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小说 > 梦到被枭雄强取豪夺后 > 后晋篇(终)

后晋篇(终)(2/2)

目录

小佩家情况有些特殊。

她家父母早亡,她的兄长腿上先前有伤,做不了什么重活,之前都是靠着她大姐一个人赚些补贴用的银子,后来她大姐出事自尽以后......小佩与她的兄长就被李奶奶照顾着,她兄长先前读过书,平时靠着帮人写信赚些银两。

所以吴若娴看着眼下在屋中忙碌的身影,眉头紧皱在一起。

“姐姐,我哥他只是想感谢奶奶与您的帮扶之恩,你千万别多想!”

吴若娴倒是没想太多,只是......她看着手中抱着药筐走得踉踉跄跄的男子,叹了一口气。

她是担心这人腿脚不利索出什么事就不好了,不过这话总归还是不好说出来的,于是她也只能暂时默许,只不过眼睛几乎整日都盯着他,生怕在医馆里出什么事。

结果意外还是发生了。

那日入夜,吴若娴送走了最后一个来问诊的人,正收拾着准备要走,恰逢小佩的兄长抱着一大摞书从外面走了进来,歪着头对她笑:“吴姑娘,您要的东西我都给您拿来了。”

“嗯,放地上就好。”

按理说这些书的数目并不多,也不是很重,吴若娴心里清楚,太过沉重的东西她也不会让他去拿,谁知意外发生的突然,他只是往前走了两步,左腿像是突然间失了力气一般,竟然栽歪地往一边靠,连带着半边的身子都要跟着倒下去。

吴若娴下意识扑上去拉他。

噼里啪啦书籍掉了一地,但好在人没倒下。

吴若娴送了一口气,再擡眸时,发现两人现在离得有些近,手臂还搭在一处,属实逾矩。

她正要后退,不经意的一眼扫向门口,只见那里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人,遥遥地与她对望。

是祁玄。

吴若娴心头突地一跳,连忙退后,佯装镇定问道:“你没事吧?”

对面的人脸有些红,闻言摇了摇头。

见他没什么事,吴若娴这才点头,率先离开了此处。

出去时,经过了祁玄,她却什么话都没有,走得利落,仿佛没看见他似的。

身后很快就有脚步声跟上,吴若娴一哂,转而听到熟悉的声音问道:“他是谁?”

吴若娴没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陛下深夜造访有何事?”

陛下。

又是这个疏离的称呼。

祁玄不喜欢。

于是他眉心一皱:“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听起来带了些怨。

吴若娴浅笑道:“那自然不是,陛下九五之尊,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祁玄没管这句夹枪带棒的话,他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

“他是谁?”

祁玄又问了一遍。

与此同时,小佩的兄长已经锁好了医馆的门,正朝着吴若娴这边来,见到她目光投来时,遥遥同她说道:“吴姑娘,我送您回去吧。”

很是时候的一句话。

吴若娴笑着点点头:“好啊。”

说完以后,她转头看向祁玄:“他是谁,你现在懂了吗?”

祁玄目送着他们二人一路远去。

一个不好的猜想浮现在脑海之中,他耳边突然响起了除夕那夜,殷照心与吴若娴的对话,随后自嘲一笑。

她在走向未来,而他......仍停留在过去。

其实吴若娴在走到拐角的时候,就已经同身边人拉开了距离,她笑的礼貌又疏离:“我还有一点事要处理,你先走吧。”

从始至终,吴若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年幼时,是证明自己,出人头地。

少女时期,她希望将来能站在祁玄身边的人,是她。

到了这时,她却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还喜欢祁玄吗?心里肯定还是会有触动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去北地为他找寻解蛊的法子。

她也曾以为,他们之间还会有结果,但自他登基以后,一切都变了,身份、地位、包括心里的感情。

她对成为后宫的人没什么兴趣,对皇后之位更不感兴趣,所以他们两个人如今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又何必再去飞蛾扑火呢?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告诉她,她有执念,有不甘。

