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根猫毛(1/2)
第十九根猫毛
她和林若贻,认识将近二十年,这么多年的朋友,她再了解不过对方。
在昨天那种她喝酒喝到酩酊大醉的情况下,要在林若贻手里把她人给接走,不亚于天方夜谭。
更遑论,顾橖对于林若贻来说,该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她是疯了才会答应。
虞夏看着顾清阑拉开餐桌对面的椅子,也坐下来。他拿起碟子,夹了几个汤包放上面,往她面前一放,又从旁边的小煮锅里给她倒了一碗醒酒汤,他垂着眉眼,轻声道。
“先把这个喝了。”
他捏着碗沿的手指,线条修长且漂亮,看着便是一双养尊处优不沾半点阳春水的手。
她接过碗,不曾言语。
虞夏看着桌上几样精致的早点,后知后觉发现,全是她喜欢的东西。熬的粥是葱白鸡肉粥,她有个很奇怪的癖好,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欢吃带葱味儿的东西,但又不吃葱。
她的视线落在旁边放置的碟子里,上面清晰可见的,是一些被挑出来的葱段。
很莫名的,虞夏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
她擡起眼,近乎长久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视线描摹过他脸庞的每一寸,不记得,就是不记得……脑子里闪过尖锐的刺痛,虞夏手里的汤匙跌落在碗里,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她捂住自己的头。
疼痛撕扯她的神经,周遭的一切都在刹那间变得遥远,她听不到任何声音,视线变得灰白、卡顿,如雪花屏的老旧电视机。
恍惚间。
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
虞夏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看到的是半蹲在她面前给她擦眼泪的男人,看他沉默,看他手足无措,脑子里似乎飞快地划过一些破碎的记忆片段。
她依稀觉得,好像也有人这样给她擦过眼泪。
虞夏挡住顾清阑的手,缓缓将他推开,露出个笑来,“没什么大事,昨天喝酒喝得实在头疼,还没缓过来。”
这样荒谬,她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过车祸失忆过?
“既然头疼,吃完饭再去睡一会儿吧。”顾清阑道。
女孩安静点点头,小口喝粥的样子称得上乖巧,这一刻的气氛安宁祥和到他不忍心发出一点动静,生怕是一触即破的镜花水月,自欺欺人。
能到几时。
等她吃完后,虞夏看着眼前贵公子般的青年自然地挽起袖子给她收拾餐具,将碗筷放在洗碗机里,“滴滴”几声摁完清洗键,他又返回来将餐桌擦拭干净,再走进厨房间里把抹布洗完挂起,最后站在水池前洗了差不多五遍的手。
看着男人清瘦挺拔的背影,再注意到他的动作,虞夏很轻地发出一声哼笑来。
明明就有洁癖,却是一声不吭帮她收拾。
等顾清阑回到客厅,见女孩就这么乖巧坐在沙发上托着腮盯着他看,他没忍住,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倒是没一点不好意思。”
他的指腹还带着点被水浸皱的粗糙,摸在她脸上有些微微的痒,虞夏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下,哼哼两声:“这不是看你挺乐意的嘛。”
闻言,青年高贵冷艳地瞥她一眼,没反驳。
“上辈子欠了你的,对,是挺乐意。”
看到虞夏还是时不时去揉自己太阳xue,顾清阑皱了一下眉头,提醒她,“再去睡会儿吧,别硬挺着。”
说到一半,他顿住,“还是再等一会儿吧,刚吃完饭就躺下不好。”
说着,顾清阑弯下腰去捡她刚刚扔在沙发上的脏衣服,是她昨天穿的那一身,看着是起床的时候刚换下的,上面还沾着一股子酒气。
眼看着顾清阑拎着衣服就要往阳台走,虞夏眼皮一跳,赶忙拦下他,阻止他这过于贤妻良母的行为,“不用不用,扔在衣篓里就行,一会儿我扔洗衣机里,不用你给我洗。”
只见对方轻扬了下长眉,看了眼手里的女式风衣和长裙,“外套就算了,你这裙子真丝的吧,能用洗衣机洗?”
“……”
隐约听到一声叹气,虞夏被顾清阑用空着的那只手往卧室的方向推,“你快去休息,别担心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知道分寸,但凡你现在换下来的是内衣,我也不可能给你洗。”
男人神色云淡风轻,漫不经心地说着让人耳红的话。
不等虞夏睁大眼睛去瞪他,她已经被推进了卧室,对方极体贴地给她关上了门,徒留她对着门板瞪着眼,惹得某只兔子磨磨牙。
刚洗好裙子,将它放在烘干机里,调到柔和模式低温烘干,顾清阑听到自己手机的一道短信提示音,他擦干了手,摸到大衣口袋里,拿出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有两条。
一目十行下去。
看口气他就知道是谁发过来的。
「顾清阑,既然你回来了,那有些事就不得不提醒你。你应该知道,夏夏爸妈在几个月前出事了,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亲人了。
从小她爸妈忙于生意,对她算不得有多在意,从前至少还有你……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她本就拥有不多的几分亲情,现在彻底没有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不能再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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