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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隐匿下(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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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隐匿下(一)

衙狱之中,越往内走,王文光的心便越是紧一分。

谢愈身边盯梢之人每日报来未有什么太多异常。

除了那日的窄巷。

王文光眼眸微沉,他们怕是查到什么了。

东都的衙狱于长安城相比,拥挤几分。三人不能并行,王文光走在前处,散着视线,如此之境下他仍在思考对策。

狱中嘴硬攀咬之人,他皆未动过刑,如按流程,若是攀咬必定要行刑一番,到时将其全部杖杀狱中,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最险的路。

正想着,只觉视线之上闯入一抹白,他凝目擡头,只见甬道中白衫女娘蓦然回头。

“王少尹,好久不见。”

她的手中拿着一卷绢黄制书,这是她可入衙狱的凭证。

唐土之上,见天子跪伏。

“贵主。”王文光额角渗汗。

“我在这儿,碰见好些个有冤之人。”清河的视线转而扫过狱中众人,“私盐这番夺人生死的罪名,王少尹怎么能随意定?”

“贵主……非随意”

狱中之人蓦然打断王文光将言的话,“贵主!小人就是被冤枉抓进来的!小人知道他东都官盐私盐皆是官府授意一起买卖!”

“贵主小人也是!小人先前所言句句属实,东都盐价早些年有些正义之人察觉了,只不过都是还未达长安便死在路上杳无音讯!”

“我阿姐便是被他们害死在了路上!”

王文光额上青筋突起,他拂袖吼道:“简直一派胡言!贵主切莫被这些狡猾的私盐贩子给骗了,他们才是偷享暴利,罪大恶极之人。”

“罪当处死!”

愤恨的声音回荡在甬道上,王文光喘着气,目光如那秋日问斩台上的斩刀。

若非自己心软,这些人早都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东都。

“是么。”清河朝方才开口之人问话,“你们可有什么能指证王少尹的证据?”

便见牢中蓦然安静了一分。

“证据?还能有什么证据,我们活着便是最大证据!”

王文光那张气得扭曲的脸,顷刻间,扬起了笑。

证据,早被他销干净了。

他很快就又恢复了从前那番和气模样,“贵主,没有证据便是攀咬,不过贵主若是不信下官的话,倒是可以亲自掌刑,瞧着问话。”

谢愈眸子微凝,望着他们再度问道:“当真是无任何留存的证据?”

只见草垛之上一阵触底响声,“我们便是人证啊!”

王文光“哼”了一声,“下官说过了,他们都是一群贩卖私盐的庶民,按律当斩!案牍库关于他们所犯案的卷宗,可都还清晰可见呢!”

便见狱中一人赫然起身,猛然抓住铁栏,“我们当中有人能卖得了私盐,这卷宗真假还不是全凭少尹说了算!”

王文光踱步朝前,与那人一栏之隔,他扯唇笑道:“诬告官吏,满口谎话。我想,第一个行刑之人不若从你开始。”他转过目垂问清河,“贵主可觉妥当?”

他又道:“案牍库的卷宗,贵主可还要过目一番?”

清河咬牙盯着他。

前有旧年盐税做旧,而如今衙狱的卷宗也是备得完善,如何是怕她去查的模样!

这是全东都心知肚明之人,藏着的博弈。

贵主久无回应,王文光便招手,“来人,将他压到班房去。”

“不必。”

清河指尖陷入肉里,她一字一句道:“王少尹不必自证,我暂且,信你的话。”

只见身前之人面上和气,拱手作揖,“下官谢贵主信任。”

独留狱中众人哑然之色。

他抖抖衣袖,十分闲然,哪里还有初入此地之时的惶恐之态,“既然如此,狱中阴冷,贵主还是先移驾别处,莫叫这些将死的庶民扰乱了心神。”

话毕已是擡手作请姿。

清河捏着衣袖,望向谢愈和于参,皆是在两人目中看见了犹疑不定。

王文光这番是早有准备,但是衙狱之地,还不能离。

三娘,尚且未至。

“王少尹太过着急了些,这地,还有一人待审。”谢愈移目向王文光,淡淡开口。

王文光悬空的手慢慢垂下,他直起身,“还有什么人?”

“小官小尉。”

一道清丽的声色自甬道最前处传来。

王文光转身,那逼仄狭窄的道口蓦然出现一抹淡蓝的衣袂,而后那张在牢中未见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他才惊觉进奏院所传的那位贵主女师,群臣所共愤之人,一开始便未在此处。

而李知身后还跟着一位。

“王少尹,不若亲审?”

这位东都所来的女娘,笑吟吟地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

她眼眸弯着,双手交于腹前。

“来审一审他知道些什么,是官盐私盐皆系一人,还是司录处做旧的卷轴,亦或是,东都所有经手盐税官员一致的沆瀣一气。”

每行一步,那落向衙狱之中的话便如利刃,一寸一寸劈开铁柱之上的烙锁。

王文光额上蓦然渗出冷汗,一月的天狱中更添霜洌,激得人背脊生寒。

他惊愕擡头,恍惚觉得交错向立的三人,如今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像是,陷入了一场早已布好的局,余下四人只是冷眼看戏,瓮中捉鼈。

他们到底查到了多少。

一声惨呼自甬道之上,倏尔响起。

却并不是王文光。

“女娘!你不是说少尹……要见我!”

李知身边的郎君跪在地上,紧紧攥着她的衣裙,双肩皆是止不住地发颤。

他觉察到话中所提及将审之人,正是自己……

衣衫之上传来些扯动,女娘拽开,眼却未分给他一丝眸光,只淡笑着道——

“王少尹,确实该见你。”

甬道之上,忽而自外刮起一阵寒风,吹得人衣袍乍飞,泪光催发。

王文光眯眼忍着眼眶中的涩意,落目在那跪于地的郎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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