她不恨祁玄,但一定怨他。

她怨所有的人。

如果不是吴府的那群人,她何苦踏上这条压抑的路;如果不是祁玄一直以来的淡漠与凉薄,她的婚事也不会被耽搁这么久;如果不是祁霂和燕双信,她就不会遭遇那等祸事。

她能怨的人太多了,可终归还是怨自己。

如果当初——

如果当初,她没有记住月色下的那个少年,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啊。

命运的轨迹就是这样进行的。

当她每次看到殷照心婚后幸福的模样,眼中的艳羡从来都没有作伪。

看吧,她们从始至终,都不一样。

她忍不住想要同以前轻易下了定论的自己说这句话。

殷照心是天边遥不可及的太阳,耀眼又夺目。

而她,不过是深埋在泥土里的蚯蚓罢了。

她连真正的自己,都不敢表露出来。

自那日以后,祁玄在医馆出现的似乎更加频繁了些,当然,这些吴若娴也是从小佩口中得知的,她说最近医馆外总是会有一个可疑的男子出现,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样子吓人极了。

吴若娴没有理。

她心里好像早就知道是祁玄一般。

小佩的兄长也很少出现了,因为前不久,他突然向吴若娴表露了心意。

得到了结果一定是他落荒而逃,而吴若娴风平浪静。

只是在他跑出去的时候,一道身影接撞而至。

吴若娴的目光一顿,又匆匆移开。

“身为帝王偷听人家的墙角是不是不大好。”

彼时的她正拿着一筐草药往屋里走,手腕却被人猛地钳制住,挣扎间,竹筐跌落在地,有几株草药洒了出来。

“陛下这是做什么?”

她冷着脸回眸看他,却发觉对方亦是同样的神情。

他抿着唇,半晌后盯着她问道:“他是谁?”

同先前一模一样的问题。

吴若娴倏地笑了,这一次,她却是挑衅般说道:“陛下方才没听见吗?他不是同我表达心意了吗,那自然是......民女的追求者啊。”

祁玄的面色瞬间紧绷起来,向来喜怒控制得当的他......如今竟也收敛不住。

这就是吴若娴想要的啊。

她想看他失控,看他因为自己失控。

看到他如今这般模样,就总是能想到曾经的那个自己。

只不过......跟她比起来,祁玄太藏不住事了,当初,她的心思几乎无人得知。

而今......吴若娴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侵.略,他的占有,他的欲.望,全汇聚在了眼中。

他会怎么做呢?

吴若娴体中的执念与不甘在不停地作祟,叫嚣着要蚕食她的理智。

“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昭昭比我还要小上几岁,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该成亲了,我不会再像如今这般孤零零的一个人,你应当知道的吧,祁玄。”

他耽误了她好几年。

耽误了她正值青春的那几年。

“你也喜欢他吗?”

这话祁玄几乎是抖着问出来的。

吴若娴依旧笑着:“就算我承认了,你能做些什么呢?祝福?还是默默转身离去?还是将我捆起来绑到宫里去,让我成为你后宫的第一个女人?祁玄,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你了,你不敢,你做不出来后面的这件事。”

“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你都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唔!”

吴若娴猛地睁大了双眼。

她的后脑被人死命地往前压,嘴唇复上了湿热的触觉,趁着她尚未来得及回神时,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的唇齿,舌尖顺势滑了进去,勾住了她的,开始无穷无尽的纠缠。

到了这时,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被祁玄强吻了。

第一次,真真实实的,被他吻了。

她曾期盼已久的,但不代表,此时此刻,她就可以接受。

于是她开始在他的怀里挣扎,但却抵不过他疯狂的攻势。

她开始去咬,去啃,到了最后,两人的嘴里已经满是血腥的气味,有些锈,落在舌尖上还发涩,是一个让人感到痛苦的吻。

分开时,唇上舌上,全都是血迹。

祁玄看着那些鲜红的痕迹,却是笑了一声:“那又怎样?你唇齿间沾染的,全都是我的血,我的气息,我的味道,不是吗?”

