生主瘫软在地,哭得那叫一个响亮,“呜呜呜呜……为什么非要让我听到啊……我也不想听到啊……哇哇哇好可怕……做鬼真的好难啊……”

——

九泉九狱的异动平息时,引魂花海这边,青女先一步走出梦境。

青鸟缓缓睁开眼睛,呆呆望着面前的白发青女,不可置信的嗅了又嗅,确信眼前的主人是真的,这才化作人形飞扑进青女怀抱。

“主人!”

青女揽着怀中的小姑娘,与她近距离四目相对,“在呢。”

小姑娘似乎没有长大,同两百年前一模一样,毕竟做了一场两百年的梦,着实很耗心神,她伸出小手捧着青女脸颊,如同捧着无上至宝般小心翼翼,那双圆溜溜的眼里不断涌出泪水,仿佛要将青女淹没。

“主人,往后别撇下阿鹖了,好不好?”

阿鹖是主人的阿鹖,阿鹖不能没有主人。

青女满是心酸的点头,“阿鹖乖,主人答应你,永永远远都会在一起。”

后土娘娘感受到天书的逃窜,于是放下心来,优哉游哉的鼓掌道:“好一段感人肺腑的情谊,传扬出去定能流传千古,小殿下若是得空,不妨去奈何桥看看,那里有个极会写话本的。”

青女抱着阿鹖回头,听出话里的深意,“阿姐可是有要事?”

后土娘娘“的确有件要事,阿姐不能陪你了,不过八玄幽都暂为我管,小殿下自可不受拘束。”

目送着后土娘娘凭空消失,青女抱着小阿鹖慢慢离开。

小阿鹖蔫蔫的缩在青女肩头,正好瞧见花丛拐角一闪而过的白尾巴,哪怕没有看见全貌,她也知道那是谛听。

谛听这些年一直陪伴她在身旁,他的气息阿鹖再熟悉不过,可是虽然与主人重逢,但她还是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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