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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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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在把昏迷的陆羽就近送回欧阳家府邸并且通知淮惊星之后,周舒瑾暂且空闲下来。

他心情郁闷,就近找了个餐厅调节自己近来很随意的胃口,忽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他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坐在不远处用餐。少年穿着米白色西装外套和黑蓝色西装长裤,外套之下是一层黑色的v领夹克,再底下一层是纯白色的衬衫,鼻梁高挺,嘴唇薄薄一片,眉毛秀长浓黑,眼睛深邃目光清澈,总体上五官白净清秀,面部棱角分明。

少年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边站着一位管家。

周舒瑾前去打了一声招呼:“先生您好,请问我可以跟您一块用餐吗?”

少年彬彬有礼地朝他微笑了一下:“这是我的荣幸。”

周舒瑾看了一会儿菜单,故意问:“这儿我不常来,先生有什么菜式可以推荐吗?”

“我们一般先吃带有些许咸味的三明治,其次是这种带着奶油和果酱的奶酪面包——我们称它为sikang,最后来一道甜点。”少年接过管家倒好的葡萄酒,递给周舒瑾,“我记得你们有句俗话好像是说——地主之谊。先生优先吧。”

周舒瑾微微一笑:“多谢。”

“如何称呼您?”少年的目光定在周舒瑾的脸上。

“在下周舒瑾。”

“在下?”少年的脸上出现些许惘然。

“一种自谦的用词,你叫我周舒瑾就好。请问先生贵姓?”

“Owen。按照中原的习俗您可以称呼我欧文。”欧文说。

“中原风光如何?”周舒瑾问。

“棒极了。”欧文略带羞赫但不失大方地看着周舒瑾。

“这儿的甜点会不会太甜了,我今天不能吃得太甜。”周舒瑾风趣道。

“为什么呢?”

“我感觉你在身边就已经甜度太高。”周舒瑾开玩笑。

欧文便笑,白皙的脸很快浮现出温带海洋性气候地区人士那种程度的脸红,是自然地浅透出粉红粉笔的色彩,与中原地区的满脸通红不一样。

欧文是个经过家族系统教育的西方绅士,而周舒瑾是典型的东方美男子。

欧文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周舒瑾的身上,在此之前他遇到过很多本地人,各有各的俊朗帅气,各有各的娇俏美丽,但没有一位能像这位先生一样既英气又柔美,给人以无限遐想。

这时饭菜都上来了。

“少爷,您的时间紧迫。”管家提醒他。

“Please。”欧文擡起手掌,手心向外停住,制止了管家的提醒,“Givesoprivateti.”

周舒瑾:“发生什么事了?”

“上课时间快到了,但我决定翘课。”欧文说,“这是我第一次翘课。”

周舒瑾的脸上出现探究的表情:“啊,为何呢?”

“我希望能与先生尽情享受这顿晚饭。”欧文又笑。

两人谈笑风生,欧文对于周舒瑾的精彩遭遇很感兴趣。

半个时辰后周舒瑾将他送到楼下。

欧文的兄长听说他翘课,就开车来找他。

“这位是我的兄长Miracle,一位勇敢的叛逆者。”欧文简洁地介绍了他的哥哥。

Miracle坐在驾驶座上,只是脱了下帽子朝周舒瑾点点头:“欧文,虽然我对你今晚的做法没有任何看法,但回去之后父亲母亲会责备你,如果你不想凌晨才能休息,也不愿跟我在外逗留直到明天上课之前,我还是建议你尽快回去。”

绅士的教育几乎没在Miracle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Idontwanttogo.”

这句异国语言,欧文重复了三次。

Miracle:“欧文。”

“好吧。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欧文问周舒瑾,“与您谈话如饮美酒。”

“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周舒瑾与他轻轻拥抱,能感受到这位年轻人对自由空气的不舍,“会再见面的,大多数与我交流过的人都会跟我再次见面的。只要缘分到时。”

欧文颇为不解地重复了一下这句充满东方神秘色彩的话:“缘分到时?”

