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2)
第49章第49章
而另一边,看着丁同心大放厥词要考验卫玠,劝酒之前却连自己的酒量也不甚清楚,铩羽而归,似烂泥一般软倒在小厮怀里。窦敏言简直要气死了。
难道他就不能先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么?死书呆子果然指望不上。
她焦急又纠结地在原地打转,都已经决定要放弃那个念头了,可是在袖间忽然触摸到两根香料时,她又多了几分底气,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
她定了定神,朝着人群当中走去。
“管事的,我有些不胜酒力了,不知山庄内可有地方暂供歇息?”窦敏言扶着脑袋,在一中年男子面前停了下来。
王管事扭头,便见一个娇小柔弱的姑娘脸颊微红,身上散发着淡淡酒气。
“我叔伯是窦老爷,今日成婚的齐大人是我的舅舅。”见管事面露疑惑,她主动解释道。
“原来是窦二小姐,请跟我来。”
王管事的态度恭敬了许多,领着她来到了后院厢房。丹枫山庄内有四个大园子,供宾客休息之地名唤南野园,东临砚池,背靠峻岭,最西边小屋虚廊在丛竹间,曲径通幽,藤萝蔓衍。
北边是一片火红枫林,树叶在风中猎猎作响,乌云吞吐变化着,交织出奇怪的形状。
他将窦敏言带入一处阁院中,很快琐事缠身,赔了句不是后拱手告退。
而窦敏言则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声称要独自歇息,打发走了两个伺候的仆妇。她知道,此刻只要等素练将男人引来就好。
—
却说卫玠的眼睛在一众女眷中寻了许久,莫说是窦绿琼,连她身边的丫环也不曾看到。
“去问问,娘子去哪了。”他侧身吩咐一小厮。
那小厮领了命,很快便走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身穿素青衣裳的丫鬟低着头缓缓走来,问道:“大人可是在寻找卫娘子?”
卫玠朝她看去,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她在哪?”
“请和奴婢来。”素练一边说道,一边为男人带路,“卫娘子方才叫吃食弄脏了衣裳,便让奴婢带去后院了。”
吃东西也能出事,倒真像是她的作风。
卫玠跟着她往南野园走,小廊十余楹,贴水涧,簌簌有声。围墙堆乱石,色彩斑驳不一,似老虎皮。倒是个别有洞天的丹枫山庄。
走了几里路,素练低声说:“大人,到了。”
幽深的竹林边,伫立一小阁,单看其表面,素净淡雅,阶下有泉水经流,阶上种垂丝海棠。门窗皆紧闭着,像在掩饰什么,也像在保留什么。
卫玠沉默的时间太长,素练额上出了把汗,她把身子弯得越发低了,不敢说话。
“你下去吧。”
一声沉重的叹息又仿佛轻若鸿毛,飘散在风中。素练不敢出声,悄悄离开了。
卫玠将一只手背至身后,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条缝隙。
他缓缓走进,目光在室内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不远处的床帏边,只见纤细娇柔的女子只着一层薄薄单衣,外笼轻纱,钗环尽数卸去,青丝垂在胸前,遮住了微微低下的脸。
只看一眼,确认不是窦绿琼后他就别开了视线。
窦敏言的身体微微颤动,她交叠着双手缓缓走向卫玠,而此时,房门突然被人轻轻关上了,原来素练并没有走远。烟雾氤氲在空气中,淡粉色,如女子的皮肤一般。
就在窦敏言要开口作声,打破这平静的时候,卫玠突然伸手,出人意料地——掐灭了香料。
木芯倒插入炉,被大手扭曲成佝偻形状。
她吓得一瞬间软倒在地。
果然,下一刻,她只听见卫玠冰冷的嗓音在高处响起,“从那日你在窦府拦住我起,我就一直让人盯着你,你以为自己有多聪明么?”
到底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啊,窦敏言哭出了声,她不敢再擡头了,蜷缩在地上求饶:“姐夫......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求你......别......”别告诉窦家人。
她本来就没有多大把握,此刻更是死了心。如果得不到卫玠的人,还因此被窦家扫地出门,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她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将烟消云散了。
此刻,模样与窦绿琼有着三四分相似的姑娘声泪俱下,胭脂被糊花了脸,卫玠仍不为所动。
“这香料,你哪来的?”
“是......是我母亲的。”窦敏言就算再羞耻,也不敢在他面前撒谎了,怕卫玠误会,她赶忙解释道:“是我从我娘房里偷的,她不知情,此事全乃我一人所为。”
“我只是、只是仰慕姐夫,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求姐夫放过我吧,千万不要告诉堂姐一家人。”
大抵遮丑所言,皆是真假掺半。前句为假,后句为真。窦敏言不想让自己的一念之差葬送了余生,只能祈求卫玠听了这话,能多几分动若怜惜。
毕竟自己也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他再不买账,总不至于恶语相向罢?
卫玠的确无心与她计较,在他眼里,此女不过跳梁小丑而已,何至令自己动怒?
他只是在意那香料。
他蹲了下来,“这香,你知道是什么用处,也愿意用在自己身上么?”
窦敏言的脸红了又白,她想起自己目睹过的那些情事,“我......”
卫玠却失去了耐心,起身往外走,出了门,他将香料丢给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崔护卫,冷声道:“去查,窦四姑和张家、袁家的关系。”
尽管没有被算计,卫玠还是堵了一口气般,沉闷地压在心头。
他没有回到前院,而是不顾礼仪,沿着竹林向庄外的枫叶林走去。
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自己十四岁从军前,被关在睦合堂的一天一夜。那香料,他再熟悉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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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四岁以前,卫府是没有紫蒲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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