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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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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82章

当时写下和离书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卫玠只记得那天是自己的生辰,可是窦绿琼非但忘了,还前所未有的扇了他一巴掌,之后跑出府去和裴绎待了一整天。

全都是因为......他太难过了。

其实写完之后他就后悔了,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卫玠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窦绿琼冷漠地给打断,她已经把眼泪擦干净了,虽然眼眶四周还是红红的。

“我要回扬州。”

“不许回去!”卫玠腾地一下站起来,浑身一个激灵。

“反正你也不要我了。”窦绿琼漆黑的眼睛此刻闪烁着难堪,受伤,失望等各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她又接着说:“爹爹和姐姐再生气,从来都不会不要我,我要回扬州。”

“我没有不要你......”

卫玠第一次在她面前展露软弱,他小心翼翼地上前,却被窦绿琼退后一步避开,只好站在原地艰难地开口:“那些都是气话,我、我没想过会被你看到,更不想和离......”

“撒谎。”

“如果你只是生气才写下了,那不生气的时候为什么不把它撕掉一把火烧了?”

“你根本就是想等以后某一天我又惹你生气了,你再把和离书拿出来对不对。”

像是失望透顶,窦绿琼头也不回就走了。

正当卫玠坐在书房恍惚之际,丹湖前来禀报,说城北的新卫府业已竣工,问他什么时候去置办物件。

他愣了愣,突然深呼一口气,强势地吩咐道:“看好娘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擅自出府,更不许回扬州。闲杂人等禁止入卫府,对裴绎更是要严加防范。”

一口气说完,卫玠起身往外走,丹湖短暂怔愣后立即跟了上去,“您要做什么?”

“除了袁荆。”他停住脚步,语气坚决,“今日的局面,想必都是徐韶夫妇所希望看到的,他们接下来定然还会再有所动作,我要赶在那之前将其斩草除根,让他们没有再蹦跶的机会。”

他顿了顿,又道:“连蔡廷玉,也要一同防着。”

窦绿琼素来记性不好。

用表姐的话来讲,就是她人小头也小,脑子里只能装下那么点点东西,还不如索性记好不记坏了。

她也很听表姐的话。

可是如今,那封和离书上的字字句句,她难以忘记,苍劲有力的墨字更是印在她脑海里,和卫玠以往手把手教习自己写顺朱儿的画面重合。

她强行忍耐了许久,还是没办法接受自己被抛弃掉的事实,她原本以为,夫君是像爹爹那样的存在的,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他都会好好包容她,不会离开她。

“呜呜呜......”

抱香端着水盆进来时,便看见自己娘子又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哭泣了。

“琼琼,到底怎么了?”她担忧地上前,犹豫着问:“方才我听见......书房里面又传来争吵声,你和公子又吵架了是不是?”

天知道昨日娘子和公子与一同宿在书房时,她心里实在松了口气呢,结果放心不到半日,两人矛盾更甚从前。

“抱香,他写和离书了,他不要我做娘子了。”窦绿琼泪眼婆娑,抱香神魂一颤。

“什、什么?你说清楚些。”

她擦了把眼泪,伸长胳膊抱住了抱香,把头埋进她香香的怀里,鼻子又一酸,“我在书房,找到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写的和离书。”

“我说我想回扬州找爹爹,他也不让。”

抱香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没想到公子生气就生气,竟然还写下了和离书?

“欺人太甚。”她咬牙切齿地说。

小姐出嫁前,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琼琼年纪小,她们做奴婢的不能跟着她的脾气走,要学会从中劝导,为了夫妻俩的感情考虑。

可是抱香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她只要一想到自己五岁开始就伺候的小姑娘,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妹妹,有个头疼脑热她都要担心一整夜的小姐受了这等委屈,奇耻大辱,她就喘不过气来了。

何况,她本来就脾气暴躁。

“他以为自己有权有势就是什么香饽饽吗?一个二十六的男子了,没有一点肚量,竟然这么羞辱我们?!”

抱香颠唇簸嘴,批点那竖子卫玠之丑:“不识好歹的老杀才,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莫说扬州城,就是在京城仰慕咱们的又有多少,上门求娶的又有多少?”

“不计较他年龄老,脾气坏,他还真挑起来了。”

“我这就修书一封给老爷夫人,请他们做主!”

抱香怒气腾腾地往外走,却被告知公子吩咐过,不许娘子的人随意乱走,寄信更是不行。

她一下没气个倒仰,只差叉着腰守在门口从扬州方言到京话将卫玠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最后还是窦绿琼擦干净眼泪出来,将抱香哄回去了。

一晃半月过去,京城飘起大雪,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都要早些。

如云似雾,寒风飒飒,六盈池的水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天冷得让人不想出门,院子内烧着焰焰炉火,发出毕剥响声。

虽然限制了妻子的自由,但是卫玠在吃穿用度上更为精细地给她准备了,刑部虽然油水不多,但他私下还经营了不少产业,这会更是不吝银钱,将她当公主似的养了起来。

有抱香、拢雪两人陪着,松涧、浮峦二人更是卯足了劲儿哄她开心,窦绿琼在府里也没那么闷了。

卫玠偶尔会回来给她带些小玩意儿和精致的吃食,还有从各地搜罗来的名贵珠宝,也不知是谁给他支的招。

抱香原打算分给下人,只是没人敢要,便只好寻了个空箱子放着。

哼,她家小姐长这么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也用得着姓卫的献殷勤?

拢雪这时兴冲冲地跑了进来,难掩激动,小声说:“我说动丹湖了,他同意帮咱们把信寄给老爷夫人。”不过她又有些失落,“只是他说不能写有关和离的事情。”

抱香冷笑:“你以为丹湖真的那么好买通?这事姓卫的肯定也知道,只是默认罢了,想回扬州哪有那么容易。”

窦绿琼掀起被子从床上站起来,耳朵竖了起来:“扬州?爹爹要来接我回家了吗?”

“不是。”抱香艰难地开口,走过去安抚她:“你先睡吧,我和拢雪来想办法,实在不行,让松涧他们溜出去......”

窦绿琼失落地钻回了被子里,蒙住了整颗脑袋,心想,她是苦中作乐的人,但也不是这么个苦法呀。

谁都不能见,哪都不能去,还没因为卫玠做的事伤心死,她就先呼吸不畅地郁闷死了。

而且成天哭实在是个力气活,她哭了几天就觉得很没劲,肚子一直在叫,索性缩在房间里吃东西,然后让抱香拢雪轮流给她念话本子。

就连一向只被允许守在屋外的松涧、浮峦都被允许入内,五个人无聊了就围坐在地上玩起双陆棋,反正外面也冷。

很是很快窦绿琼就嚷嚷着不玩了,因为她老是输。

她趴在窗边,看着外面白花花的世界,低低叹了口气。

唉,好想去外面玩啊。

窦绿琼的这些心思自然被远在衙门的卫玠洞察了个彻底。

无他,只因每日府内的下人都会上报娘子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心情好不好,说了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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