周舒瑾送他上车:“再见,先生。”

“再见。”

因为有人陪他消遣烦闷的时间,吃完饭之后周舒瑾的心情好了些,启程前往白马园林。

白马园林里都是管家开好的灯。

因为贺昭并没有过来。

“写信告知贺先生,明日是我的生辰。”周舒瑾说。

其实明日并不是他的生辰,但他要找个理由让贺昭自发地过来一趟。

“公子,这里有您的信件。”竹白走上前把一封档案袋递到他面前。

他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拆开。

里面是一盒从金三角寄来的录像带。

录像的日期在两年前。

他屏蔽左右,将录像带播放出来。

刺耳的嘈杂声、戏谑声在晃动的镜头里涌出来,像汹涌的波涛一样把人吞没。

周舒瑾皱起眉头,正想着到底是谁把毒窝被端了的画面给自己寄了过来。可一张熟悉的脸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有人趁贺昭不注意时就将他的鞋子都绑在桌腿上,看他从书桌前起身差点摔倒的样子反而哈哈大笑。

镜头一转。

他的先生蜷缩在地上被人乱棍加身,一桶接着一桶的冰水浇在贺昭身上,而沸腾的热水浇在手上。

贺昭的脸因为过于痛苦而变得扭曲,显得如此陌生。

他冷得发抖,同时手掌的皮肤开始发红肿痛,然后被人用刀子一块块削下来。

皮肤肌肉被削下来又长回去,露出瓷白的骨头。

人们轮流跳在他白骨嶙峋的手背上踩踏着,叫嚷着要看看贺昭的自愈能力,又揶揄着他那份强忍在心头的爱意。

他们觉得冰水来之不易,就用蜡烛去灼烧刚刚还淌着冰水的皮肤。

客厅充斥着贺昭隐忍不住的哀嚎声。

与此同时,起哄的人用周舒瑾的名字来刺激贺昭。

周舒瑾终于承受不住拔了电源,背后已经是冷汗淋漓。

文件夹里有个陌生字迹写的恐吓信:这位主角的味道好极了,不是吗?

到底是谁动了他先生!

周舒瑾气得要发疯。

次日,不知情的贺昭照例提着蛋糕和其他礼品前来给他贺寿。

周舒瑾让他把东西都放下,心惊胆战地把他拉到卧室将他检查了一遍。

贺昭身上还是一如从前那样并无伤痕,只是很抗拒地推开了周舒瑾的手。

“生日快乐。”贺昭不自在地说。

周舒瑾试图靠近他。

可自己一坐到他身边,他就立即站起身掉头往卧室的出口走去。

贺昭掩饰着自己对他的失望,也掩饰着自己一靠近他就心痛难忍的感觉,只字不提上次的吵架,艰难开口:“我们吃蛋糕吧。”

贺昭体贴地为他切好了蛋糕。

“你能像从前那样回这里跟我作伴吗?”周舒瑾说。

贺昭勉强地笑了笑,神情尴尬:“再晚些时候吧,等江南的形势稍微好转些。可你也知道的,陆羽出了乱葬岗。我更走不开了,希望能得到你的体谅。”

“贺昭,你还好吗?”

“一切安好。”面对他的关心,贺昭忌惮地退开两步,“不需要担心我。我无甚要紧。”

“今日并非我生日,我只是借故见一见你。”

“啊。”贺昭惊喜之外有些心悸,随即表情窘迫,“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贺昭。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贺昭茫然,又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不要再说了!”

周舒瑾考虑到贺昭的尊严,也就缄默于口了:“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过了一会儿,贺昭察觉到自己语气太重:“对不起。你并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一直包容着我的情绪,是我唐突了。”

“先生,你不需要道歉。”

“不,我需要道歉。我不是专指我们之间,任何人之间都还是要把握好一定的分寸,才不至于把彼此闹得面目狰狞美好尽失,对吧。”

“你要离开我?”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好的,好的,先生。”周舒瑾安抚着他因为总是在疼痛而狂躁的内心。

如果这时候自己说爱他,他怕是会马上就走了。

这样的日子他们僵持了很久,周舒瑾心情郁闷就开始四处寻欢作乐。贺昭隔三差五会回一趟白马园林,有时候碰见周舒瑾带回来的同性或者异性朋友,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礼貌的或者亲密的。他看到周舒瑾脸上重新出现自己无法给予的快乐,也就一直不发表任何的意见,依旧跟那些朋友简单地打一声招呼,偶尔下厨待客,偶尔整夜闭门不出,只是竭力避免独自面对周舒瑾。

竹白很诧异两人的相处模式,甚至捉摸不清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吵架。

“贺先生,从前见你们吵得那么厉害,我有几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竹白道。

“什么?”贺昭问。

“人总得有个家的。年轻的时候感觉放肆的时光大把大把,情绪一上来,好像就不知道疲惫,好像也不知道尽头,做人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有了家,象征着风筝有了线,子心里怎么想,但目前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竹白道。

贺昭道:“我们这样的人结局大都是亡命天涯,何必成家,连累别人也拖累自己。更何况,你家公子像是想要成家的人吗?”

竹白沉默了半晌:“不像吗?”

哪里像了?

轮到贺昭沉默了。许久,贺昭幽幽靠近驾驶座:“周舒瑾让你来试探我的意思?”

“啊,不是不是。”竹白道,“跟周公子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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