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2/2）
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呆住了，紧接着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何林杰急忙问：“你是指工作人员只能闻到车票味，而信徒只能辨别有没有经过改造的味道？”
甘肖岚点点头：“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站下车和上车都要通过一个工作人员的窗口，不然两边的气味是无法串通的。”
“可是他们何必要多此一举？”俞北北还是很不理解，“最简单的方法难道不该是一直是同样的车票，改造前后再改下气味就好了？一会儿收一会儿抢的，他们不嫌累，我排队都嫌累了。”
甘肖岚刚准备回答时，就听文瑶率先开口：“既然车上和站点闻到的味道是不通的，那如果不提前没收就会有人钻空子直接上车吧，比如打晕信徒直接闯出改造点这样的？”
等下，这似乎就是他们几个干的事啊！
文瑶自己说完就反应过来，急忙尴尬地咳嗽两声：“咳咳！嗯，这么一来，为了防止人员‘无损’出逃，需要先没收车票，待经历过改造点的考验，也就是改造与竞技场的抢票后，才算有资格回到列车的系统里。”
“而违规改造和主动改签的区别也是从一开始没收票的时候就标记了，既然窗口的工作人员是没有权利干涉站点的，那应该是从分到不同的栏杆后身体上就有味道上的区别了。”他转头看向甘肖岚和梁哲，“或许，改造点内部世界的管理者另有他人？”
“你猜对了~”甘肖岚不禁松了口气，心里暗想着聪明人说话果然很轻松。
“在火车上你看到的一切，无论是餐车还是本车厢的乘务员、广播、又或是使者，都是由总广播管，你刚才进的列车长室就是她负责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每一个车厢里都有一个列车长室，因为只有那里通向她。”
“至于改造点嘛……抱歉，我并没有办法告诉你，因为我们也不知道。”甘肖岚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们几个去过就应该知道，改造点是会移动的，我们保不准它什么时候就会蹦到我们脸上，所以从来不会轻易尝试，之前和梁哲哥一起的那个奶奶就是不小心被抓到了，那也是Z321唯一一次抓到流浪者。”
梁哲喝水的手顿了顿，却依旧没有说话。
“改造点和列车一起构成了整个怪谈世界。虽然他们的管理者不同，可是我们仍旧不知道谁是大头。”
何林杰凑到字语耳边，小声道：“吻合上了，负责人不同大概就是因为一个是改造点，而另一个是炼狱。”
“而我们流浪者作为既没有车票气味，也没有改造点气味的人，严格来说只要避开信徒，是永远无法被抓到的。”
薄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的确，广播的确在他发现了叛徒的存在后十分惊讶，还说什么“就连自己也无法察觉”，这么看来当初直通票的嘉奖还真是因为太难抓了。
“不光是这样，我们发现只要躲进黑暗里，比如梁哲不小心被你们撞见的垃圾箱，就能顺利躲过一劫。虽然不知道原理，但据我们猜测，Z321应该是无法涉足黑暗的。”甘肖岚一边说着又一边指了指自己和梁哲的黑衣，“我们也是第一次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来，穿个一身黑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起码有个心里保障。”
应龙眉头一紧：“等等，你说无法涉足黑暗是什么意思？”
甘肖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猜为什么周围都是黑的？”
一众人沉默几秒后都齐齐地摇了摇头，毕竟如果他们真能猜出来最开始就不会一个两个拿手电筒试了。
甘肖岚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我们原本也以为黑暗就是黑暗，可是当我们不小心跑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黑暗里有路。不，不能说路，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很奇怪，能往上走，能往下走，时而坚实，时而柔软，每当我好奇它能不能有新样子时，它就会变成我想象中的样子。”
“怎么听得怪瘆人的。”冉奕搓了搓胳膊，“那你们是怎么发现Z321发现无法涉足的？”
“因为那里太大了，太空了，太黑了。没有亮光，也没有任何东西，所有的流浪者都是靠运气碰面的，因为你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
“啊？全靠运气？！”胡椒脸都快皱成包子了，“那你们是怎么找到Z321和改造点的？总不该也是碰运气吧？”
他心里默默接道：那万一点背的人岂不是什么都看不到？这玩意儿还分欧皇和非酋呢？
“不哦。”甘肖岚轻轻摇头，“只有它们在黑暗里是亮的，所以很好看见，也很好找到。”
