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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双更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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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属实是被连日的成功迷得有点晕头转向了,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不到两天就开始抱着树干哀哀干嚎,叫得比春天发情的猫还凄惨。

塞喇只是犹豫了一下,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然后快速跑开了。

不到半天,他带回来了一辆马车。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不是偷的就是抢的。

其实在最艰难的日子里,塞喇什么都做过,偷一辆马车对他来说只是洒洒水,他的故乡是不看重这些的,可是活在大燕朝,他还是不免为此感到羞耻。

“你别嫌、嫌弃我......”

窦绿琼连忙摆手,安慰他:“我没有嫌弃你!”她张了张嘴,非常歉疚地开口:“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自大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话是这么说,等真的上路时,塞喇在前面骑马,窦绿琼坐在车厢内,还是忍不住流了眼泪。

她真是太没用了,明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走回扬州,还要逞强,如果没有爹爹的保护,卫玠的疼爱,她的前半生都不可能那么幸福顺遂。

像脱离了巢xue的雏鸟,迈出成长的第一步总是跌跌撞撞,被狂风骤雨一顿收拾,蓬松的皮毛就湿哒哒地粘在身上,露出原本光秃滑稽的骨架。

可十日之后,她又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白天赶路,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在附近的林子里捕猎,塞喇是个中好手,但窦绿琼一点儿也不想沦为被人赡养的菟丝花,她学着用塞喇做的弹弓去射鸟。

晚上,坐在小溪边,前面生起喷香的篝火,不是火本身的香气,而是架子上烤的鱼散发出来的肉香。

“塞喇,你是怎么被人拐到这里来的?”身心放松了下来,窦绿琼好奇道。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说:“为了钱。”

“我们以前那个地方很穷,白天去打猎,到海里摸鱼,晚上只能睡在岛上,没有房子,也没有被子。”

“可是你来到这里没有家人,会过得高兴吗?”

塞喇望着漫天繁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低头吃鱼,说:“他们会为我高兴的。”

窦绿琼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为了钱,永远离开了爹爹和姐姐怎么办?

但是仔细一想这种事完全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们家实在太有钱了,离开了爹爹等于离开了钱。

那要是换成卫玠呢?自己为了钱离开卫玠,这个人肯定会气急败坏的!说不定还会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啊,难道我还养不起你?

也有可能他发奋图强,势必要赚更多的钱把她抢回来,然后变出一座金山把她供上去,泪流满面地说:

“琼琼,求你回来吧!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窦绿琼被自己的想法笑到了,嘿嘿地捂着唇傻乐。

三下五除二吃掉烤鱼,她抚摸着饱饱的肚皮,准备进马车里睡觉,可是她刚爬进去的那一刻,树林间忽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几声狼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马儿就像受了惊似的奔跑,而等塞喇在河的另一边洗完了衣服,早就只能看见几乎要消失不见的车厢了。

他心下一骇,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林间树木密集,天色漆黑,塞喇即便视力再好行动也不方便,更别提他对这里的路根本不熟悉,一刻钟过后,他瘫软在了原地。

跟丢了。

马蹄奔跑在压得紧实的泥土上,窦绿琼将今晚吃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手上却仍旧死死地拉着缰绳,生怕被甩下来摔断骨头。

马儿一直跑到另外一个更加稀疏的林子里才冷静了下来,她也得以喘口气,艰难地从马背上爬起,尽管刚才经历了十分惊险的一遭,她还是苦笑着宽慰自己:

看来我小豆子还是很有天赋的,这都没被甩下来。

可是,她和塞喇分开了。

她就真的这么命途多舛吗?难道上辈子是扫把星转世耶?

窦绿琼低声叹了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下马,挑了根看起来十分粗大的树干去把绳子拴好。

车上装着的日用物件方才大多被甩出去了,所剩无几,窦绿琼心口发闷。

但是连日的打击已经把她变得坚不可摧,第一反应再也不是流泪,而是自发地去想解决办法。

晚上这么黑,她不认路,也不会看树木年轮辨别方向,如果四处乱走说不定还会离塞喇更远,他那么聪明,一定也会这么想的。

于是她决定先睡一觉,明日再去寻找塞喇。

在窦绿琼失踪的第十五日。

满怀希望地循着沿途车辙追了过去,可是看到的只有满地狼藉和碎裂的木板车块时,卫玠的一颗心都要碎了。

他不敢置信地攀向悬崖边缘,结果真的发现了几丝血迹时,整具身体都不由恍惚了一下。

崔护卫:“大人,您别伤心,说不定......”

