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纱(1/2)
主纱
巩桐原本就不是擅长做作伪装的性子,紧张情绪往往最难遮掩,稍有不慎就能溢于言表。
与她身处同一片屋檐下,细致感受她微妙变化的江奕白自然很快察觉出了端倪。
巩桐手机听筒的音量一直开到最大,加上屋内没有其他响动,两人间距亲密,江奕白入耳了王洁的零星言语。
得知丈母娘突然造访,他脊背一直,迅速稳住错乱的心神,蹭起身给巩桐整理好被自己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棉质睡衣,握住她垂落的,不由自主攥成拳头的左手,眼神示意她别慌。
最是能够令人心安的暖热温度渗透皮肤,巩桐勉强恢复镇定,还算正常地回复:“哦哦,好的妈妈。”
巩桐忙不叠低头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和裸/露在外的皮肤有没有异常,下床走出卧室。
她合上房门之前,抓紧时间低声警告江奕白:“你老实在这里面待着。”
江奕白对变幻无常的现状的适应能力远在她之上,这会儿非凡俊逸的面容上已然寻不见一丝半毫的惊慌失措,又是一派悠闲自如。
他斜斜地软靠去了床靠背,荡漾在唇边的梨涡盈满旖旎暧昧:“等你回来。”
他的上衣早就没了踪影,此刻仗着自身底子不错,在二十来度的空调房里也不好好盖被子,袒露大片惹眼的,冷白的胸肌和腹肌。
巩桐笃定这人就是故意为之,视线轻微晃闪,迅速从他两条深凹突兀,没入裤腰的的人鱼线上抽离,关紧房门,大步迈向客厅。
第二日便要见证唯一女儿的人生大事,王洁同样无法安然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浮浮沉沉的全是明日的女儿,全是她自襁褓开始,一日日长大变化的画面。
是以,王洁干脆起身下床,找来一条羊绒披肩披上,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她没有麻烦酒店管家,亲自给巩桐送来了热好的牛奶。
巩桐一打开套房大门,见到的便是衣着睡裙拖鞋的王洁,双手捧着一只装了三分之二牛奶的玻璃杯。
她若无其事地喊了声“妈妈”,接过缓和的牛奶,内心七上八下。
王洁不由分说进了屋门,坐到客厅沙发。
巩桐瞥了一眼墙上挂钟显示的时间,快要十二点了,她没想过如此晚了,王洁还会进屋落座。
偏偏她做贼心虚,不好直接发问,只得更加惶恐地跟过去,坐去了妈妈身边。
王洁姿态比她要松弛闲散得多,不时拢一拢滑落肩头的披肩,见她抱住杯子不动,浅笑催促:“快喝啊,不然要凉了。”
“哦,好。”
巩桐乖顺应下,小口抿着牛奶,心虚的眼尾偶尔瞟过卧室所在的方位。
她禁不住暗叹幸亏江奕白给她安排的是总统套房,否则要是那种推门入室,便一眼可以望完全部的基础大床房,王洁这一仓促进门,她都不知道要把江奕白那个身高腿长的大活人往哪里藏。
奈何她的庆幸持续的时间总是短之又短,一杯牛奶还没见底,王洁倏然站了起来,一面朝卧室那边走,一面关心:“你房间的床睡着舒不舒服?我觉得太软了,我去试试你的,实在不行,叫管家换一床床垫。”
巩桐吓得后背寒毛直竖,放下牛奶杯,火急火燎追上去:“妈妈,我的床睡着很舒服。”
“不会吧,我记得你喜欢睡偏硬一点的床。”王洁一门心思认定,“你要是真睡着舒服的话,怎么现在都还没有睡着?”
妈妈和江奕白不愧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双方不约而同想到了一块儿去。
巩桐原先的床垫睡着确实不算舒适,但眼下已然换了一床。
她也不好贸然告知,万一王洁起疑,找来酒店管家一问,得知是江奕白带他们来换的,并且换完他也没有跟着他们离开,岂不是遭了?
“我真的觉得还好,不用那么麻烦。”巩桐匆忙地三步并作两步走,拦去了王洁前面。
王洁双手牵扯软滑的披肩,停下脚步,目不斜视瞅向她,莫名感到了一股子怪异。
“乖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妈妈?”她眸光不自觉地闪烁犀利打量,直截了当地问。
“没,没有啊。”巩桐心跳如擂鼓,不自然地卡了壳。
王洁擡起保养得一丝不茍的纤柔手指,指向前方不远处的卧室门,“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进去看?”
巩桐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回:“没有不敢。”
王洁不再多说一句,淡然无波看着她。
巩桐哪里经受得住这般不显山不露水,却自带无穷威压的注视,不得不挪动脚尖,让开了一条路。
王洁将信将疑走上前,拧动门把手。
眼睁睁看着妈妈流畅连贯的一举一动,巩桐活跃的心脏又一次攀升上了峰值,下意识地屏息静气。
她一瞬不瞬盯的是王洁养眼好看的指节,倒映在脑海里面的画面却是暂时不能得以窥见的卧室内部。
巩桐双手捏上一把汗,不清楚江奕白听没听见外面的动静,能不能眼疾手快地做出应对措施,她出来得着急,没带手机,连偷偷摸摸联系他都做不到。
假若江奕白依旧悠闲自在,对外面一无所知的话,王洁推门瞧见,他们两个会被奚落多久?
巩桐的思绪正如初春的柳絮,漫无目的地飘飘扬扬,只听清脆一响,王洁解开了门锁。
她惊得回过神来,着急忙慌地探头去望。
只见里面出乎意料的空空荡荡,唯一的凌乱是她睡过的床单被套。
巩桐愣了半秒,迅捷东张西望一番,确定屋内当真找不到一个人的踪影,大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心惊胆战,不清楚江奕白躲去了哪里。
王洁高贵地拢着披肩,闲庭信步般地走了大半圈,没发现异样,坐去床边,感受了下她的床铺,发出惊奇一声:“你这张床的床垫硬度是还可以哈,应该用不着换。”
巩桐的心思早已飘去了大洋彼岸,全然不在此处,不走心地应着:“对啊,我和您说过的。”
王洁便不再说什么,回到客厅盯住她把牛奶喝完,嘱咐几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之类的话语便开门离去。
送走妈妈,巩桐蹦到嗓子眼的一颗心可算是能够得以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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