俞弓珩听着，似乎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也换身衣服就行了？”
可是美好的设想下一秒就被甘肖岚打破：“别忘了你们身上还有车票，这个气味可是能马上吸引别人注意的。其实我俩穿一身黑不过是心理安慰罢了，毕竟在流浪者里可从来没有人敢当面和还在行驶中的玩家见面，也是头一遭。”
“你为什么要找我们？”文瑶沉声问道。
“因为梁哲想看看是谁被赠与直通卡也没自己跑，结果一打听发现你们竟然还抱团改签了？”甘肖岚忍不住扬起嘴角，眼里只有善意，“见过那么多辆Z321，你们可是第一个如此‘奇葩’的。”
“谢谢夸奖。”文瑶面不改色地接道，“所以你们是听到我们改造的消息后才决定出现的？”
甘肖岚摇摇头：“不哦~我们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毕竟第六站对于我们而言才是最安全的，不过恰好听说你们下车才到这一辆上等的。原本以为得起码得等四五辆，没想到这么快在下一班就看到了。”
“抱歉打断一下。”字语乖巧地举起手，一副提问发言的模样，“你说的安全是说第六站没危险的意思吗？”
“这怎么可能呢，怪谈里处处都是危险陷阱。”甘肖岚苦涩地撇撇嘴，“你们知道的，Z321和广播很想抓到我们。可是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无法出手，包括现在头顶这个，唯二能举报的只有乘客和玩家，所以越少的玩家和乘客对于我们而言越安全。”
“梁哲哥那次被发现也是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跑到第二站看能不能捡口吃的。毕竟我们知道平枝市是食物大户。可谁能想到正好被你发现了！不过好在你们只是给广播说，并没有去举报我们，所以我们才决定瞄准你们这群人。”
“我们在赌。”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颇为认真，“赌你们这些宁愿一起下车都不肯单独到终点站的人不会轻易为了奖励举报我们。”
明明算是一番真情感动的话，秦洛的视线却落在了桌板上拆开的一堆塑料包装袋上，就连张红丽送的饼子都被吃得只剩一点残渣了。
他沉默片刻后，迟疑道：“所以你们只是来蹭饭的……？”
瞬间感动被原路打回的胡椒：？？？
“哎呀，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们是相互交易好不好！你们给我食物，我们给你提供信息，这也算是广播一直宣扬的‘等价交换’不是嘛。”甘肖岚脸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羞红成了一片，急忙擦擦嘴补充道，“这样，离到站还有段时间，你们想问什么我回答什么！保证毫无保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急忙冲着众人挥挥手示意：“呐，我们都交底到这个程度了，总该相信我们俩了吧。来来来，快坐下，别光站着啦！”
薄煜几人对视一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确认应该没问题后，才一起往车头方向走去。
走近后的甘肖岚和梁哲识相地让出位，刚站起来就看到了众人的装扮，忍不t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刚才离远看还没发现，你们穿得这么狼狈啊！啧啧，看湿成这样，是在竞技场弄的吧？哎呦妈呀，你们三个怎么还沾一身泥啊，嗯，肯定是抢票的主力没错了。”
“不是的。”字语扶额，把龙关站和改造点的情况大概描述了一遍，又特别在结尾声明，“不是我们三的问题，是那些同场的怪物太凶残加脑残了！”
可谁知甘肖岚听后却皱起了眉头，托着下巴想了半天后才不解问道：“你们没有带猪蹄和被子下去吗？梁哲哥明明听到你们拿了啊。”
梁哲沉默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确看到了，疑惑的视线转向众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下轮到俞馥他们不解了，“猪蹄和被子怎么了？为什么非要拿下去？”
“啊……你们真的不知道啊？”甘肖岚咂咂嘴，惋惜地看着他们，“上车的乘客如果对某个玩家的行为表示认同或感谢，会主动给予他们的所有物，而那些东西本身是带有改签成功的车票气味的，所以一直被称为‘乘客的礼物’。”
“这些带有气味的东西一旦放到竞技场上，怎么说的，嗯……就相当于把一碗饭放到了饿了几十天的人群中，光是凭借它的气味就能引开所有同场怪物的注意力。我见过得到‘乘客的礼物’的人都是毫发无损通关的，没想到你们还能扔了，纯靠肉搏啊……”
众人：……
不是？也没人跟我们说那种破玩意儿那么重要啊！
而被赠予猪蹄的薄煜回想了自己当初是如何把两个猪蹄一个扔到垃圾桶，另一个被郝仁吃了；被赠予被子的俞北北是如何疯狂逃离的。
两位当事人：……
救命！亏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