他皱着眉看了看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心虚地收回了劝慰的话......掉下去根本没有活路啊。

“这是他们的马车吗?会不会弄错了?或许是......”别人。

卫玠嘶哑着嗓子,连日不眠不休的追查摧残了他的身体,精神上的折磨更是无以复加。

崔护卫没有说话。

“大人——”

这时,身后的一个护卫从悬崖边的枝干和尖锐的石块边找到了些许线索,连忙呼唤卫玠来看。

崔护卫还以为是好消息,可只看他手里指着的那处一眼,他的呼吸就滞住了,完全不敢再回过头去看自己大人的表情。

只见几缕被扯碎勾坏的衣料在风中飘荡着,上面残缺的如意云纹样呈现淡淡的粉色,又夹杂了几分干涸的血红。

朝夕相处的妻子,她橱柜里的每一件衣裳卫玠都曾小心抚摸过,甚至浣洗过,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那名护卫还在不知死活地分析着,像对疑似死亡的人是自家大人的娘子这件事情一无所知般,理性地说道:“看样子,有可能是马匹受惊之后慌不择路来到悬崖边,将车上的人都带了下去,车身被巨石和树桩的边缘卡住,划破了他们的衣裳,最后......”

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住,摔落了下去。

崔护卫简直不忍细想。

那样细皮嫩肉,天真伶俐的一个小姑娘啊。

可是卫玠听完之后,却反而站直了身体,神情呆愣愣的,只有声音还很冷静地吩咐道:“现在派人去悬崖底下寻找......他们。”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到这句话时,他的声音突然开始止不住地抖动。

那护卫皱了皱眉,崔翀连忙挡在了他身前,对卫玠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带人去找!”

等一队人马绕回山下,卫玠的脊背立即升起一股刻骨的寒凉,左腹的伤口又泛起了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再次裂开一般。

他强自压下了喉间涌起的腥甜,明白自己此刻还不能倒下。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几率。

或许妻子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他去救呢?她一定会害怕地缩在角落里哭鼻子,没人比他更清楚这个软弱的爱哭鬼了。

她既没有智慧,也没有力气,又怕虫子,这山间林间入夜了肯定到处都是,她一个人要怎么撑得过来?会被吓得像上次那样哇哇大叫然后昏死过去吧?

可是即使再怎么猜测,卫玠都无比清楚一个事实。

这些猜测都未必会成真,因为根据山崖的高度,被勾破的衣衫和散落的血迹来看,窦绿琼大概已经死在了山崖底下,然后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豺狼虎豹分食了。

他视若珍宝的妻子。

卫玠承受不住,剧烈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窦绿琼第二日醒来时,傻眼了。

山林间不知何时下起了一场大雪,鸟兽绝迹,气势苍茫,枯木寒柯,光是几近岑天的巨树就足够吓人了。

不幸中的万幸,没那么冷。

她咬了咬下唇,从衣袖里掏出了一份昨日塞喇用柴禾绘制的前往扬州的地图,仔细地辨别起来。

“火......小河,房子,嗯?什么东西?”

窦绿琼把头深深埋入胳膊里,抽噎了两下,因为她根本看不懂。

反正只要走出了这个林子,就可以抵达一个山庄,然后问路回家了对吧?

丧气片刻,她握紧了拳头站起来,去附近的树上找了点果子吃。

过程自然是艰难的,因为这片林子的树木大多长得很高,有两个卫玠那么长了,在好不容易能够到最底下的果子时,她又惊恐地发现上面爬满了虫子。

“呕......呕......”

眼泪和胆汁一同流出来,窦绿琼吐得昏天暗地,最后被迫爬树捡别的果子,又顺便薅了几把能吃的草嚼在嘴里。

这一定是她过得最辛苦最辛苦的一段时日了,她暗暗发誓,以后打死也不离家出走。

她宁愿现在就回家跳到最讨厌的卫玠怀里撒娇打滚,死活都不再从他的羽翼下瞎跑出来。

但是就这么饿着累着一路顺着地图走出林子的那天,望着一片白花花但是很有烟火气的小村庄,窦绿琼又觉得自己这些天的担惊受怕与吃的苦真是值了。

在漫天飞雪中,她驾着马缓缓驶向炊烟升起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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