“你会永远记住的。”

他说的没错。

她将会永永远远记着这个吻。

“所以呢?下一步你要做什么?”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正如殷照心想的那样,总要有一个人先往前,先做了断。

否则将会越缠越绕,到了最后成了死结,再也解不开了。

“我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把你绑在我身边,这不是我会做出来的事,哪怕我真的这样想过。”

说着,他伸出手来,轻柔地将她唇上的血迹抹去。

到了这时,吴若娴才看清了他眼中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些不能为人知晓的,病态一般的占有。

那些同她心底里几乎一模一样的情绪。

原来,他们在本质里,才是一样的人。

但是无时无刻,他的理智都占据在上风。

“你不是想说我是个胆小鬼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三年,我会用三年的时间解决所有你在意的事,只求三年后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一个重新能出现在你心里的机会。”

“我不想看见有旁的男人出现在你身边。”

“你身边的那个位置,只能是我。”

......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这三年内出了不少事。

兴许是受战乱的影响,北边与江东的交界处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死伤无数。

李奶奶在死前研究出了根治瘟疫的方法,由吴若娴接手,亲自前往瘟疫的爆发处。

一整年,她都扎根在北地,身影穿梭在各个城镇中,是百姓们口中感恩戴德的仙子。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晋国境内又突然出了水患,朝中人心惶惶。

最终是祁佑带人兴修水利,平了水患,也由此打出了名声。

后来也是由他亲自去北地,帮扶吴若娴安抚民心。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好像已经猜出来祁玄要用三年的时间做什么了。

朝中的事,他已经很少会出面,每次都会将祁佑推出去,三年的时间,将祁佑磨砺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于是在祁玄称帝后的第五年,他宣布退位,由祁佑继位,改国号。

他没有按照祁佑的恳求,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他什么都没有要。

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除了他,所有人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而比起早已无心政事的他来说,祁佑如今才是那个帝位最合适的人选。

退位那日,天朗气清。

祁玄终于松了一口气。

禁锢了他整整二十多年的王室,终于能彻底放过他。

他不愿做什么储君,更不愿做所谓的皇帝。

当他过往得知要娶吴若娴的时候,他曾抗拒,因为他不愿服从王室的安排。

他不想过着被人一手造就的人生。

所以那时的吴若娴在他眼中,是枷锁,是禁锢,他抗拒排斥,只是想反抗。

但后来他发现......她是当年那个在宴会上走丢的小姑娘,他确实有些忘记了她的样貌,但当时派人送完药之后的得知的消息却依旧记在脑海之中。

她的家人好像并不在乎她。

那与祁玄所得知的吴家似乎并不一样。

于是在她日渐疏离中,他变得越来越愧疚。

他开始下意识地关注她,任由自己的心逐渐长出枝杈。

他压抑着,却又放纵着。

等到他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心后,吴若娴却出了事。

他们之间纠纠缠缠了太多年。

到了这一日,好似解脱。

当天,祁玄便驾马一路疾驰,赶去北地。

一共用了将近两个月的路程。

他前前后后跑了好几座城镇,到处打探关于她的消息。

直到某日夜里,他看见了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随后整个人蹲在了地上,像是不能动了一样。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长身遥遥走上前。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里?”

吴若娴闻言擡起头来。

熟悉的面容映在眼中。

一如当年。

见她不说话,祁玄笑了一下:“三年不见,把我忘了?”

吴若娴默然一瞬,随后低声说道:“起不来了。”

他似乎就在等着这句话,转过身背对着她:“我背你回去。”

月下,交叠的影子被逐渐拉长。

四周寂静无声,祁玄背着她,一步步地往前走。

“成亲了吗?”

“没有。”

“让你等三年,你还真的等啊。”

“......只是没有合适的人罢了。”

也只是她执念未消罢了。

“那你觉得......我合适吗?”

背上的姑娘毫不犹豫:“不合适。”

祁玄笑了:“不合适也没关系,从今往后......我都只是我,只是祁玄。”

“所以来日方长。”

他不再是什么王室中人,更不是遥不可及的帝王。

他会重新走进吴若娴的心里,用自己的余生去追随她,填补曾经的遗憾。

他们今后,都只属于自己。

也可以......属于彼此。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