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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 (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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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是两个人相识后,傅庭肆第一次听她直呼自己的全名,语调软绵绵的,跟冷冰冰的“傅先生”是不一样的感觉。

可当下,他顾不到这么多,只知道怀里的人受委屈了,勾起的唇在扫到距离咫尺的女人时落下,厉声:“陶夫人,好久不见。”

女人很迅速就冷静了下来,被傅庭肆阴沉的表情吓到连连败退,就连身形都在跟着微微颤抖。

傅庭肆未多理会,偏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人,“鹤叔,联系公司法务部。”

“你...你...傅庭肆,你要做什么?”女人嘴唇哆嗦着。

“您说呢?”傅庭肆粲然一笑,“恶意动手伤人、公共场所大吵大闹、扰乱疗养院秩序、故意诽谤侮辱他人,加在一起,我怕您吃不消。”

“你...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女人语无伦次,却反应极快,“傅誉跟陶氏的合作你不想要了?”

刚说完,傅庭肆轻哂,再度吩咐道:“鹤叔,联系林秘书立刻停掉和陶氏的所有合作项目。”

静谧一霎,民警往前挪动几步,围站在他们的旁边,“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

女人作势就要挣扎,被一边的女警急忙按住,转而冲着陶青梧说了句,“你也跟着一起。”

陶青梧点点头,“我想进去看看我妈妈,稍晚点再过去可以吗?”

民警没有为难,带着情绪依旧激动的女人离开了疗养院。

待喧闹散去,走廊开始陷入无尽的死寂之中。

陶青梧脱力般跌坐在了靠墙摆放的长椅上,对面病房里舅舅还在安抚着被吓到战战兢兢的人。

傅庭肆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双膝微曲坐在了她的身旁,静默着等她慢慢缓解。

她伏身半趴在膝头,思绪纷乱如麻,方才强装出来的强势霎时泄了气,此刻看着就像是易碎的玻璃瓷品,肩膀因啜泣而轻微抖动着。

“陶...”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打断。

陶青梧侧头看他,眸子浅浅眯了下,浸了哭腔的调子很是软糯,“傅先生,谢谢您,我...”

“那个女人说的都是假的,我妈妈在他们婚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么多年没去打扰过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言及此,她滞住,不理解自己为何会下意识地向身旁的人解释这些。

明明,他们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她却好像已经在无形中习惯了他的存在。

这,不是个好兆头。

傅庭肆同样滞了下,好奇她怎么好端端忽然停下来不讲了,只好悄悄地看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道:“清者自清,不要着急陷入自证。我信你,所以...别难过?”

陶青梧吸了吸鼻子,蓦地轻笑出声,平时稳重就算了,怎么安慰人的时候也这么古板。

她觉得有些累,叹出冘长的一息,傍晚从宋方稚那里听来的那些话猛然浮现在她的脑中。

“傅先生...”

“刚刚不是已经在叫我的名字了?”

“抱歉,”她直起腰背,目光躲闪着,“我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是我的疏忽,现在...以后我们...”

“就别再来往了?”傅庭肆用着反问的语气,“因为出身优越所以就不能有交友的权利,也不能有喜欢别人的机会。是这样吗?陶小姐。”

陶青梧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恼怒,良久不知该作何反应,直至旁边微微塌陷下去的软椅迅速回弹,她才放开微屏住的呼吸。

“我的律师晚一点会联系你,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告诉他。早点休息,注意安全,再见。”

这回,她反应得很快,知道如若就这么无动于衷看他走,便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下一秒就腾地起身追了出去。

前面的人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她追得很艰难,最后不得不停下来唤了声,“傅庭肆,可不可以再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我话还没说完。”

此时此刻,住院楼外的休闲区一片漆黑,偶有行人经过,也只是短暂一瞥便快步离开了。

傅庭肆驻足,垂在身侧的手蜷握成拳,难以抑制的冲动在全身各处疯狂游走着。

陶青梧擡着头,细白的脖颈抻直,才堪堪能到他下巴的位置。

她指尖摩挲着T恤的下摆,声音很低,“傅庭肆,你对我...是前者还是后者?”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傅庭肆却明白她在问什么,思索过后往前挪动几步,鞋尖抵住了她的,带着薄茧的指腹细细慢慢地蹭过她的脸颊,“可以么?”

她同样懂他在说什么,脚尖还没来得及踮起,面前的人先她一步弯下了腰。

这是一个根本没深入的吻,唇瓣贴在一起,像试探,又像在以此来诉说些什么。

分开时,傅庭肆无声弯唇,他心知肚明,没名没分的亲昵不能索取太多,“五分钟快到了。”

陶青梧抿唇,“傅庭肆,你别生气,我害怕。”

倏地,他心口的郁气彻底消散,明知她在逃避却还是受大脑里名为“不忍心”的情绪所驱使。

“抱歉,我的错。”

掌心复上发顶,傅庭肆从陶青梧澄亮的眼底看到了很浓重的不舍。

其实,他也一样。

可事实却是,他能给与的承诺,她不敢要。

而他所需要的,她目前不敢给。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许多不明不白却又互相牵扯不清的关系。

有些时候,得到和失去都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出于骨子里的素养,他本该最排斥和反对这种仿若饮食男女的游戏,但他却忍不住地想要为她打破底线。

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实则不然,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是看到那个人之后,心里便莫名其妙多了份牵挂,忍不住地想要去靠近她、认识她,然后才是爱上她。

傅庭肆用了最后两分钟的时间说服了自己,承诺太虚无缥缈,他更想用行动来打消陶青梧的疑虑。

片刻,他没再为难她,眉眼松动,不再似之前那般令人生畏。

“太晚了,我陪你去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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